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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凈尋

到長安了

明凈尋 希落十陽 4554 2021-07-03 21:33:00

  船上安靜,除了路過蟲子的啼鳴,就只漿劃過江水的波浪聲。

  自從過了關(guān)口花明凈便沒再開口說一句話,一直到夜幕降臨都心思重重的看著遠處。

  聞玉看著明凈姐有些擔心,碰了碰曉南和他小聲說道:“明凈姐是在煩什么事情嗎?要不要去問問有什么可以幫忙的,自從看了玉牌她的臉色就很不對?!?p>  芩曉南看著花姐雖然刻意忍著,但不難看出她現(xiàn)在心里很沉悶,已經(jīng)見她一連低頭嘆了好幾次。

  他對著聞玉搖頭道:“再等等吧?!?p>  說完拉著聞玉進了船蓬,把外面騰給她一個人靜靜。

  花姐若是想清楚了,她會問也不會瞞。

  進了船蓬,芩曉南看著聞玉突然想起了早上事,花姐也沒說清楚,剛好聞玉在,便想問問她去長安的事。

  “聞玉你是為什么要去見一鋪?”

  這才剛問了第一句,花明凈就一下撩簾進來,芩曉南和聞玉同時抬頭看著她,她彎低腰坐到了對面。

  花明凈看著曉南道:“她二哥,墨公子跟坊主認識?!?p>  他看著花姐的眼色不對…這是想讓他不要問,還是說這件事,不要提?

  在還沒有搞清楚意思,芩曉南只能按下問題圓話,開玩笑的調(diào)侃道:“這人他也認識,你哥還真廣交好友,這么有閑功夫,這天上的仙官他都認識了個透吧。”

  “這天下的仙官和我哥哥有什么不同,全認識很稀奇嗎?”聞玉問道。

  “沒什么不同?!被鲀粜χ蛩忉尩溃骸八勤す傥覀兪窍晒伲鋵嵍际巧裣?,只是各司其職所需掌管的不同。他要全部認識也不稀奇。就算沒見過也聽過,事務牽牽連連,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總會碰上的?!?p>  芩曉南雖為散仙平日不用守職接觸不到這些,但以靈詢閣藏書情況再加上待在花明凈身邊,就算不用特意問,其實他都可以很清楚。這樣的說目的,就是為了跳開他剛才問的問題。

  芩曉南撇嘴道:“不過以他那樣鬼精的人,就算不認識他也能裝得認識,張口就叫兄弟,搖手就摟人肩,這見第一面都能親熱的叫哥們,他那要做起戲來,除了天族太子可沒人比的上。”

  “哈哈哈哈哈哈哈~”

  花明凈和聞玉聽了也覺得是那么一回事,不由的笑起來?!?p>  笑了一會,聞玉慢慢止住了笑聲說道:“確實。不過你們說的坊主,那人是我三姐,都是打一個娘胎出來的,他當然認識啊,我也認識。

  芩曉南正要喝下那一口水,聽到這話差點噴出來,連忙轉(zhuǎn)向一邊咳道:“咳咳…咳!你,你三姐!那她怎么不在冥府去了長安?”

  聞玉覺得他有些大驚小怪,拿了方巾給他說起了家里的情況:“沒事吧?你別激動,是因為大哥脾氣不好,三姐受不了自然就出去住啦。反正得一、兩百…我也不記得了,反正就是好久沒回家了。那時我還小,和三姐有聯(lián)系的便只有二哥,所以我也不太清楚三姐在哪,是這次三姐傳信要我給她帶東西,二哥才帶我去的?!?p>  “謝謝?!避藭阅辖恿朔浇砟ㄗ熳返溃骸八阅闫綍r才都跟著你二哥出來玩?”

  “才沒有。”聞玉反駁后又嘆著氣道:“我平時都在冥界,這還是我第一次來人間。我二哥很懶的,除了奈何橋和輪回眼其他地方他都很少去的,一般都是別人來找他。虞君話又那么少,成天待在家里我都快憋死了?!?p>  花明凈道:“那墨公子說不定是有很多公事要處理,所以才不好隨意走動。”

  芩曉南點頭:“對啊,以前花姐在店里時也不可以隨便出門的。除了請示過天界或者是外派事務時才可以外出的,你哥也是這樣嗎?”

  聞玉皺眉想了想,可能也不太清楚,搖頭著:“…沒有吧。我也沒聽大哥說讓他守在那,而且那里都有冥差不用人守的。平日也沒見他多忙,反正他就在奈何橋上釣釣魚、散散步。都是些散魂生活的地方,又逃不出去能有什么事情忙?!?p>  花明凈聽她講,不免垂眼道:“…墨公子的性格,該是有很多朋友的人?!?p>  聞玉不置可否,只是眼神多了一份隱晦的厭惡,語氣也冷漠了許多:“認識的人是很多,但我哥沒什么朋友。我知道那些人都是有目的來找他幫忙。東西拿的越多越貴重,辦的事越難越危險。他們說自己是好人可是哪有好人要說自己是好人的。我哥不愛管閑事,所以能求成他幫忙的人很少,大家說他自私自立,不愿意和他做朋友,雖然明面上好像大家都是好兄弟。”

  這話說出來,道讓她覺得聞玉并不只像她想的天真善良,她很聰明,明白很多事問比不問好,將那些會讓難過的事藏在了溫暖的笑容下。那口中的人也好像更還原了本來的墨子淵。

  她意識到,師傅在外人眼里也是如此,閑云野鶴,自得自在??伤缼煾岛芰魬僖郧暗娜兆?,四處游玩也是逃避難過的方式。

  在她認識人中,最幸福圓滿的莫過于兩家世家的曉南和眾生,父母所望不用過于求成,平安順逐足矣,做什么憑自己心愿。說起來,會和曉南相識,是芩宗主送他來靈詢閣拜師。那時她剛下界身旁還有許多事都忙不過,哪里還顧的上,先答應留下想等來日再推辭掉,但后來他一直很聽話,做事也很認真,若沒有他那些年她也沒那么輕松,她覺得根本就不是芩宗主的意思,是曉南自己求的。

  那會兒,自己剛被降罰下來的時候,好像是曾聽司月說有位剛晉升的散仙在大殿為她打抱不平,她剛好下界沒見到,當時只微感欣慰沒來的及多想,現(xiàn)在仔想,或許那就是曉南了。

  閑談時,聞玉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似的說道:“噢對了,前些月好像見過一個天界的人來找他喝酒,那個應該是我哥朋友,叫叫…叫沈…”

  “沈臨愿?”花明凈遲疑的答道。

  聞玉立馬點頭指著:“誒對!好像是叫這個名,我哥就沈兄沈兄的叫?!?p>  芩曉南繼續(xù)問著具體的:“長什么樣???”

  聞玉試著回憶了下慢慢刻畫道:“個子高高的,長的很好看的。握著一把劍,劍柄有些像朱雀的翅膀,戴的花冠,一看就是天界的人。他當時有些喝醉了,搖搖晃晃的來找哥聊天,我是第一次見不是來求事的?!?p>  花明凈問道:“有沒有聽到他們聊了什么嗎?”

  聞玉搖頭。

  “我不愛待在奈何橋,聊什么不知道,就知道喝了好幾天酒。再然后突然好像有什么事,我哥也去幫忙了,頭一見不用求我哥就去幫忙的。他還經(jīng)常給我哥寫信,按我認知來說,這個應該算是朋友吧?!?p>  “他們經(jīng)常在一起嗎?”她忍不住多問了一句,后又覺得不妥,怕聞玉,又在后面補了一句:“…我,隨口一問。”

  雖是如此說,但聞玉還是看是了她是想聽自己說些什么,哪怕是一點點。

  “嗯……這我好像只見過那一次,我不常去奈何橋的?!泵鲀羲剖菍ψ约哼@個回答有些失望,垂了垂眼。

  聞玉有些窘迫撓著后脖,她也蠻討厭自己這樣一問三不知的,更怕明凈姐會誤會她是故意隱瞞。

  于是她努力讓自己回想起什么,好像是想起了些,開口道:“噢對了,我哥桌上會有些信,好像是沈…沈大哥經(jīng)常給我哥寫信。我哥偶爾回,但他不愛出奈何橋,就天天就坐在那“假釣”,所以基本是沈大哥來我家?!?p>  “不過…信的內(nèi)容我也沒聽我哥講起,好像只是來找我哥喝酒,不辦事??此孟窈茏杂桑臀腋缍际情e人?!甭動裾f完笑了笑。

  芩曉南也笑著說道:“我看這信也都是男孩子才會聊的話,姑娘家才不適合看。不知道好,這男孩子之間呃…呵呵”

  他這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不好說出口。那隱晦的表情引的聞玉和花明凈都忍俊不禁。

  因他這樣一說,氣氛突然也就輕松了不少。

  聞玉也才發(fā)現(xiàn),明凈姐面對許多事那幅沉靜少言的性子,遇到這個人,就顯的刨根問底多了。

  然后守夜時,花明凈出了船蓬又留下了他們在里面。

  “掌柜如此好的資質(zhì),既然家族落敗,為什么沒有選擇投入別的仙家門之呢?”

  聞玉圈起腿側(cè)著頭,壓在膝上視線落上船上,心有忽然有疑。

  “嗯……”芩曉南道:“修仙中有個不成文的規(guī)定,原來宗門就是修仙家族入了籍的,是不能改派的,這屬叛門。”

  聞玉抬頭突然轉(zhuǎn)了過來,求解道:“可我明明是有見過別人這樣做過的?!?p>  “嗯是有的?!避藭阅喜恢每煞?,他也見過,蕭子鳴就是例子,私自投派到了蘇明手下。

  “這東西見仁見智,有這么多人自然會有看法各異的。認為改派不過尋更好的出路,也就不理別人說些什么了,只要自己心里過的去?!?p>  聞玉似懂非懂的點頭:“噢,那掌柜是怎么樣的?”

  芩曉南搖頭,攤手著撇嘴:“誰知道呢~修仙也不是真的好,說不定歸于平凡也不錯?!?p>  “這樣啊…”

  風吹起簾子,她看見坐在船頭的背影,有些出神道:“明凈姐是不是認識沈大哥?”

  其實明凈姐一直給她一種難以說明的感覺,她在笑卻從未完全開心,縱然像煙火盛會那樣的情況,周圍的人再吵再鬧,她都猶如身有一道屏障與這些隔開來,獨身處一個環(huán)境,這周圍的歡喜都與她無關(guān),身邊的人吵吵跳跳,她就安靜望著滿天璀璨,光印射眼一閃一閃。

  她應該不是不開心,只是有些思念的人不在身邊。

  “嗯,認識?!避藭阅夏显陂]目養(yǎng)神也點著頭回道。

  她聽見回沒,立馬接著問道:“他們認識多久了?”

  “久…”芩曉南想了想,還是又睜開了眼回答道:久到有他們活著那么長吧,好像聽花姐說,她一出生就見到了沈臨愿?!?p>  “然后呢然后呢~”聞玉這睡意一下全無,來了興致催著他說下去。

  芩曉南看著她那興致勃勃的樣,沒好意思掃興,笑了笑只把自己知道的說給了她聽:“我知道的少,反正啊~他們得認識好幾百年了,竹馬之交。還有幾個仙君也是一起長大的,其他的我不知道了?!?p>  “噢~真好啊。這種無論是兒時還是長大都能在身邊的友情?!甭犓钦Z氣,看來是真羨慕了。

  不過,芩曉南還是突然笑了下:“噗~友情?”

  聞玉有些沒明白:“怎么了?為什么突然笑?”

  芩曉南笑著拍拍她:“你還小,長大就知道了?!?p>  逐漸的,談話聲越來越小,她聽了下里面的動靜,像是已經(jīng)睡下了。

  在船蓬里聽聞玉說的,她大概明白為什么那次黃府,墨子淵為什么和沈臨愿緊隨其后來的,和自己猜的八九不離十。那次他離開靈詢閣,就跑去奈何橋去找墨公子喝酒了,也是沒想到兩人如此投機,還常用書信聯(lián)系,瞧著確實是交心好友了。

  雖墨公子臉上時常擺著那幅云淡風輕,樂的自在的笑容,但也總算明白她感受到笑容里那一絲不同尋常的意思了,那是漫長歲月積累下來的孤寂。

  就算身邊人再多,多歡樂,仍然難以掩蓋的孤單。

  不知這一份感情,往后會不會讓他不再這樣了。

  他們到了河流中的下游位置,有風助力用不上船夫劃了,于是他們便隨休息在了船上

  等再醒時已是第二日清晨了,芩曉南和聞玉從船屋走出,花明凈還盤腿坐在船頭閉目養(yǎng)神。

  為免出現(xiàn)水賊她便守在這一夜,這時碼頭也已露頭,她睜開眼看去。

  離靠岸不遠了。

  那幾聲鳥啼聲傳來,花明凈看去,是域靈獸。

  域靈獸落在她手邊,跳跳的露著腳邊綁的信給她看,她摸了摸它們從腳上解下。

  她從打開信。

  “明凈,我已到了年氏,你們一切可好?”

  花明凈抿了抿嘴角。

  是阿年。

  她忙把信遞給曉南和他分享:“曉南快看,是阿年寫的信?!?p>  一聽是阿年,曉南立刻大步踏響著船板過來,將信拿在手上來看。

  阿年在信上說自己到年氏一切安好,兩人也總算是放心了些。師傅也去了,有事也會第一時間傳話給她的,想到此心里的石頭也終于落了一半。

  接下來,就是自己這邊了。

  船漸漸靠岸,船夫下船綁好船,三人依次便下了船,船夫告訴他們這地方雖離長安已經(jīng)不遠,但船只能停在這了,接下來還要靠他們走過這片林子就到長安城了。

  花明凈道謝拿出銀兩,可那人受了老板指示硬是不肯收,收了綁繩就搖著漿離岸了。

  芩曉南看著那背影,不由有些感慨道:“看來掌柜周圍人情都辦的很不錯,對我們還真是盡心盡力?!?p>  看了阿年的來信他心情正好,一方面掌柜又是真幫了他們大忙,他對掌柜也算實實在在改觀了。

  花明默不作聲輕笑了下算認同,反頭看向路石。

  前方城域——長安。

  她轉(zhuǎn)頭招呼兩人:“好了,走吧?!?p>  大概走了兩個時辰的路程,芩曉南走在領(lǐng)沒,隔著不遠又看到了已經(jīng)出現(xiàn)好幾次的標路石,每次都是告訴他們再又不久就到了。

  他習慣的走到路標石后面撐了會,才轉(zhuǎn)去看,那上面不多不少的標著長安,再往前看,長安的城門就在前面,那苦悶的表情終于如同解脫的回頭看向了花明凈和聞玉。

  “到了,到了!我們到長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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