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我會唱、跳、rap、打籃球?!?p> “什么?”
勞倫的氣勢僵硬了一瞬,似乎沒有太聽懂林潤這句話的意思。
跳舞,他倒是知道的。
可是,會不會跳舞,與他此時能否保住自己的性命,有什么必然的聯(lián)系嗎?
沒有。
勞倫搖了搖頭,雙眸隱藏在黑暗之中,仔細(xì)打量林潤的面容。
恩,倒是生得一副俊俏的模樣。
會跳舞嗎...
勞倫若有所思,克格洛馬行省倒是有幾位大人物,喜歡年輕膚白的男性...
“你是怎么知道的。”
勞倫問了句讓林潤摸不著頭腦的話。
當(dāng)然,林潤在脫口而出方才的回答以后,就已經(jīng)非常后悔了。
實際上,他已經(jīng)做好了死亡的準(zhǔn)備——如果勞倫被激怒的話。
很顯然,現(xiàn)在的勞倫反倒是沒有被激怒。
仿佛注意到了身前來回打量自己身體的目光,林潤的肌膚上升起了細(xì)密的雞皮疙瘩。
“什...什么?”他吞咽了下干澀的喉嚨,試探性的問了一句。
“我是說...”勞倫有些曖昧道:“你是怎么知道,行省里的大人物們,喜歡能歌善舞的男人的?”
這一句話,讓林潤周身都升起了密集的雞皮疙瘩。
是的,全身。
他腦袋一麻,完全沒有想到自己未經(jīng)思考之下脫口而出的這句話,居然誤打誤撞了。
“大...大人...”
林潤猶豫了片刻,最終還是把“你可能搞錯了”這幾個字給咽了下去。
很多時候,人都必須要面臨抉擇,不是嗎?
以前的以前,林潤在網(wǎng)上就看到過很多不切實際的選擇。
例如:
給你100萬,讓你短5厘米,你會怎么選,這類的無聊透頂?shù)倪x擇。
現(xiàn)在,輪到林潤真真切切的面對類似的選擇了。
命,和尾椎骨下的某個部位,你選擇哪個?
這是一個艱難的抉擇,但是林潤認(rèn)為,其實也不算太艱難。
“跳個舞看看。”
眼見林潤吞吐了片刻,最終還是囁嚅著沒有說話,勞倫顯得興致盎然。
有的時候,他也想嘗試嘗試那些大人物們的怪癖——到底有什么值得迷念之處。
玩過太多的異性,有的時候換種口味,為未嘗不是一件幸事,不是嗎?
林潤有些難以置信的抬起了頭,他心中此時有頭野獸正在怒吼,憤怒著想要阻止他做出這種顏面盡失的舉動。
可是,決定人行動的,不是心,也不是屁股,而是腦袋。
奇怪就奇怪在,林潤的腦袋,著實有些奇怪。
對吧?
林潤經(jīng)歷了一番長時間的思想掙扎——實際上也并沒有太久。
說來說去,雖然在這種鬼地方,當(dāng)著兩個同性的人跳舞,著實有些詭異。
然后...
他還是沒跳。
為什么呢?
他當(dāng)然想活命,只不過,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他來不及用這種屈辱的舉動保命。
“大人?!?p> 門外傳來急促的聲音,將林潤好不容易糾結(jié)下來的決定止住。
聽這道聲音,似乎很是著急,許是碰到了什么大事。
“什么事?”
一如電視劇里平淡無奇的開場,大人物勞倫當(dāng)然也避不開這庸俗的套路。
開口,就是林潤再熟悉不過的三個字。
什么事。
當(dāng)然是急事。
小人物當(dāng)然不敢用這句話頂撞大人物,小人物畏畏縮縮的走了進(jìn)來,似乎這監(jiān)室里面存在著什么讓他敢到特別恐懼的東西。
“大人...”
這是個身材中等的男性,他扭頭看了看林潤與胖子——哦,是巴克署長,有些不確定能不能開口。
“說。”
“馬道克來了,說要見您?!?p> 勞倫也許勾了勾嘴唇——誰知道呢,畢竟這兒這么的黑。
連個屁都看不清楚。
“有意思,他居然來找我了?!?p> “他現(xiàn)在就在大廳。”
“讓他來這里見我,他以為他是誰?值得我親自出去迎接?”
勞倫好整以暇的走了幾步,或許是坐在了一個物體上,高挑的輪廓矮了下去。
“是!”
小人物哪里敢怠慢,自然也是不敢反駁的,接到了勞倫的指令以后,就麻利的走了出去。
林潤知道,他是去找馬道克了。
“大人。”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鼓起勇氣道:“馬道克見過我。”
“見過你?”
勞倫挑了挑眉:“在哪里?”
方才你還說,驅(qū)魔人組織無所不知的。
林潤心中默默嘀咕了幾句,說道:“集市?!?p> “唔...”
勞倫若有所思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盯著林潤看了一下,突然道:“哀怨海女的舌頭?”
死一般的寂靜。
林潤呼吸瞬間停止,背后開始流淌下了冷汗。
“果然...”
沒有得到林潤的回應(yīng),勞倫點(diǎn)了點(diǎn)頭。
然后,又是死一般的寂靜。
一旁的巴克署長已經(jīng)沒有了任何的動靜,仿佛一具石雕。
不遠(yuǎn)處的模糊輪廓,保持著他優(yōu)雅的坐姿,不發(fā)一言。
只有林潤愈發(fā)粗重的呼吸。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仿佛快要爆炸。
在這種詭異沉默的氛圍之下,絕望如同海浪,正一波又一波的瘋狂拍擊著他瘦弱的身軀。
直至窒息而亡。
輕微的腳步聲在遠(yuǎn)方響起,正如同極夜時分天際亮起的啟明星——感動,又令他重見曙光。
腳步聲愈來愈近,直至進(jìn)入了監(jiān)室,在林潤背后不足三步遠(yuǎn)的地方消失。
他停下來了。
就在我的身后。
額頭上的汗?jié)n已然要滑入眼眶,又被長且微卷的睫毛托住,滴答滴答緩緩落在了地面。
還是死一般的寂靜。
不,這一次多了水珠滴落的聲音。
第五十八次。
林潤心中默默數(shù)著,只有這樣,他才能分神,讓自己混亂的思維稍微平靜。
這是睫毛上的汗珠,第五十八次滴落在冰涼的地面,響起的聲音。
也就是這第五十八次之后,沉默,終于被打破。
“稀客?!?p> 勞倫打了一個響指,激得林潤同時打了一個寒顫。
第五十九次,第六十次...第六十四次。
沒有保持靜止站立的林潤,睫毛上的汗珠開始快速滴落。
“找我什么事?”
“要人。”
“誰?”
啪——
一只冰冷僵硬的手掌,輕飄飄的拍在了林潤的肩上。
林潤左半邊身子倏地一矮,差點(diǎn)癱到地上。
撲通——撲通——
很明顯,這是心臟在狂跳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