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岳和楚浩從河里出來,泡了個熱水澡,然后到客廳等著弟弟們來下棋。
楚博第一個到,進(jìn)來便神神秘秘地說:“二哥,二哥,猜我那位小嫂子在跟弟妹們討論什么問題?”
楚岳腦袋轟一下,瑪瑞娜的話題可是沒有限制,難不成,哎呀,已經(jīng)囑咐過她閨房的事情不能隨便跟人家講,這會兒又要在弟妹們面前出糗。
見楚岳驚嚇的表情,楚博斷定楚岳猜個八九,他更加覺得自己帶來了重要的情報(bào),低聲說道:“她們在討論避孕!”
“避孕?什么是避孕?”
“二哥,虧你結(jié)婚這么長時間了,連這個都不知道,就是想辦法不懷上孩子啊……”
楚岳根本就聽不到楚博接下來在說什么,滿腦子就是瑪瑞娜不想懷他的孩子,怒氣沖沖沖到家庭廳。
幾位親密的妯娌正在小聲密語,不時地捂著嘴笑。
楚岳大叫一聲:“娜蒂,到房間里來!”
笑聲戛然而止,這讓瑪瑞娜很惱怒,她瞪一眼楚岳很不情愿的回到房間。
楚博馬上意識到事情有些嚴(yán)重,這一切都是他多話,他趕緊到楚岳的房門口聽里面的動靜。讓人討厭的是木門厚重,嚴(yán)絲合縫,根本聽不到里面在講什么。
這時秦姨秦姨正好經(jīng)過,聽楚博說楚岳和瑪瑞娜吵架,忙去搬來齊夫人。
齊夫人下樓來,遣散門口眾人,讓秦姨敲門進(jìn)去。
瑪瑞娜眼圈紅紅,見到齊夫人立刻撲到懷里哭起來。
楚岳嚷道:“母親今天可不要縱了她去,她整天跟長安、洛陽的一幫婦人們混在一起,學(xué)一些見不得人的招數(shù),竟然,竟然要避孕。我娶的老婆,不想給我生孩子!”
齊夫人擺手示意楚岳坐下,問瑪瑞娜:“娜蒂,真有這事兒?”
瑪瑞娜輕輕點(diǎn)點(diǎn)頭。
楚岳立刻叫到:“看吧,看吧,她自己都承認(rèn)了。”
“你先不要講話!”齊夫人阻止楚岳:“聽瑪瑞娜怎么說?!?p> 瑪瑞娜怯怯地看看楚岳說:“是波斯舞娘教我的,她說我還太年輕,生孩子吃力,而且有一年都跳不了舞,腰也會粗起來,所以,所以就給我一個避孕的辦法?!?p> “辦法,她有什么辦法?”齊夫人也好奇。
“就是,就是房事一結(jié)束,聞一下胡椒粉,打幾個噴嚏?!?p> “什么,你,你……”楚岳終于知道那幾個噴嚏原來是有原因的。
齊夫人忍不住掩面笑了。
瑪瑞娜繼續(xù)說道:“阿吉麗、淳兒她們都知道,她們還告訴了澄……”瑪瑞娜剛想說姐姐,意識到不對,馬上改口說:“還告訴了溪澄和芳蕊,這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而且我也并不是不想生孩子,只是不想那么早……”
“這誰相信啊,母親,瑪瑞娜對小安就沒什么興趣,她根本就是不想要生孩子!”
楚岳說不出來心里什么滋味,他一直覺得瑪瑞娜愛他,而在此刻他有些不確定了,本來瑪瑞娜就跟其他的妻子不一樣,不愿意一心在家里守著伺候他,已經(jīng)夠讓他傷腦筋的了,避孕對他來說簡直是重重一擊。
齊夫人卻不緊不慢地說:“沒什么,我也知道這個法子?!?p> 楚岳張大嘴巴。
齊夫人嘆口氣說道:“要是這法子管用,我也不會有你們兄弟六個了。其實(shí)你們應(yīng)該是兄弟八個才對,因?yàn)橛袃蓚€孩子沒有活過滿月就夭折了?!?p> 這點(diǎn)兒楚岳倒是從來沒有聽說過。
“我從十九歲開始生孩子到三十八歲,你也知道你父親常年不在家,他回家一趟我就懷一個孩子,不單懷子的辛苦、生子的痛苦我體驗(yàn)夠了,帶大你們六個也不是容易的事情,所以我經(jīng)常想,如果以后有那么一個法子,讓我晚幾年生孩子,少生幾個,該有多好!”
瑪瑞娜很快就要雀躍,見楚岳瞪她立刻變溫順。
“我并不是不喜歡孩子,只是實(shí)在照顧不過來,加上當(dāng)年瀚身體弱,讓人心力交瘁。所以我不想孩子們經(jīng)歷我經(jīng)歷的辛苦,能輕松的享受一下生活就行了。況且這個法子不過是傳說,沒有什么作用?!?p> 瑪瑞娜一直覺得齊夫人觀念傳統(tǒng),沒想到這方面她倒開明,依偎過去說:“母親,謝謝您!”
楚岳也過去抱住母親:“母親從來沒說過苦。做兒子的竟然沒有體察到母親的不易,是兒子的不孝。”
齊夫人感慨道:“咱們家能走到今天不容易,要懂得惜福,好好相處,兩口子遇到一起那是上輩子修來的緣分,要珍惜!”
擁著兩位世界上他最愛的女人,楚岳忽然覺得無比的幸福感涌上心頭。
晚上睡覺可有些小尷尬,瑪瑞娜悄悄把那盒胡椒粉拿走,楚岳拉住她把盒子輕輕放回去,瑪瑞娜甜甜地笑了,從背后摟住楚岳說:
“岳,我愛你!”
“娜蒂若現(xiàn)在不想要孩子,過幾年再生也沒關(guān)系?!?p> “如果這件事情能由我決定的話,我希望可以再等幾年。如果現(xiàn)在就有,我也很開心?!?p> 楚岳閉上眼睛,他可愛的小妻子還是個孩子,怎么生養(yǎng)小孩呢。
***
元日當(dāng)天楚岳去了安東都護(hù)府,淳嘉諾熙去了靺鞨故地,楚浩到山南巡查農(nóng)莊,連楚文夫婦都去山南看孫子去了,山后郡安靜下來。
大雪剛過,已是晴空萬里。
昨夜歡聚,瑪瑞娜喝多了酒,早上拜佛請安之后,回籠覺睡到日上三竿。
宛溪澄正在用楚瀚研制的新繡花針繡報(bào)春花,她坐在繡架旁,左手上,右手下,速度極快,看不出一點(diǎn)兒急促。各種針法交替使用,嫻熟而流暢,仿佛是在畫作里面填顏色。一根線用完,新的線放在手心,針鼻兒輕輕一撮,線就穿過去了,兩三針繡上去,上一根線的線頭就藏的不見蹤跡。
在長安,瑪瑞娜雇用著十幾位繡娘,沒有一個能像宛溪澄這樣創(chuàng)作和技術(shù)全拿的。聽說宛溪澄帶了幾個徒弟,瑪瑞娜立刻讓宛溪澄幫忙征收一兩個回京城。
安東都護(hù)府不斷派人來找泉芳蕊,指對作戰(zhàn)路線,指認(rèn)叛亂頭目的畫像,甚至指認(rèn)被割下來的頭顱。這也難怪,各地暴動都打著高藏或泉蓋蘇文后代的名義,尤其以泉芳蕊的姨表哥、高藏的外甥安舜叛亂最強(qiáng)。
泉方蕊自小在扶余城,與高句麗皇室和泉男建都不曾見過面,哪里認(rèn)得路線和表親戚。況且這種亡國奴的勾當(dāng),讓泉芳蕊忍無可忍。楚博為此辭了官,和泉芳蕊徹底關(guān)在山后郡稱病不再出門。
泉芳蕊和阿吉麗調(diào)配顏料,植物和礦物顏料都調(diào)配,加金屬、加漆、加油、加滑石粉等等,提供作畫、木器、地毯、刺繡、建筑等各個行業(yè)。
秦銘也從工部辭了差事回到山后郡,他喜歡研究、搗鼓新式玩意兒,工部太過約束,他做不來,不管有多大的升遷機(jī)會,他也寧愿回山后郡和楚瀚呆在工棚里。
山后郡依然承襲楚家一日兩餐的習(xí)慣,晚飯?jiān)谖磿r就吃完了。
瑪瑞娜白天看弟弟、弟妹們畫畫、刺繡、做木工、冶鐵、配染料,不亦樂乎,晚上幾個人不下棋,不游戲,而是算算學(xué),不是普通的算數(shù),畫形狀的那種。
瑪瑞娜平時設(shè)計(jì)衣服需要計(jì)數(shù)、標(biāo)尺寸,可跟他們的計(jì)算比起來簡直太小兒科。最后驗(yàn)證成功,還要慶祝,害的瑪瑞娜好幾天都跟在泉芳蕊和阿吉麗后面討教,一丁點(diǎn)兒都拿不起當(dāng)嫂子的威嚴(yán)。
楚博從小跟蓋洛先生學(xué)算學(xué),建造蓬萊宮的時候又學(xué)到一些,畫山后郡圖紙的時候獨(dú)自又發(fā)現(xiàn)幾種形狀的算法,后來他把所學(xué)教給泉芳蕊,泉芳蕊又發(fā)現(xiàn)了很多算數(shù)的方法。
等阿吉麗到了山后郡,他們都成了小巫見大巫,因?yàn)榘⒓惛晃幌ED來的老師專門學(xué)過算學(xué)。算學(xué)在他們涉獵的領(lǐng)域都用的到,尤其楚浩開始建造船只以來,要求更高,把他們對算學(xué)的興趣和特長充分發(fā)揮了出來。
正月十五元宵燈會,正月十六是楚濤的六十大壽,楚岳、楚浩和淳嘉諾熙也都回家了,楚文一家也來了,山后郡到處掛滿大紅燈籠。
楚瀚為大家準(zhǔn)備了驚喜:湖邊生了幾個爐子,掩藏在石頭后面,等眾人聚齊,就見下面幾個小廝逐個抽開爐蓋,往里面放入一種粉末,“轟隆”一聲,一股巨大的帶著紅光的火焰飛沖向天,形成一簇簇美麗的煙火。旁邊“呼啦啦”出來幾個人,吹吹打打,演奏著自制的樂器。
合著歡快的樂曲,瑪瑞娜、淳嘉諾熙和阿吉麗隨著旋律跳起舞來,含羞的泉芳蕊和宛溪澄站在一邊拍手,瑪瑞娜是不會讓一個人落下的,拉起她們加入歡快的隊(duì)伍……
可旁
不會蹭熱度,不會運(yùn)作,笨拙而單純地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