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圍住阿比旦和阿依同的那群黑衣人,并沒有追過去,在剛才的一戰(zhàn)中,他們已經(jīng)折損小半。
被嚇破了膽的他們,選擇了相反的方向逃命。
可沒逃出去幾里路,他們便一個個都停下了腳步。
一個看上去不起眼的老頭,擋在了他們的前方。
那老頭須發(fā)皆白,眼睛微瞇著,顯得沒有什么精神。而且駝著背,穿著破舊的布衫。
他絲毫沒有看這群人一眼,只是拿著一把小刀,在削著一個小木劍。
看上去,他沒有一點不凡之處,甚至不如普通老農(nóng)有精神。
如果這個老頭被別人看到了,肯定會不肖一顧。
可就是這樣一個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老頭,卻讓這些黑衣人如同見到了鬼一般,一個個哆哆嗦嗦的跪了下來。
“大師,那兩個女的好生厲害,我們死了小半,我們實在不是對手啊!”
跪在前面的一人率先說話。
“我之前就說過,完不成任務(wù),你們都要死?!?p> 一身舊布衫的老頭,隨手一擲,那把小木劍就帶著破空之聲,直奔說話的黑衣人而去。
那人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木劍便已經(jīng)穿破了他的胸膛。
木劍其勢不減,又穿過了第二個人的胸膛。
如此,木劍一連穿過了好幾個人的胸膛,這才被一顆一人粗的高山松擋住去路,深深的沒入樹身。
直到這時,那幾個被穿透胸膛的黑衣人,才一個個倒了下去。
其余的黑衣人見此情形,一個個嚇得魂飛魄散,四散開朝著不同的方向,拼命逃走。
可那老頭依然沒有看他們,只是從懷中掏出幾把小木劍,朝著不同方向擲去。
一聲聲慘叫也從不同方向傳來,只是眨眼間,這些黑衣人就全部倒地身亡,一個活口都沒留。
“真是一群廢物,所以連一個廢物皇子也殺不死,還要老頭子我親自出馬?!?p> 老頭起身一躍間,已經(jīng)縱身飛上樹梢。
接著又如蜻蜓點水般,縱身躍起,跳向下一棵樹的樹梢之上。
黑衣人的頭目,此刻全身是傷,但都是輕傷。
因為周啟和祖依的交代,二女并沒有給他致命擊。
他本身只是三層樓武師的境界,跟二女處于同一境界。
讓他對戰(zhàn)其中一人,他或許還有幾分把握。
可一對二,他就只有挨打的份兒。
此刻他,就連動一動,都會牽動身上許多傷口,他已然有了必死的決心。
這時,周啟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卻已經(jīng)爬不起來了。
二女見周啟要審問他,便退到了祖依的兩旁。
祖依抱著看戲的心態(tài),也跟著來到那人的跟前。
周啟蹲下身,拿青尺劍將那人的面罩挑開,卻一不小心又在他臉上留下了一道傷口。
“周啟你莫要再羞辱我,現(xiàn)在就把我殺了吧?!?p> 那人一張黑黝黝的臉,長相頗為粗獷。
周啟仔細(xì)看了看,確定他不是西域人的長相,應(yīng)該是中原人沒錯。
“你叫什么?哪里人士?是誰派你來的?只要你如實回答,我會饒你一命。”
這黑臉漢子哈哈大笑,笑聲中帶著無奈。
“橫豎都是個死,就算你不殺我,我也活不了。我要是說出來,我會死的更慘。你也別問了,殺了我吧?!?p> “你的長相,你這劍的樣式,都證明你是中原人士。我大平國早已統(tǒng)一中原,我想不出大平國有誰會想置我于死地的。”
周啟拿起那人的劍,雖然有著中原特色,卻也并不是很特別,屬于很常見的樣式。
“你別猜了,你不會猜到的?!?p> 黑臉漢子冷聲道。
“莫非你是被大月國買通前來殺我?”
周啟想到了這種可能,他立刻看向黑臉漢子。
黑臉漢子怔了一下,旋即冷冷說道:“周啟,我承認(rèn),從一開始我就小看你了。本以為你是這些皇子中最愚笨的人,沒想到你狡猾如狐,今天老子認(rèn)栽了?!?p> “哦?真的是大月國?”
周啟仔細(xì)觀察著黑臉漢子,他的任何表情,都可能出賣他。
他根本就不怕死,用死來威脅他,也不會起到關(guān)鍵作用。問不出實話,只好這樣猜了。
“你說是,便是。你說不是,便不是?!?p> “那便不是?!?p> “那就不是?!?p> 一旁的祖依卻急眼了,嚷嚷道:“臭刺客,到底是不是?你要不說實話,我會讓你死的特別凄慘?!?p> “好?。〉笠凰?!”
黑臉漢子倒也算是條漢子,談到死,沒有一點慌張。
“丫頭莫急,我想到一個好法子,保管他如實招來?!?p> 周啟陰森地一笑,卻讓黑臉漢子緊張起來。
幾人中,他怕的不是祖依,也不是阿依同和阿比旦,而是周啟。
此番刺殺失敗,他算見識到周啟的狡猾了,似這種人,不知道會想到什么可怕的方法折磨他。
“阿依同,摘個樹枝來。”
周啟吩咐著,阿依同卻看向祖依,卻見祖依饒有興趣地點了點頭。
“阿依同,按照他的吩咐做?!?p> “是,公主!”
摘根樹枝對于阿依同來說,也不是什么難事,縱身一躍,順手便摘了下來。
“阿比旦,脫了他的鞋子?!?p> 周啟又吩咐道。
祖依再次對阿比旦點點頭,她也就照做了。
這鞋子一脫,一股腳臭味便鉆入幾人鼻中。
阿比旦怒氣沖沖地望著周啟,問道:“是不是要把他的腳砍下來?”
“不要砍,阿依同,拿樹枝撓他的腳底,要一直撓,直到他招出來為止?!?p> 周啟扇了扇這腳臭味,趕緊后退幾步。
“你為什么不自己動手?”這次換阿依同氣憤不已。
“真是使喚不動你,祖依,你說的話管用?!敝軉⑼蜃嬉馈?p> 祖依倒是十分配合周啟,一邊后退,一邊說道:“阿比旦、阿依同,你倆替換著撓?!?p> “既然是公主說話,你們不能不聽吧?”
周啟一副狐假虎威的模樣,更加讓二女氣不打一處來,但確實公主的話不能不聽。
“真是可惡!”阿依同把氣一股腦撒在了黑臉漢子身上,拿著樹枝在他的腳底板上拼命撓起來。
任你武功再高強(qiáng),也抵不住撓癢癢。
黑臉漢子被這樣一撓,忍不住哈哈大笑,而且笑個沒完。
這真是損招,這比給他來一刀還要難受。
黑臉漢子默默在心中將周啟的祖宗十八輩都罵了個遍,他不怕死,可他卻沒有把握能熬得住這笑刑。
“我告訴你,丫頭,這世間,很少有人能過得了笑刑這一關(guān)?!?p> 周啟干脆一屁股坐在山石上,看戲似得,看著這邊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孩,撓著黑臉大漢的腳底板。
這畫面,哎咦,無法言說。
“周啟,你這個人真夠壞的,不過壞的沒有太過討厭?!?p> 祖依也跟著坐在周啟旁邊,晃著兩條小腿,樂呵呵地說道。
“不討厭就好,以后成婚了,也好相處?!?p> 周啟打趣著說道。
“你別蹬鼻子上臉,我可沒同意跟你成婚。”
祖依狠狠地瞪了周啟一眼。
“你不同意也沒用,又不是我強(qiáng)迫你成婚,這是兩國定下來的?!?p> “那我就逃婚,讓他們都找不到我?!?p> 祖依撅起小嘴,看向周啟的眼神一副嫌棄的樣子。
“這事回頭再說,先審問他?!?p> 其實,情情愛愛的,對周啟來說,過于奢侈。
他的所做所為,都只為了保命。
步步殺機(jī)這個詞,是祖依沒有經(jīng)歷過的,也不會理解。
周啟經(jīng)常會想,如果自己只是這個世界上的普通人,而沒有生在帝王之家,或許會過的很舒服。
憑他這個現(xiàn)代人的頭腦,搞點發(fā)明,做點生意,做到富甲一方應(yīng)該不是難事。
但這個出身,卻讓他把所有的頭腦都用在了保命上面。
裝笨十年,他騙過了全天下,每個人都認(rèn)為他是個無能無才的沒用皇子。
可從今以后,他不想再事事忍讓了,他要把所有的聰明都耍在敵人身上,他要讓那些人都得到加倍的懲罰。
“你怎么了?”
看到周啟呆呆的表情,祖依倒是頗為詫異。
從第一眼看到周啟,祖依就沒覺得他是個會發(fā)愁的人。
要是這么狡猾聰明的人,也會有煩惱,那天下間的笨人還怎么活了?
“我在想著拯救世界!”
“那拯救世界的時候,別忘了叫上我?!?p> 二人調(diào)侃著,竟聊得很開心。
這邊,黑臉漢子的笑聲從來沒有停止過,而且笑聲越來越虛弱,越來越失常,簡直可以用恐怖來形容。
本來黑臉漢子身上就有傷,而這一通笑刑下來,許多傷口都再度裂開,這簡直要了他的大半條命。
笑到最后,只有出氣,沒有進(jìn)氣,再繼續(xù)下去,真就要命了。
“我......說......哈哈哈......”
黑臉漢子終于挺不住了,艱難地迸出兩個字來。
二女也停止了撓癢,終于不用再忍受他的腳臭,連忙躲得遠(yuǎn)遠(yuǎn)有的。
黑臉漢子終于得以喘息,連忙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我......我先喘口氣......再說......”
得到了周啟想要的結(jié)果,卻也在他的意料之中。
“很好,你先歇一歇,等有力氣說話了再......”
周啟的話忽然停頓下來,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模糊的影子,以極快的速度飛向黑臉漢子,在刺進(jìn)他的胸膛后濺起一蓬血霧。
黑臉漢子只來得及悶哼一聲,便沒了動靜。
“對方是高手,快護(hù)住公主?!?p> 周啟意識到了嚴(yán)重性,連忙招呼二女,她們二人立刻退到了周啟和祖依身邊,嚴(yán)陣以待,一左一右觀察著周圍的動靜,隨時準(zhǔn)備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