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野生的玉竹很難找到,而市場玉竹又越來暢銷。肖金虎真是看中了這一點,在藥材基地創(chuàng)辦的第二年,就大批地種植玉竹??墒菦]想到的是因此而招來野豬的光顧,給自己帶來災難。
深秋后的山區(qū),處處表現(xiàn)出一種冬季的景象。水果、農作物等該收起來的都收起來了。草色枯黃,樹葉飄零。許多動物在銷聲匿跡前都忙著收藏過冬的食物。林間滿地的松籽和干果都被松鼠們搬去做貯備糧了;老鼠也偷偷地在洞里儲存起食物;狐貍忙著把它們認為可吃的東西一股腦兒往自己的家里搬。就連小小的螞蟻也儲藏起食物準備過冬。而雖然雜食,但胃口不小的野豬卻什么都沒有貯藏。一進入冬季野豬們就紛紛從大山深處出來。他們?yōu)榱苏业揭粔K紅薯,會把整塊紅薯地拱翻一遍。但肖金虎萬萬沒想到,野豬會對他種植的玉竹下口。
那天早上起來,肖金虎照例到藥材基地巡視一番。他快到種植玉竹的那些地時,就發(fā)現(xiàn)了野豬深深的腳印。他馬上意識到,玉竹地可能被野豬光顧了。果然,有一大批玉竹被野豬拱翻了。平整的地面被拱得坑坑洼洼,玉竹枝葉東倒西歪,玉竹塊莖散落一地,一片狼藉。
原本這些玉竹已經(jīng)可以收獲了,他已與藥材收購商簽訂了購貨合同。只是購貨商要求玉竹再在地上養(yǎng)幾天,等入冬后采挖,這樣的玉竹質量會更好。肖金虎仔細查看野豬損壞的情況,他在山地上轉了一圈,覺得現(xiàn)在受損的面積還不大。問題是如果繼續(xù)被野豬糟蹋,那就不好說了。
肖金虎了解野豬的脾性,它們非常喜歡吃玉竹的塊莖。他在山上不止一次地看到過,野山竹塊莖被野豬刨吃的情景。常有這種情況,玉竹的塊莖,被野豬刨吃的一塌糊涂,而邊上長得鳶尾、白茅的根莖卻安然無恙。這說明,野豬喜歡吃玉竹的塊莖。野豬還有一個脾性就是喜歡熟門熟路。人們都說夜貓摸熟面,其實野豬也喜歡熟門熟路。肖金虎知道,這野豬今天晚上一定還會來。
從野豬腳印的大小和深度可以判斷,這頭野豬足有200多公斤。肖金虎約上自己最要好的幫手小楊,晚上一起守候野豬的到來。他們當天就在野豬可能經(jīng)過的地方挖好陷井,還用幾個以前捕野兔用的夾子做了個較大的夾子。晚上肖金虎和小楊兩個人一人一盞礦燈,一根鐵棒,守在一間茅屋里。
半夜時分,肖金虎聽到遠處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與小楊便警覺地撩起茅草,注視著前方。借著月光,肖金虎他們遠遠的就看見一個黑乎乎的龐然大物,朝這邊搖滾過來。
肖金虎讓小楊去叫呼一下其他村民一起來幫忙抓野豬。野豬不是國家二級保護動物嗎?是的,可是這里的野豬已經(jīng)泛濫成災。村民們捕捉幾只野豬政府部門也是睜一眼閉一眼,何況這里天高皇帝遠,也沒人來管這種事。因此,村民們一起圍獵前來糟蹋糧食的野豬的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打死的野豬,都是大家分了吃,誰也不會向有關部門報告。
肖金虎屏住呼吸,眼看著野豬大搖大擺地走進他挖的陷井,最往前跨就要掉進陷井了。此時野豬突然停住了腳步,估計是路邊新翻動的泥土引起了它的注意。我們平時罵人都會罵笨豬,其實豬一點兒都不笨。野豬不僅警覺性高,嗅覺靈敏,而且還十分善于查看險情,一旦感覺不對,就會馬上停止行動或改變策略。
此時,肖金虎已經(jīng)看清了野豬的全貌。這是一條全身黑色的雄性野豬,體重絕對超過200公斤,毛發(fā)粗黑,在月光的照射下,發(fā)出亮光。特別顯眼的是兩顆彎曲的獠牙露出外面足有兩寸多長。這野豬也實在太聰明了,它在陷井旁邊新翻出來的泥土上,用尖尖的鼻子拱拱嗅嗅,然后抬起頭,朝四周警惕地望了望。便小心翼翼地后退幾步,一個躍步,跳下下面的地里,繼續(xù)前進。
肖金虎繼續(xù)跟進觀察,他心里想,你要到玉竹地里,還必須經(jīng)過第二道關口,他們在哪里神不知鬼不覺地埋著一個大型的鐵制捕獸器??此趺炊氵^這一武器。
這時,小楊也帶著十來個年輕力壯的村民來到肖金虎身邊。肖金虎讓他們不要驚動野豬,他知道被驚嚇的野豬會發(fā)揮出無比的神勇。連兇猛的獅子、老虎也不是它的對手。
這頭黑色的野豬從田壟上小快步地奔了過來,捕獸器就安置在上次被野豬折騰過的玉竹田里。野豬有一個習慣。就是它拱食會從上次拱過的地方繼續(xù)拱下去,而不會在新的地方去拱。果然不出所料,野豬的前腳一踏進玉竹地,只聽啪的一聲,緊接響起殺豬般的嚎叫聲。肖金虎大喊一聲:“野豬被夾住了!”并率先沖了過去。肖金虎腿腳不便,年紀也稍大一些,很快幾個后生便超過了他,他們手持鐵棒或木棍,一齊殺向野豬。就在幾根棒子劈頭蓋臉地下來的那一刻。只聽野豬“嗷”地叫了一聲,一個飛躍,跳出了人們的包圍圈,又一個猛地轉身,向人群橫沖直撞過來。一下子撂倒了好幾個人。
見此危機,肖金虎手持鐵棒攔在了野豬前面,只見野豬先是一鼻子把肖金虎拱上半丈高,讓他重重地摔下地,接著用兩顆獠牙刺向肖金虎的身體,大家都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野豬就完成了一系列的攻擊動作,并迅速往山上逃竄。
待到大家趕到肖金虎面前時,只見他血肉模糊,人已不省人事。大家七手八腳地把他送往鄉(xiāng)醫(yī)院,鄉(xiāng)醫(yī)院的醫(yī)生一看這種情況,就讓他們立即送縣醫(yī)院。醫(yī)生馬上幫助他們撥通了縣醫(yī)院的急救電話。一個小時候后,一輛白色的救護車,載著肖金虎送到了縣城人民醫(yī)院。
肖雅欣坐在父親身邊,這是重癥監(jiān)護病房,連家屬都不能陪伴,只允許探望一個小時。也就是說肖雅欣在父親身邊只能坐一個小時,此時,她什么都不能做,什么都不能說,就這樣默默地注視著父親,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地為父親祈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