年三十那天，全家早早起來準備，本來沐暮提議說要去外面吃一頓的，結(jié)果被媽媽否決了，沐暮媽媽說好不容易回來一趟，當(dāng)然吃自己做的，那是家的味道，外面的哪有這么好吃。
“姐，貼對聯(lián)了?！便屣S手里拿著年前買好的對聯(lián)，準備開門出去貼對聯(lián)，見沐暮坐在沙發(fā)上玩手機，于是叫了一聲。
沐暮高興得嘴尖一彎，瞇著眼應(yīng)了聲。手機里頭是林小溪，剛剛兩人在互道新年好。
林小溪今年過年在S市過年，往年他們一家?guī)缀醵汲鰢眯羞^年，今年林小溪的男朋友回來了，林小溪剛剛還在微信里催她快回去給她介紹青年才俊。
廚房里，沐暮媽媽在準備年夜飯，今天過年有些冷，不見太陽，還有些陰天，但絲毫不影響過年的氣氛，每家每戶都歡聲笑語，樓下的一群小朋友在玩鬧嬉戲，鞭炮聲不斷。
沐颯雙手拿著對聯(lián)，沐暮給對聯(lián)抹上漿糊，兩個人齊心協(xié)力的把對聯(lián)貼正，貼好。
“沐颯，歪了歪了！”
“哪里歪了？”沐颯踩在凳子上，貼著橫幅，看不清情況。
“你左手邊過來點?！?p> “太多了，再退回去點！”
“姐，你能不能靠譜點！”沐颯有些抓狂，左不對右不對！
“哎呀，你在過來點就行，慢點??！”
…
樓下不知誰家點了鞭炮，劈哩叭啦的，還有煙花串上天的聲音，有點過年的樣子。
“媽，我現(xiàn)在放火鍋料了哦?！便迥耗弥疱伭希糸_電磁爐，放上了一個小盆，盆里是排骨清湯，今天有些冷，三個人一致決定打火鍋。
“你把火關(guān)小點，一會別被燙到！”沐颯目不斜視，憋了一眼沐暮笨手笨腳的樣子，有點鄙視她。
“你懂你來！”
“自己弄?！?p> 沐颯著傲嬌勁，沐暮恨得牙癢癢，會做飯了不起啊，搞得自己好像就不會一樣！說起來，在這個家里，沐颯是最會做飯的，做的菜特好吃，從小就展現(xiàn)出來的天賦。
記得小時候姐弟三人上同一個小學(xué)，那時候沐暮三年級，沐拓一年級，而沐颯才剛學(xué)前班，那時候沐颯個子剛好能拿鍋鏟的高度，每天上學(xué)，沐颯總是第一個起床，坐三份早餐，那時候他們姐弟三人的早餐就是每人一袋方便面，沐颯每回都煮好面，還會放些青菜，煮好然后等沐暮和沐拓起床吃完一起去學(xué)校，沐颯就從學(xué)前班開始給她兩做早餐，直到沐暮上了初中開始住校，后來沐拓也上了初中開始住校，沐颯才不做早餐，那時候家里條件稍微好了些，爸媽給沐颯在學(xué)校定了營養(yǎng)早餐。
后來沐颯不上學(xué)了，跟著別人做后廚的學(xué)工，慢慢掌勺，也算是發(fā)揮了自己的特長了。
火鍋料一下，鍋里紅油油一片，不多時已經(jīng)冒起了小泡。
桌上陸續(xù)擺滿了各式各樣的菜，準備吃的時候，沐暮媽媽拿起了手機，給遠在邊疆的沐拓撥通了視頻電話。
“喂，媽?！币曨l接通，電話那頭的沐拓還穿著棉大衣，帶著棉帽子，臉上被凍的通紅，臉頰兩邊的皮膚都有些氣皮，沐暮媽媽眼里泛著淚花，沐暮也有些沉默。
不過這大過年的，大家都不想掃興。
“過年了啵，我們正準備吃飯，你要不要看看？”沐颯開著玩笑，打趣著緩解氣氛。
“你們吃的什么？”
“火鍋啊，你姐跟你弟說天冷，打火鍋。”沐暮媽媽說著，還把手機攝像頭轉(zhuǎn)了個方向，讓沐拓看清桌上的食材，還指著其中的一些菜說“這些都是你愛吃的?！保迥簞e過頭，心里有些哽咽，沐拓為了這個家，遠走邊疆，就為了那些補助，為了能夠免除學(xué)雜費，三年沒能回來過年了。
“我們這邊也打火鍋，部隊里有好多食材?！逼聊灰换?，沐暮三人都看到了此時遠在邊疆的沐拓在營地里，背后都是和他差不多年紀的人在忙活著年夜飯，食材擺滿了一地，挺豐盛的。
“你在那邊要多吃點，你看你都瘦了。”沐暮媽媽偷偷抹了抹眼角，繼續(xù)叮囑著沐拓。
“我知道了媽，您在家也要多吃，沒錢我給您寄。”
“媽有錢，你別操心了，自己在那邊好好照顧自己啊?！?p> “姐，你們過年帶老媽去買新衣服沒？”
“沒有買吃完飯就去給她買兩套啊，過年要喜慶一點?！?p> “買了買了，還用你說嗎？”
……
“我們來拍張合照吧！”沐暮拿起自己的手機，就在沐拓準備掛電話的時候，于是沐暮媽媽把沐拓的臉放大，擺在三個人中間，沐暮拿起手機，選了個角度自拍了一張照片，這算是今年的全家福了吧。
“咚咚咚——”
就在屋子里三個人吃的不亦樂乎的時候，門外響起了急促的敲門聲，應(yīng)該算是錘門聲。
屋里的三個人面面相覷，這個時候會是誰來？她們自從搬到這里幾乎沒什么人串過門，何況今天還是年三十！
“誰??！”沐暮媽媽放下筷子，起身去開門，打開里面的門，隔著防盜門，沐暮媽媽突然大喊一聲“怎么是你！”有些氣結(jié)，手指著門外的人氣的說不出話。
沐暮和沐颯聽到聲音，趕緊放下筷子，跑過來看個究竟，當(dāng)看到門外的人時，兩個人先是震驚，而后是憤怒，最后都轉(zhuǎn)化為平靜。
“媽，鎖門！”沐暮大喊一聲，沐暮媽媽有些驚嚇到，轉(zhuǎn)過頭來看了眼沐暮，沐暮看到自家媽媽眼里的恐懼。沐暮料一沉，抿著唇盯著外面的人看，周圍布滿了陰深的氣息。
沐颯也繃著張臉，臉上面無表情，他快步走上前，抓起門框就要關(guān)門。
外面的人一急，急忙伸手通過防盜門的縫隙用力的推著門，使之不能關(guān)上。
“好歹我還是你們的父親，有你們這樣當(dāng)兒女的嗎？”門外的人憤怒的咆哮，“快給老子開門！”，他就好像用盡力氣般，用力推著門，沐颯一個不注意，門被推開了，他人也向后退了幾步。
“你配嗎？”沐暮沉著臉，質(zhì)問到。
“你說什么！你有種再說一遍！”
“我說，你配做父親嗎？”
“我不配？沒有我哪來的你們？快給老子開門！”屋里的三個人都沉默著，但是周圍的氣息又是那么的濃烈，都好像是要把門外的男人手撕了才甘心。
門外的人用手拉了拉防盜門，鐵框哐哐哐作響，不見屋里三個人有開門的打算，他又激動了，指著沐颯的鼻子又開始咆哮。
沐暮和沐颯好似習(xí)以為常似的，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讓他罵，又好像罵的都不是他們似的，完全不在意，臉上最多的表情就是諷刺。
“快給老子開門！”聲音很大，沐暮看到對面的房主開門的聲音，“你們能不能小聲點，樓都要塌了！”對面房主一臉嫌棄的對著他們幾個說，然后“嘭”了聲，對面的房主憤怒的甩上門。
“說夠了嗎，說夠了就滾?！?p> “你——”
“我什么？怎么，今天年三十，你不找你的女人，跑這兒干什么？難道你被她們拋棄了？”沐暮似笑非笑著諷刺，門外的人一震，有些憤怒，“快給老子開門！”
除了這句就不會別的？沐颯漫不經(jīng)心的看了他一眼，連說話都懶得的人，自然不想跟他廢話太多。
“嘭——”沐颯甩上門，拉著沐暮媽媽轉(zhuǎn)身往餐桌上走，沐暮也跟在后頭，任憑門外的人一直喊開門也不理不睬，管他呢，當(dāng)初他把事做的這么絕，現(xiàn)在又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這算什么？
…門外的人也挺識趣，罵完了一刻也不耽擱的就走了。
經(jīng)歷過這一段小插曲，餐桌上的氛圍就有些變了，尤其是沐暮媽媽，很明顯的強顏歡笑。
…
晚上守歲的時候，沐暮坐在沙發(fā)上，沐暮媽媽扛不住已經(jīng)睡了，而沐颯則是和朋友出去聚會，到現(xiàn)在還沒回來。沐暮有些無聊的刷著朋友圈，突然看到了陳辰發(fā)的一條朋友圈，沐暮點開大圖一看，背景應(yīng)該是在一個包間里，燈光有一些暗，看不太清楚，但是包間里人很多，大家聚在一塊，估計是一起守歲跨年。
沐暮的手婆娑在照片里中間的位置，莫子琰左手邊坐著陳璇，兩人挨得很近，陳璇臉上是掛不住的幸福，沐暮心一抽，眼不見為凈，剛想劃走，突然就看到照片角落的位置，有個人，在這昏暗視角下，那人低著頭，但是沐暮越看越熟悉！
“小溪？”沐暮差點驚呼出聲，又把照片放大了，可惜燈光太暗，沒法看清楚，可是單從側(cè)面，跟林小溪很像。
小溪怎么也在那，印象中他們好像沒有什么交集，這其中到底是怎么回事？
難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