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洛聞言下意識偏頭看了眼身后,那里他今天下午靠坐的樹邊,跟千歲找回來的外形看起來一模一樣的草藥不敢說遍地都是,起碼超過了五十棵之多……
千歲仔細(xì)的量了長度,將那根草一分為三,收好兩份,將剩下的一份搓吧搓吧,揉吧揉吧,又撕了又撕,覺得差不多了,側(cè)身對北洛道:“那蛇咬到你哪里了?”
北洛神色復(fù)雜的看了眼千歲手里那根只是從新變成舊,從挺直變成皺巴的草,伸手掀開右手的袖子,手臂上被咬掉了一小片,此刻傷口處血肉模糊,看的千歲渾身一哆嗦,從心里到喉嚨里都癢癢的。
“這么嚴(yán)重?!?p> 千歲皺著眉頭,卻是想不出個辦法來,事實上不是她沒有認(rèn)真去找,只是她在附近跑了一圈,根本就找不到能解蛇毒的草藥,她又不能跑的太遠(yuǎn),古森林地形復(fù)雜,很容易迷路的。
她以前在書上看到過解蛇毒的草藥,還專門研究過,不認(rèn)識的草藥她也不敢拿回來給北洛用,最后找來找去,才終于找到了這么一棵,身后樹邊的那些草千歲不是沒看見,只不過那些只是普通的草,跟她找來的是不一樣的。
北洛冷哼:“現(xiàn)在知道你多沒良心了吧?把我一個傷患扔在這兒這么大半天,冷了還要自己爬起來生火取暖,終于覺得良心不安了?”
視線不經(jīng)意落在千歲手里的草上,北洛不爽的哼哼,幸好他第一時間就自己把毒逼出來了,等千歲找來草藥,他估計尸體都僵了!
難得的,千歲沒有嗆聲,北洛的死活原本就與她無關(guān)。
他中毒了,她可以幫他去找解毒的草藥,能找到并且他能活著等到她回來,那她一定會盡力幫他解毒,當(dāng)然能不能解毒成功就看天意了。
如果她沒找到,或者回來的時候,他已經(jīng)死了,她也會幫他收尸的,至少她會幫他挖個坑,立座碑。這已經(jīng)是她能做的全部了!
千歲垂眼將草藥整個放進(jìn)嘴里嚼爛了,然后吐在手心里,一手輕輕握著北洛的手臂,將嚼爛的草藥小心翼翼的敷在了北洛的傷口上,很小心的將傷口都涂到了,然后抬眼看著北洛問:“你身上有刀嗎?”
直視進(jìn)千歲的眸子里,北洛突然就沒了聲音了,原本想說他身上有藥的話也啞在了喉嚨里。
“有?!?p> 北洛伸出左手從腰間取下小刀遞給千歲,一雙眼睛直直地盯著千歲。
千歲取出小刀看了看,小刀很精致,不只是刀鞘上,就連刀身上都雕刻著精致的圖案,看起來好像是某種動物。
“一把刀都做的這么精致,真不明白你們…”
千歲嘀咕著,然后一手抓起北洛的衣擺,將小刀按在衣擺上,從前到后,剛剛好割下了一條寬窄差不多的布來,轉(zhuǎn)眼就拿著布條小心的往北洛的胳膊上纏。
北洛眼神閃爍,繼而無語的看著千歲的一連串動作,很想問千歲到底知不知道她割的是誰的衣服?然而看著千歲認(rèn)真的模樣便說不出來話了。
他身上其實有藥,他其實可以自己早早就包扎好,千歲割的是他的衣服,而他身上其實有包扎傷口用的棉紗布,可是那又如何呢?
他唯一沒有的,就是這份單純的不夾雜任何利益的真正意義上的關(guān)心。
仔細(xì)的為北洛包扎了傷口千歲想了想道:“這草藥如果我沒找錯,的確對解蛇毒有用,用量也沒問題,用過三次后再看看,要是還沒好,我再去找別的藥,敷了這藥,你傷口有沒有覺得不舒服?”
北洛搖頭:“暫時沒有?!?p> 千歲點(diǎn)頭,從中毒受傷到現(xiàn)在,起碼有五個小時了,他既然還活著,那就說明不會有事。
肚子恰好響起,千歲摸摸肚子起身:“我去找找看有沒有吃的?!?p> 北洛伸手拉住了千歲,迎上千歲疑惑的目光抬起下巴指了指左前方的草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