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過,她不喜歡韓昱?!鄙蜩钜籽鄣装党烈黄鯃?zhí)拗地反駁了他一向敬重的哥哥。
話音落下,還不待沈沉再說什么,他便猛然起身,抬腳便朝樓梯口邁去。
沈沉眉梢微挑,朝著他遠遠離去的背影喊道:“冷靜點啊,你哥哥我和你加起來可都打不過韓昱的!”
沈桀易頭也不回,腳步飛快,消失在了臺階盡頭。
酒吧門口。
姚佳嘉剛一接觸到室外的冷空氣便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不用韓昱提醒,她便自覺加快腳步走向那黑色凱迪拉克的后座。
“等等!”
一道熟悉且急促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姚佳嘉頓住腳步,回頭看去,只見沈桀易頂著頭被風吹得張牙舞爪的亂發(fā),僅著一件黑色背心,站在酒吧門口。
她微挑了眉,問:“怎么了嗎?”
沈桀易深吸一口氣,有些煩躁地抬手插進發(fā)間狠狠揉了揉,悶聲道:“趕緊上車,我不是找你。”
姚佳嘉微怔,下意識抬眸看了眼韓昱。
他的神情倒是沒過多意外,打開后座門,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在車里等我?!?p> 姚佳嘉似乎這才注意到了兩人從卡座離開起便一直交握在一起的手,有些不自在地抽出,輕輕‘嗯’了聲,飛快鉆進了暖氣充足的車內(nèi)。
韓昱這輛凱迪拉克很顯然是改裝過的,無論是私密性、隔音性還是防彈性都是數(shù)一數(shù)二的。
姚佳嘉只朝著窗外看了會,確定沈桀易跑出來不是為了和韓昱約架的,便也放心地收回了視線。
車外,冷風呼嘯,打著旋吹起地面上的落葉,空氣里除了淡淡的酒精味,還彌漫著塵埃沙沙的味道。
兩個男人面對面站著,沉默對峙。
沈桀易到底年輕,又一向是桀驁不馴、隨心所欲慣了的性子,除了對著姚佳嘉還能勉強有些耐性之外,對著別人,忍耐力對于他來說就是狗屁。
風吹起他單薄的背心,他似是察覺不到冷,目光依舊緊緊注視著韓昱,咬了咬牙,直接問道:“韓總,你對姚佳嘉到底是什么意思?”
韓昱目光原先一直落在車的后座車窗上,聞聲回過頭,不咸不淡地瞥了他一眼:“我有必要向你交代?”
那眼神的威壓,像是無形中有雙手按在了沈桀易的脊背上,頓時便讓他渾身僵直,呼吸也更急促了起來。他咬了咬后槽牙,盯著威壓不甘心地繼續(xù)道:“韓總本就是權(quán)勢滔天運籌帷幄的人,做什么事自然沒必要跟旁人交代什么。但姚佳嘉......她是我很重要的人,要是韓總只是出于獵艷的心理玩玩,還請韓總你換個對象......別去招惹她,傷害她......”
韓昱微瞇了瞇眼,冷聲反問:“你憑什么要求我?”
沈桀易抬眼凝視著他,只覺胸口的滯悶之氣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對視數(shù)秒后,他才又神色復(fù)雜地垂下了頭:“算我求你?!?p> 四處還回蕩著酒吧內(nèi)隱隱約約的舞曲聲,而這離酒吧不遠處的空地上,氣氛卻格外凝滯死寂。
半天沒聽到應(yīng)答,沈桀易終于忍不住又抬起頭來,緊盯著他的神色。
無言的數(shù)秒對視后,韓昱微勾了嘴角,黑色襯衫的領(lǐng)口還有些松散,襯得他此刻的模樣有些痞:“若你不是沈家二少,這時候你可能連命都沒了?!?p> 低沉冷冽的聲音里不含一絲笑意,彰示了主人此刻不悅到極點的心情。
作為一個男人,尤其是像韓昱這般說一不二的男人,有人對自己喜歡的女人圖謀不軌就算了,還敢奔到自己面前來指控他只是為了獵艷,再者還要以一個不清不楚界限曖昧的身份來要求他,不要傷害她?
韓昱是真覺得,他不殺了沈桀易,已經(jīng)非常有度量了。
他最后又冷冷睨了他一眼,不再多浪費時間,轉(zhuǎn)身朝后座走去。
這短短的幾分鐘,沈桀易背后已出了一身冷汗,冰涼的夜風吹過,引起身體不自覺的戰(zhàn)栗??伤剖沁€不甘心,沖著韓昱的背影大吼道:“你就是喜歡姚佳嘉,對不對?”
韓昱頓住腳步,卻沒回頭,目光沉邃像是已穿透了漆黑一片的車窗。他忽而勾唇輕笑,低沉的聲音像是揉進了夜風,帶著平日里不常有的柔軟:“不僅喜歡,我還要娶她?!?p> 話音落在,他不再停留,打開車門便坐了進去。
直到黑色的凱迪拉克消失在帝都夜間的道路上,只余下被尾氣揚起的風沙和落葉,沈桀易嘴角才泛起了抹苦澀的笑,緩慢從兜里拿出了顯示正在錄音的手機,沉默著又重新收了起來。
暖橘色的街道路燈下,黑色凱迪拉克正平緩地行駛著。
韓昱輕緩地伸出手,將已經(jīng)靠著車窗熟睡的姚佳嘉攬了過來,抱進懷里。
白焰在前排專注地開車,注意到姚佳嘉的氣息已趨于平緩,這才看著后視鏡里的自家主子,輕聲提醒:“主子,剛剛沈小少爺應(yīng)該是開了錄音。”
“無妨?!睋某车綉牙锏呐?,韓昱的聲音壓得很低,更顯得低沉到了極致。
他垂眸看了眼靠在他肩頭正睡得香甜的姚佳嘉,緩緩低頭,在她額頭上輕輕碰了碰,眼底深埋的侵略和占有像是再也克制不住,化作隱隱浮動的流光傾瀉出來。
“也是時候讓她知道了?!?p> -
接下來的日子里,由于《送你的禮物》臨近殺青,劇組的拍攝工作量也增加了不少。
姚佳嘉將全副身心都投在了劇組,每每回到半山別墅都已是半夜,身心俱疲,顧不得身體里綿亙不散的寒意,倒下便開始蒙頭大睡,一睜眼醒來又是個忙碌的早晨。
可奇怪的是,每日她醒來,雖說手腳還有些發(fā)涼,但被窩里卻總是暖意洋洋。
姚佳嘉有些納悶,卻又不敢多想,只得猜測是自己的病情好轉(zhuǎn)了不少。
一個星期的時間轉(zhuǎn)瞬即逝,轉(zhuǎn)眼便到了殺青的最后一天。
帝都的天氣越來越?jīng)?,姚佳嘉將自己里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這才出門下了樓。
由于這些天劇組開工的時間都很早,往往姚佳嘉起來了,韓昱的房門卻還沒開,也因此,她已經(jīng)整整一個星期沒見過他了。
可意外的是,今天早晨的餐桌前,主座上已經(jīng)有人落了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