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夜,阿比旦前來報信,說公主的一舉一動都被女王監(jiān)視著,并且女王也在提防周啟,這幾日,公主不能前來跟茹仙會面了。
西林的警覺,在周啟的意料之中,卻也在意料之外,他是沒想到,西林已經(jīng)防范到這種地步了。
既然西林如此警覺,那么就先消停幾日,見機行事。
這幾日,“美方外賣”的生意,他都交給澤蘿去打理,他則在家中悉心照顧周月。
澤蘿也是非常有天賦,在周啟的規(guī)劃和指導(dǎo)下,她也將生意打理的井井有條。
晚上的時候,她就會來探望周月,每當(dāng)這個時候,周啟都會離開,前往茹仙那里,讓這姐妹二人好好談心。
他知道,在周月的心中,除了他這個弟弟,也把澤蘿這個姐妹放在很重要的位置上,因為澤蘿是她唯一的朋友。
這幾日風(fēng)平浪靜,西林那邊沒有什么動靜,周啟這邊,因為周月的事情,也暫時停止了動作。
茹仙對知識的渴望,倒是出乎周啟的預(yù)料,她每天都會主動請教,不恥下問。
在這種時候,從她身上完全看不到國師的氣質(zhì),而只是一個好學(xué)的學(xué)生。
周啟既然答應(yīng)了茹仙,便會悉心教授。
從這幾日間,周啟發(fā)現(xiàn),茹仙的思維已經(jīng)脫離了這個時代,漸漸就有了一些現(xiàn)代思維的雛形。
茹仙和周啟變得更加熟絡(luò),說起話來,更加沒有了往日的生分。
平靜的幾天過去,這一天周啟和澤蘿在被稱為辦公室的地方,一同處理財務(wù)上的問題。
忽然就聽到外面有人渣渣呼呼,聽起來,好像是什么人被伙計攔在了外面,,雙方起了爭執(zhí)。
周啟說道:“你先等著,我出去看看怎么回事?!?p> 然而澤蘿此時的臉色卻不太好看,周啟發(fā)現(xiàn)了這一點,關(guān)心的問道:“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嗎?”
卻見澤蘿苦澀的一笑:“我聽到外面是我爹和我娘的聲音?!?p> 周啟大概能預(yù)料到會發(fā)生什么事情,他也是會意的一笑:“那就一起出去看看吧。”
這是一座宅子,正是周起租來辦公的地方,關(guān)于“美方外賣”的相關(guān)事務(wù),都是在這里處理。
經(jīng)過這些日子,周啟培養(yǎng)出來一批核心管理層,他們漸漸熟悉了業(yè)務(wù),周啟的這次創(chuàng)業(yè)漸漸步入了正軌。
但其實周啟從來沒有關(guān)注過澤蘿的感受,從澤蘿的父母鬧到這里的事情來看,澤蘿跟著周啟一起創(chuàng)業(yè)這件事,并沒有得到她爹娘的肯定。
這些日子以來周啟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卻是忽略了這一點。
宅子的門口有幾個伙計攔住了大門,門外依然發(fā)出吵吵嚷嚷的聲音。
伙計們見周啟和澤蘿走了過來,讓開了一條道。
這時候周啟才看清,門外的一對中年夫妻,從他們的著裝上來看,中規(guī)中矩,中年男子談吐中有文人氣質(zhì)。中年女子眉目間,有一種嫻靜。
他們們即便是在爭執(zhí)中,也絲毫不顯得無理潑辣,仍舊有一股子文雅之氣。
在他們身后,還跟著幾個下人。
澤蘿趕緊迎上去,尷尬地說道:“爹娘,你們何必來這里鬧?有什么事情不能回家再說嗎?”
卻聽澤蘿的母親瞪了她一眼,說道:“在家里面說了,你聽了嗎?”
那幾個伙計見是澤蘿的父母,想起剛才的爭執(zhí),也略顯尷尬,周啟對他們擺了擺手道:“你們都各忙各的吧,這里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好?!?p> 幾個伙計點了點頭,也都撤去了。
周啟走上前去,恭敬地道:“伯父伯母,你們來怎么不提前告知,我也會出門迎接,也省得鬧出這些誤會來?!?p> 澤蘿的父親嘆了口氣,說道:“殿下,下官一直想跟你談?wù)?,既然來了,那我們找個清靜的地方去好好談?wù)劙?。?p> 周啟點頭說道:“里面請?!?p> 就在剛才周啟和澤蘿的辦公地點,那是他們倆專用的,外人沒有允許,是不會進來的,也算清靜。
澤蘿搬來了凳子,請父母落座,周啟則坐在旁邊。
周啟道:“澤蘿,你去煮來奶茶招待令尊和令堂?!?p> 澤蘿明白,周啟這是免得她在場說起話來會難堪,于是答應(yīng)著,就出門而去。
周啟微笑著道:“不知二位前來,所謂何事?”
卻聽澤蘿的母親首先說道:“殿下,其實您心里應(yīng)該明白,我們夫妻二人此來是為了什么事情?!?p> 澤蘿的母親,雖然人至中年,卻依舊有著不凡的氣質(zhì)和美貌。
澤蘿跟其母親長得非常像,可以說,其母親年輕的時候,就應(yīng)該是澤蘿這個樣子。
周啟見澤蘿的母親如此直接,也就不再拐彎抹角,他笑了笑,道:“您二位是覺得,澤蘿在這里,是耽誤了她的前程了吧?”
澤蘿的父親又開口說話了:“殿下,我家澤蘿以前曾是輕車城中的文書官,有著大好的前程。我有意培養(yǎng)她將來接替我的位置,做整個明月國的大文書官?!?p> 說著,他嘆了口氣道:“就因為殿下你一句話,澤蘿辭掉了輕車城的官職,然后又跟著你做起了生意。我夫妻二人求求殿下,放過我們的女兒?!?p> 周啟的笑容漸漸散去,說道:“學(xué)問不單單只是用來做官的,學(xué)以致用,放在做生意上面,難道就丟了身份了嗎?”
澤蘿的母親嘆息道:“殿下,我們一家都是讀書人,做生意本來就是下等人才會去做的。有句話,我本來不該說,但既然殿下堅持自己的看法,我也只好說出來。殿下您本是大平國的皇子,您拋頭露面去做生意,就不怕辱沒了皇家的顏面嗎?”
周啟發(fā)出一聲冷哼,問道:“國之根本在什么?”
澤蘿的母親正色道:“國之魂乃是陛下,國之風(fēng)骨乃是上下文官,國之脊梁,乃是上下武官。”
周啟不屑一顧地道:“你們讀書人以為,僅僅只是文官和武官這幾個當(dāng)官的,就能讓國家富強?老百姓不富,國家何以富強?老百姓若都是窮人,國家的稅賦從哪里來?你們當(dāng)官的餉銀從何處出?軍餉從何處出?”
澤蘿的母親辯解道:“殿下說的有失偏頗,您做自己的生意,跟讓老百姓都富起來,兩者如何能聯(lián)系在一起?”
“你們只坐在家中,自然不知道我這生意做的是什么?!?p> “愿聞其詳!”澤蘿的父親面色陰沉著道。
“您可知道我們雇了多少個伙計?”
“不知。”
“有一百多個伙計,另外,我們幫助幾十家小吃和酒館的菜做外賣,其每天的利潤至今已經(jīng)翻了五倍不止,還在繼續(xù)增長。
同時還不斷有人看準(zhǔn)了商機,投資開飲食行業(yè)的鋪子,找我們談合作,包括其他一些城中的老板,都有了意向,已經(jīng)準(zhǔn)備前來面談。
倘若將這種模式在全國推廣開來,將會使多少人找到生計?讓多少老板富起來?而外賣這個生意,只是我計劃的一部分,我還會有更多的點子付諸實踐。”
周啟說的信心滿滿,澤蘿的父母之前也沒有關(guān)心過他們在做什么。但聽到周啟的描述,也覺得周啟確實是個做生意的奇才。
但一種讀書人的偏執(zhí),仍然在作祟,澤蘿的母親依然堅持道:“殿下,我們承認(rèn)您的才能,也相信您能把生意做的非常大。但是我們澤蘿出身書香世家,我們從小對她的期望就是讓她讀書報銷國家。您可以找別人幫您,但我們澤蘿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