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秘密武器

　　開張第一日，生意不甚紅火。陸守財請來的幾位客人中，有幾人看中沈安然設計的翻領長袍，出手買下了幾件。衣架上掛出的普通布衣，因為打折，也被進來看熱鬧的客人買走了幾件。

　　至于女裝，因為樓梯口上“男客止步”的吊牌，阻擋了男客們的腳步，二樓的女裝一件也沒有賣出去。

　　陸守財沒有離開，陪著沈安然在店鋪中待了整整一日。直到日暮時分，店鋪快要打烊時，沈安然拿出一件早就準備好的新式翻領長袍，遞給陸守財：“之前吩咐繡娘按照你的尺碼做的，你去試試合不合身?！?p>　　陸守財高興地拿著新衣袍，麻溜兒地進換衣間試衣服去了。還別說這種款式的衣服非常符合陸守財的氣質。這件藏藍色的翻領錦袍，襯得陸守財的氣質更加沉穩(wěn)、內斂，即使不是他喜歡的張揚的大紅色，陸守財還是對這件衣袍愛不釋手，沒有再換下來，一直穿回了定國公府。

　　回到府中，陸守財直接去了他的生母蘇姨娘的院中。

　　陸守財的生父陸二老爺，并不喜歡他的生母蘇姨娘，嫌棄蘇姨娘古板，不解風情。

　　蘇姨娘是一名秀才家的女兒，從小知書達理。原本不會與人為妾，只因母親病重，家中沒有余錢，而陸老夫人在此時派人送來大筆銀錢求娶。為了有銀錢救治母親，蘇姨娘答應以貴妾的身份嫁給陸二老爺。

　　婚后，陸二老爺對蘇姨娘倒是新鮮了一段時間，也是在此時蘇姨娘懷上了陸守財。但是自從懷上陸守財后，陸二老爺就另有了新歡，此后，陸二老爺基本未再踏足過蘇姨娘的院子，因此蘇姨娘只得了陸守財這一個孩子。

　　而陸二老爺的喜新厭舊，也令蘇姨娘死了心，將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兒子的身上。陸老夫人也覺得對不起這個溫順有禮，不爭不搶的兒媳婦，為了補償她，特意吩咐將陸守財留在她的身邊，由她親自教養(yǎng)。

　　蘇姨娘聽到小丫鬟通報說六少爺來了，自是十分高興，忙讓人將陸守財引了進來。

　　早些年，在陸守財還小的時候，蘇姨娘因不得寵，日子過得十分艱難，吃穿用度處處被二夫人克扣，也因為年輕時過度操勞，沒有好好保養(yǎng)，蘇姨娘的面容有些顯老，但仍然掩不住年輕時候嬌美的好相貌。一直到陸守財滿了十五歲后，掌管了家中產業(yè)，她的日子才好過起來。

　　看到兒子穿著一件嶄新的錦袍進入屋中，蘇姨娘好奇地問道：“府中還沒有發(fā)放新衣呀，你這身錦袍是哪里買的？我瞧著怪好看的，襯得我兒更加精神了。你也別總是穿著一身紅衣，你看這個顏色也很適合你呀。”

　　陸守財笑著道：“我和朋友合伙開了一間成衣鋪，這是鋪子里的新衣?！?p>　　“哦，你又開了一間新鋪子？”

　　“鋪子不是我開的，我就是幫些忙，只占了兩成分子?！?p>　　“你只是給人家?guī)兔?，人家就給了你兩成的份子，你可得盡心幫人家?！?p>　　“是，娘，孩兒知道了。”陸守財在私底下，都是稱呼蘇姨娘為娘的。

　　“你也別整日里光操心著生意上的事情，你如今已經十八歲了，那些成親早的，像你這個年紀都已經抱上孩子了。娘拘在這后院里也出不得門去，無法為你相看，你自己可有中意的姑娘？”頓了頓，蘇姨娘又道：“指望不上你的嫡母，娘和你祖母說去?！?p>　　不知怎的，聽到蘇姨娘說起親事，沈安然的容顏竟然出現在了陸守財的腦海中。陸守財心中微慌，急忙甩甩頭，將腦中的容顏揮去。

　　看到陸守財愣神，蘇姨娘心中暗喜：難道兒子真的有了中意的人？不過看到陸守財不愿多談的樣子，蘇姨娘也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

　　這個時代的消息，都是通過口耳相傳，速度自然不會很快。凌云成衣鋪開張三日，只賣出了十幾件男裝，樓上的女裝更是乏人問津。

　　聽到莫忘稟報的鋪子的經營情況，沈安然絲毫不見急切之色，倒不是她對于生意不上心，而是她已經有了應對之策。

　　當日傍晚，沈安然吩咐云霞帶上她準備的秘密武器，帶著莫忘、云霞和云煙，來到了平康坊。

　　傍晚的平康坊內燈火通明，各家青樓門前迎客的，都換成了衣著暴露的花娘。見到衣著打扮華貴的公子哥兒，花娘們都是連拉帶拽地使盡渾身解數將人往自家樓里領。

　　沈安然一行人的到來，很快引起了花娘們的注意，一個濃妝艷抹打扮艷俗的花娘揮著手中的香帕，媚聲道：“這位爺，看著面生的很啊，很少來青樓吧，進來我們醉生閣看看，我們這兒的姑娘個個多才多藝，環(huán)肥燕瘦任您挑?！边呎f還邊對著沈安然的臉甩了一下帕子。

　　直看得沈安然渾身一個激靈，趕緊越過她朝前走去，走過幾家青樓，就來到了上次陸守財請客的百花閣。

　　此時，百花閣的門前也換上了四位花娘，不過這四位的打扮與之前的幾家截然不同，絲毫沒有媚俗之態(tài)，反而透著一股清麗脫俗之感。沈安然眉梢一挑，看來此間的老鴇有些與眾不同啊。

　　還是先進去看看吧，邊想著，沈安然邊邁步進入園中。這次沈安然沒有走兩側的抄手游廊，直接穿過園子中間的小徑，進入大廳。大廳占據了整個閣樓的一層空間，只用了幾根柱子支撐著。

　　此處的大廳，比樓上的雅室裝飾的更加富麗堂皇，廳內里側是一方高臺，高臺頂部半垂著輕紗，高臺下方三面擺放著一排排的座椅。此時，大半的椅子上都坐著人，看來百花閣的生意還真是不錯。

　　高臺之上有六名舞姬正在跳舞，她們跳的正是最近風靡京都的胡旋舞，伴隨著歡快的樂聲與踢踏的舞步，臺下的看客已經有人跟著樂音打起了節(jié)拍。

　　沈安然伸手叫來一名侍候的小丫鬟：“去把你們這里的老鴇叫過來。”

　　不大會兒，沈安然就看到一名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扭腰擺臀地朝著她走來。

　　“呦，這位小公子長的可真俊，不知您找奴家有何事啊，可是要奴家給您安排幾個漂亮的姑娘侍候？”

　　聽到她嬌嗲的聲音，沈安然感覺自己的胳膊上起了一層的雞皮疙瘩，“我有筆生意要和嬤嬤談談，不知可否找個清靜的地方？”

　　聽到沈安然要談生意，老鴇收起了臉上的媚笑，正了正神色說道：“那您隨我去后面詳談吧。”

　　老鴇領著沈安然幾人，穿過一道隱蔽的小門，來到后院的一間廂房中。眾人落座后，沈安然讓云霞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秘密武器，放到了老鴇面前的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