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并未立即出現(xiàn),由此可以想象,她不愿輕易暴露身份。
周啟在心中盤算一番,大概有了答案。
“姑娘知道我是誰?你莫非是明月國的人?”
周啟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上之后,一直在裝憨厚,裝無用。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非但不憨厚,而且心機頗深。
“你怎么知道我是明月國的人?難道我就不能是大平國的人嗎?剛才不還有一群大平國的刺客要刺殺你嗎!”
那少女的聲音再次響起,這次她的語氣之中充滿了玩味。
“我大平國的刺客可不會跟我廢話,直接就沖上來了,因為言多必失,怕泄漏了什么。而姑娘對我沒有殺意,甚至都懶的出現(xiàn)。你的目的難道只是想嚇唬我嚇唬我,阻止我去明月國嗎?”
周啟裝作胸有成竹,但其實他是在試探對方的話。
“你倒是很聰明,不過你這么多廢話,難道就不怕我忽然改變主意,殺掉你嗎?”
那少女冷冷說著,并緩緩走出,隨她之后,又走出兩個女子。
周啟通過火光,看到了這三個女子,為首的一個少女,正是說話之人。
這少女的長相,有著異域女子那種特殊的美,論姿色不但在西域女子中屬于極品,跟中原女子比,也是上上之選。
只是她年紀頗輕,只有十五六歲的模樣。就如未曾完全開放的花朵,雖然也美的很,卻不夠誘人。
她身后兩名女子同樣有著西域女子的特殊美感,她們的年紀要長這少女幾歲,已盡顯女人的美態(tài)。
她們或許是想掩蓋身份,穿著黑色的夜行衣。夜行衣都比較合身,能夠將她們的身材勾勒出來。
少女的身材雖然跟那二女差不多高,卻比她們消瘦一些。
周啟身為皇子,自然見過各邦外賓,見過來業(yè)京謀生的西域人,皇宮中還有西域小國進貢來的西域舞姬。
西域人較中原人眼窩深一些,鼻梁也更加高挺,辨識度很高。
所以當這三名女子一出現(xiàn),加上那少女話語中的不打自招,周啟基本確定了,她們應該是來自西域的明月國。
“都說西域女子的美,如同葡萄一樣甜,西域女子的脾氣確如葡萄一樣酸,我看姑娘確實如同傳聞,又甜又酸?!?p> 周啟打趣道。
他前生不好女色,今生做了皇子,更是見慣了各色美女。雖然這為首的少女,有著絕美的容顏,但也沒有讓他心中泛起波瀾。
后面兩個女子,其中一位紅著臉,舉劍指向周啟喝道:“放肆,竟敢對我們小姐無理?”
“身為大平國二皇子,代表的是大平國的顏面,沒想到卻是個輕浮之人?!蹦巧倥p蔑的看著周啟說著,這讓周啟很不舒服。
周啟只是為了緩和一下氣氛,但此刻,他意識到話語中的輕佻。
他不是個輕浮的人,他自詡跟男人動腦子是絕頂聰明。
可跟女人說話,就少了一些水準。
“是我話語唐突了,姑娘還請原諒。不過姑娘你顯然也不是來找我談心的,如果姑娘不打算殺我,那我們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就此告辭!”
周啟也不想去探明對方的身份,麻煩能躲開,還是第一時間躲開的好。
“站住!本姑娘可沒允許你走,話沒說清楚,別想走?!?p> 那少女伸手攔在了周啟的面前,周啟不想理她,想從她旁邊繞過去。
然而她不依不饒,始終攔在周啟的面前。
周啟冷笑,以他的聰明,搞清楚少女的身份,也不是太難的事。
出現(xiàn)在兩國邊境附近,阻攔他去明月國提親,是明月國的人,還知道他這個二皇子的身份,又不是刺客。
看她的性子,如此桀驁。身旁還跟著兩個會武功的侍衛(wèi),她自己卻沒有習武之人的氣質(zhì)。
如此一看,她不像是做手下的人,看她皮膚白皙,一身高貴氣質(zhì),出身一定很不簡單。
往大了說,可能是公主,往小了說,周啟也沒聽過明月國其他人的名字。
那究竟是不是公主,周啟有信心能炸出來。
周啟表情有些微怒了,呵斥道:“身為明月國的公主,你大半夜就出來私會素未謀面的未來夫君,你難道不覺得有失體統(tǒng)嗎?”
“你......你這個下三濫,你不過就是大平國的棄子。你的兄弟都想整死你,就你現(xiàn)在的處境,有什么資格狂妄。難道你就不怕我現(xiàn)在殺了你嗎?”
這少女確實正是明月國的公主祖依,近日聽聞明月國的西林女王,也就是她的母親說,大平國二皇子,正要前來明月國提親。
所謂提親只是個形式,國師說此人將會以入贅的形式留在明月國。
祖依正是天真爛漫的年紀,她將來是要接任明月國女王的人,身為堂堂一國儲君,為什么要將就自己?
她將來一定要找一個情投意合的男人,白頭到老,怎可找一個素未謀面的人,倉促完婚呢?
所以,她帶著兩名功夫高強的貼身女侍衛(wèi),偷偷出來,趕往兩國交界,前來阻止周啟去往明月國。
本想,對方身為皇子,一定是個嬌慣的貪生怕死之徒,不曾想到,卻是一個伶牙俐齒的人,并且還這么聰明,一下就猜到了她的身份。
周啟倒是無所謂的端詳起青尺劍來,看都不看祖依。
其實他本來并不討厭祖依,可是祖依這番話如同戳在他的逆鱗之上。
他表面上看似無所謂,但心中卻是翻起怒浪。
“小丫頭,你不過十六歲的年紀,雖然也是生于帝王之家,但你是獨苗。像你這種出身,生來應該就是等著繼承王位,沒有宮中的斗爭,沒有步步殺機的磨練。
在你的身邊,不是阿諛奉承之輩,就是唯命是從之徒。你的這點心智,在我看來,就如同小屁孩一樣。好聽點說你是天真爛漫,難聽點就是沒腦子。”
祖依被氣得直跺腳,大喝道:“你......你找死!”
“小丫頭,你敢殺我嗎?我一路來到這里,不知道有多少雙眼睛盯著,你若殺我,瞞不住那些暗中的眼睛,消息很快就會走漏。我再不濟,也是大平國的二皇子,奉我父皇的旨意,前去明月國提親。殺了我,那便是打了我父皇的臉,就等著大平國血洗明月國吧?!?p> 周啟越說越聲音越大,氣勢也就越大。
他一步步,緩緩走向祖依,卻殺了祖依的銳氣,她不知所措地連連后退。
“你這無恥之徒,再接近公主一步,格殺勿論!”
那兩名女侍,均是挺劍立在祖依前面,擋住了周啟。
而周啟的氣勢卻是更加霸道,怒瞪著這兩名女侍,大喝道:“爾敢!你們不過是這丫頭的侍從,你們有什么資格攔我?還不退下?”
那兩名女侍確實被周啟的氣勢驚住了,她們回頭看了祖依一眼,卻見她也是六神無主。
“再不退下,休怪我劍下無情。我殺你們兩個侍從可以,但你們?nèi)舾覀液涟l(fā),我擔保,整個明月國都要為你們陪葬。你們擔得起嗎?”
周啟的劍已經(jīng)在其中一名女侍的咽喉之前,周啟說得對,兩名女侍也確實沒有這個膽子,以周啟的身份,殺了他,她們?nèi)绾螕闷穑?p> “公主?如何是好?”另一名女侍焦急地看向祖依。
這個時候,祖依連忙喊道:“周啟,你我之間的事,與她們無關,你不要傷害她們。”
兩名女侍這時也聽出來了,公主根本不敢把周啟怎樣,見周啟收了劍,也只好識抬舉地退到兩旁了。
周啟沒有了兩名女侍的阻攔,兩步便走到祖依的面前,冷眼看著這個女孩。
“祖依,我乃是奉我父皇之命,前去明月國提親。若是拋開你我這層帝王家的身份,自由相處的話,我根本看不上你。你不要覺得是我在高攀你,其實是你在高攀我?!?p> “你說什么?你這狂妄之徒,你不過是個棄子,你有什么資格說我高攀你?”
祖依氣得臉色都發(fā)青了,如果不是剛才被周啟的氣勢驚住,她可能現(xiàn)在會給周啟一巴掌。
“說你高攀我哪里錯了?你明月國就是在攀我們大平國這高枝,才一再催促聯(lián)姻。有了大平國這個靠山,你們明月國在西域諸國中,便高枕無憂了。難道不是嗎?”
“不是!”
“自欺欺人!”
“就不是!你大平國有什么了不起?我還看不上呢!我根本就不同意這門親事。”
“所以我說你是沒腦子,你還來阻攔我去明月國提親,假如我真的因為你的阻攔不去了,你可能想到后果?你擔不起這個責任?!?p> “你這個無賴!你這個無恥之徒!你這個......”
“說不過就用罵的嗎?小丫頭就是小丫頭,就你這點水平,將來如何繼承大統(tǒng)?就算當上了明月國女王,你也保不住這王位。”
“你......你......你欺人太甚!”
“我欺人太甚?是誰先咄咄逼人?是誰先狂妄無理?你若以禮相待,我何至于如此?小小年紀就這么沒教養(yǎng),西林女王沒教過你禮數(shù)嗎?”
祖依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樣的欺辱,明月國上上下下,除了西林女王,誰敢這樣跟她說話。
這是她第一次被罵了這么久,而且還拿對方?jīng)]有辦法。
一時間沒忍住,她的眼淚就不自覺流下來了。
“你欺人太甚!”
又說這句,她竟然哽咽著哭出聲來。
因為周啟就在祖依面前,那兩名女侍,竟然不便上前安慰。
周啟確實是因為祖依無理在前,才痛罵她一頓。
但此刻看到祖依哭了,周啟的氣也消了大半。
充其量也只是口舌之爭,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況且她不過就是個在宮里被寵慣了的十幾歲小丫頭。
在前世,這個年紀的小丫頭,還在上中學的年紀呢,想想也就不再針對她了。
“好了好了,別哭了,是我過分了,我給你賠不是?!?p> 祖依停止了哭泣,她沒想到,周啟的態(tài)度忽然轉變,反而給她道歉了。
“哼!看在你誠心道歉,本公主不與你計較了。”祖依眼淚還沒干,便立刻借著這個臺階下了。
周啟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這丫頭的性格真是陰晴不定。
“哈哈哈!沒想到堂堂大平國的二皇子,說起話來竟然如此尖酸刻薄!今天我們算是漲了見識了!哈哈哈......”
隨著聲音響起,一群黑衣人從四面走了出來。
周啟的神經(jīng)一下子緊繃起來,這些人究竟是什么人?
之前那些刺客,他們不會多話,直接沖出來就要真刀真槍干起來。
而這些人那又會是誰派來的呢?是否跟那些人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