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平得罪了羅王社和葉家還不算,現在又當面踩了蘭浩逸的女兒,其實很多人心里都打了退堂鼓,只不過當著秦平的面,沒人敢發(fā)作。
秦平把玩著茶杯,將場下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微微笑道:“既然沒人反對,那我就當你們都同意了!”
“艾先生,洛瑤,你們倆共同監(jiān)督公司戶頭的入款情況,林珺旋做記錄!”
艾翰林給臺下的兒子使了個眼色,艾翰林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面帶笑容,第一個站起來走上主席臺,把艾家承諾的現金和產業(yè)轉到公司名下,然后拿到了有韓翠云簽名的股權認證書。
一上午時間,公司的底子就撐了起來。
公司一共二十個股東,最大的股東是韓翠云,占股90%,最小的股東是來自湖陽的勾莊,他的股份只有0.1%。
此人自稱是越王勾踐的后代,當年高考的時候,他考了個瓊州第一。
在燕京農大畢業(yè)之后,勾莊回到湖陽老家,在鄉(xiāng)下搞起了新型種植,賺了很多錢,還開了個狗場飼養(yǎng)名犬,漸漸在湖陽崛起,成就一放大佬,被瓊州大佬戲稱為狗狀元。
勾莊一分錢都沒拿,但他用來入股的是總面積七十公頃,價值一千萬的藥田。
作為農耕民族,華夏人對土地無以倫比的眷戀深藏在血脈之中。
回顧華夏兩千年的封建社會,每一次改朝換代,表面上權利的更替,矛盾皆因土地而起,最終結果也是土地的再分配。
古老遺民依附于土地,自給自足的生活模式形成了一種傳統(tǒng),很多人骨子里把土地看的比生命還重。
特別是在藥材種植業(yè)發(fā)達,且人多地少的瓊州,土地那是有價無市的命根子,不到萬不得已,沒人會拿出來交易。
別看勾莊只拿出來價值一千萬的藥田,如果他想賣,翻個幾倍賣出去都有人搶著要。
很多人都在疑惑,勾莊在瓊州頂層圈子里不算有錢的,但是拿出一千萬對他來說還沒什么壓力,為什么要用藥田來入股呢?
秦平也同樣疑惑,于是中午吃飯的時候,他特意把勾莊請到了第一桌,就坐在他右手邊的位置。
“狀元,你現在很缺錢?”秦平給勾莊倒酒,勾莊連忙起身,用雙手拿著杯子接住。
“秦大師,我知道您是什么意思!”勾莊一仰頭把杯中酒干掉:“我不是很缺錢,我拿藥田入股,是想在公司某個差事,我不想當個等著年底分紅利的股東!”
“坐下說!”秦平拍了拍他的肩膀,哈哈一笑:“不愧是高考拿過第一的,腦子夠靈光,也夠有想法?!?p> “我原則上不限制任何股東在公司內部任職,但前提有一點,這個人必須能拿得起一攤業(yè)務來,在公司上班的任何員工,都要一個蘿卜一個坑,混吃等死可不行,你想在公司做什么?能做到什么程度?”
勾莊早就有了想法,不用現場構思:“秦大師,我想做公司所有藥田的負責人,我有信心,能把藥材的種植培育方面處理好?!?p> 除了勾莊入股的七十公頃,還有艾家洛家和林珺旋也拿出了部分藥田入股,但他們三家加起來也沒有勾莊一個人多。
洛家本來就不是什么大戶,崛起的時間很晚,在瓊州沒什么藥田,主要靠旅游業(yè)發(fā)財,所有農業(yè)用地都拿出來了,林珺旋也差不多。
艾家倒是有很多農業(yè)用地,但只是拿出了略微比洛家和林珺旋多一點,秦平也不好強求。
所以現在公司擁有的藥田全部加起來,總共有一百二十公頃。
全都交給勾莊去處理也行,但秦平得先考考他,藥田的種植培育,可以說是制藥的重中之重。
“你在學校學的那些只是理論上的東西,回來之后發(fā)現很多地方和現實情況不一樣吧?你詳細給我說說,你都有什么心得!”
在勾莊這樣的學霸眼里,秦平就是個運氣很好,拜了高人,學會了武功,掌控了一些神奇藥方,四肢發(fā)達,頭腦簡單的學渣。
那藥方確實很神奇,僅僅十天不見,林珺旋臉上的刀疤就沒了,皮膚都比以前白嫩了很多。
林子天也成功瘦身,而且他瘦身之后,氣色非常好,一點都不見虛弱。
最讓眾人感覺驚奇的,是林子天和很多突然瘦下來的大胖子不一樣。一般大胖子快速瘦身,會留下很多松弛下墜的皮膚,林子天卻沒有。
如果不是他赤裸著上身讓眾人看的清楚他身上沒有任何刀疤,任誰都會以為他是做過皮膚緊致手術。
勾莊沒想到秦平會這么問,秦平現在的身家背景在瓊州上流圈子里不是什么秘密,都知道他高中沒有畢業(yè),就去干了導游,還消失了七年。
術業(yè)有專攻,我說了你聽的懂嗎?這不但是勾莊的心里話,也是在場很多大佬心中所想。
勾莊心里這么想著,表面上卻很謙遜,起身把他種植培育藥材的心得娓娓道來,一個個專業(yè)術語聽的在場眾人都是云里霧里,就算沒懂什么意思,也都頻頻點頭,各個不明覺厲。
勾莊很喜歡這種被人尊敬的感覺,他越說越興奮:“有人愿意用硫酸銨和磷酸鈣混雜著給巴戟天用,根據我的經驗來看,巴戟天更喜歡土雜肥,我開了狗場,用狗糞做肥料,種后次年春天每畝施肥1500公斤……”
“最頭疼的還是巴戟天的莖基腐病,我現在也沒什么好辦法,只能用波爾多液、800到1000倍的代森辛,一個禮拜噴一次,這樣……”
“等等!”就在眾人都和聽天書一般聽的頭昏腦脹的時候,秦平突然擺手打斷了勾莊的話。
“莖基腐病是因為使用氮肥過多,或土壤排水不良造成的,你的方法雖然對,當治標不治本?!?p> 在場的人都懵了,秦平這是要鬧哪樣?他一個學渣對學霸提出挑戰(zhàn)?還是擺他領導的架子瞎指揮?
眾人更傾向于第二種可能,在華夏,外行領導內行的事屢見不鮮,作為下屬,自然要領會領導的指示精神。
林珺旋急出了一頭的冷汗,她很了解勾莊,和他關系也相當好,她養(yǎng)的兩條純種貴賓犬就是勾莊送給她的。
勾莊此人平時性子很弱,但要是涉及到專業(yè)學識方面,就會犯書呆子的毛病,倔的要死。
他成名一戰(zhàn),就是和當時的湖陽老大對賭種植藥材的出產率,結果勾莊贏了,那時的湖陽老大不服,要搗毀他的藥田,勾莊一怒之下放了四十多條藏獒出來,帶著手下的員工和對方火拼一場,成為了湖陽霸主。
林珺旋生怕勾莊這時候腦子里缺根弦,和秦平起了沖突,那他只有死路一條。
勾莊的書呆子病還真就犯了,他冷聲道:“秦大師還知道莖基腐病的發(fā)病原因,那你有何高見?”
有人心急如焚,有人等著勾莊到倒霉,有人想看秦平出丑。
原本輕松的午宴,在勾莊一聲質問聲中,徹底變了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