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xì)雨兮兮,越往北去天氣越陰沉,浸骨的冷風(fēng)粉碎了路邊一片片豐收之景,凋零了無數(shù)的芳香。
望向路邊行走的人兒,懷揣著多少的故事,有老者提著酒壺淋著細(xì)雨,有孩童在踩水嬉戲,有躲在窗里的人注視著外面的點點滴滴。
川卿微微抬頭,眼睛被風(fēng)吹得有些疼痛,許是騎馬太久的緣故,這初秋的風(fēng)本是不緊不慢、不瘋不狂,清爽而含蓄的,如一朵朵綻放的小花兒,又如一闕闕溫柔的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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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月國皇宮之內(nèi),帝君蕭成垣此刻正坐在池邊釣魚,過著如此休閑的生活,南月國在他的掌握之下如今海內(nèi)升平,百姓老有依幼有所靠,他也過上了老年人一般的生活,平時下了早朝閑來無事便在池子里釣釣魚,也會去花園里賞賞花,有時候也會去見見后妃聽聽奉承話。
“魚兒上鉤了……”
一旁陪同的吳德望了望帝君那在拉扯的魚竿,奉承道:“陛下手氣可真好,這么快魚就上鉤了,老臣笨拙連一條魚都不曾釣到……”
另一邊的師之初心里知道帝君口中所說的魚兒并不是池塘里的魚,而是壽陽城計劃中的那一條魚。
時節(jié),斑駁了秋日里被吹拂的落葉,融入了自然的色彩,在如此和煦的秋日里,君臣三人如此和諧的釣魚,享受著自然。
不一會兒,高內(nèi)官從一內(nèi)監(jiān)手中接過送來的信件,那略微彎著的腰一路小跑著,遞到帝君手里。
帝君看過信件之后,扔下了魚竿,口中又說道:“這魚,吳德帶回去吃吧……”話剛說完便走了,只留下二位大臣。
吳德一臉高興地歡呼了起來,洋洋得意對師之初說道:“陛下賞賜的魚,你說你平時說話多順著圣上一點,也不至于此刻沒魚分呀……”
師之初回道:“吳大人耶,今晚你就慢慢的吃魚吧,我先走了……”
也并不是師之初不會說奉承話,只是他知道帝君跟前已經(jīng)有一個吳德說奉承話了,他必須說真話說實話才有不負(fù)身在職位的責(zé)任。
吳大人差人將帝君釣的魚兒抬到了府里,秋季正值魚兒肥美的時候,更何況這還是宮里帝君親自養(yǎng)的魚兒。
回到府中的時候,又差了廚子將所有的魚打理出來,吩咐了廚子腌制一些,到時候也讓帝君嘗嘗,又吩咐廚子將剩下的魚做了個全魚宴,怕魚不夠又悄悄吩咐管家前去買了一些魚。
待廚子做好魚之后,吳德又差人將熱騰騰的魚送到各位大臣府邸去,果然是八面玲瓏的吳大人,在自己獲得了帝君的一點好處也不忘記同僚。
今夜,京都城內(nèi)的官員都高興了,因為他們都吃到了宮里帝君親自養(yǎng)的魚,眾人都記得了吳大人的好,果然是有福同享之人。
而在宮里的帝君聽說了吳德贈魚之事,心中甚是歡喜,又與高內(nèi)官閑談:“你說這個吳狐貍還挺會收買人心的啊……”
帝君知道吳德左右逢源,對他一直都忠誠,這些拉幫結(jié)派的事情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高內(nèi)官說道:“陛下,今日之事可要細(xì)查?”
高內(nèi)官所說的今日之事,乃是之前那信件所寫,正是壽陽城那賑災(zāi)款的事情,竟然無緣無故就消失了一箱。
這信件正是川卿所傳,帝君所賞賜的香爐里藏有一張旨意和一張小紙條,所上傳的信息直接到達(dá)天子,可以不必通過中書省。
帝君知道此行不會順利,但是沒有想到這么不順利,這才剛一天,就算賑災(zāi)款先運走也就才兩天的事情,就丟失了一箱,重點是丟失了一箱并沒有上報,由此可知那押運賑災(zāi)款的人定然和朝中重臣有所關(guān)聯(lián)。
已然入秋的時節(jié),夜晚更加冷了,因為此事帝君久久不能平靜。
正在此時,又有內(nèi)監(jiān)前來稟告,說是安成王回來了。
帝君蕭成垣聽說安成王回來了,連鞋都未曾來得及穿,從軟榻上起身一路小跑出去,又望了望未見其人,高內(nèi)官拿著帝君的鞋子一路追著,終于追上了,又跪下低頭給帝君穿上鞋子,一邊又說道:“夜里寒冷,陛下可別受涼了……”
說起安成王,蕭成垣也有十余年未曾見了,也就昨日得到安成王的書信,要帝君差人把宮里所有的香爐送到大將軍府邸去,昨日帝君還在猜測這個弟弟到底要做什么呢,今日又得知他回來了,一時間心里的喜悅竟不知從何說起。
“皇兄……”
這一聲皇兄,夾雜著這些年的委屈,夾雜著這些年的痛楚,但是他都扛過來了。
“回來啦……”
這一句回來了,包含了多少的期望,又包含了多少的企盼。
十余年前安成王不過是十來歲的孩童,只因為南月國初建,政權(quán)不穩(wěn),那無人的城池終究是要前去護(hù)著守著的,安成王是帝君最小的弟弟,為了國家的利益,狠心將幼弟封王派遣去了不毛之地。
那本是無人居住的不毛之地,就連飛鳥都不愿意停留的地方,硬生生被安成王治理成了今日上貢眾多的城池之一,一個人建立了一座城,從古至今也就這么一個人。
那身著白衣的男子,身姿清瘦挺拔,步履輕盈緩緩向前走去,回廊里的風(fēng)些許大,吹得衣袂飄飄,如瓊枝玉樹盡得天地之精華,又如昆侖美玉散發(fā)出淡淡的冷漠,那和蕭成垣些許相似的輪廓緩緩靠近蕭成垣。
望著那跪下的身子,一時間帝君竟然忘記了叫其起身。
“十一皇弟……快快起身……”說完之后又拉過安成王的手,一路朝著里屋走去,一旁的高內(nèi)官見到此景也雙眼模糊了,在他的印象里上一次見到安成王的時候還是一個稚嫩的孩童,而今已經(jīng)是翩翩少年郎了。
高內(nèi)官又差人前去送來茶點,特別囑咐了幾樣安成王兒時喜歡的小點心,又吩咐宮人不得前去打擾二人敘舊,另一邊又差人前去告知榮成王,安成王和榮成王乃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若榮成王知道安成王回來的消息,定然心悅,說不定病情也會有所好轉(zhuǎn)。
誰知道榮成王得知安成王已然回宮的消息,高興得連覺也不睡了,即刻差人連夜抬著自己進(jìn)了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