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呼嘯的狂風(fēng)似乎沒有一點間隙的不停響起,一輛馬車穩(wěn)穩(wěn)的停在大路中間,馬車上的人似乎在等待著什么人的到來。
熟悉的馬車,那熟悉的駕車之人。顧惜隱有所感,可能是在等待他的到來。
你總算來了,我能跟在你身后嗎?
還是那個熟悉的聲音,熟悉的面孔拉開車簾,語氣都一如上次。
這次顧惜沒有拒絕,他輕輕點了點頭,腳步不停的向著山上走去。顧惜不解,此人能在如此大的風(fēng)雪之中讓他把聲音聽得清清楚楚,可見實力很強,可他為何不走上山去呢?
海拔高的地方在此處體現(xiàn)得淋漓盡致,山下明顯沒有雪花飄落??纱颂幠茄┗ㄈ缏祜w舞的棉花一般,一團團往地面之上掉落。
顧惜實在口渴,他從腰間一抹拿出老秀才為其準(zhǔn)備的水壺。只是剛打開一股濃烈的酒香也從水壺之中漂出,那股酒香顧惜忘不了,正是上次讓他大醉的酒。
顧惜沒有矯情,他對著牛皮水壺的瓶口輕輕飲了一口,他的身體好似有熱氣溢出。
身后的馬車始終只離他幾十步之遙,那馬車好似知道他走路的腳程一般。
前方的道路變得狹窄,兩邊的山石高過顧惜頭頂,正適合劫道之用。
噗呲。
沒有任何預(yù)兆的一箭擦著顧惜頭發(fā)射過,穩(wěn)穩(wěn)的釘在他身后的泥土之上。他要是反應(yīng)慢上一分,那快速的箭矢一定會射穿他的腦袋。
顧惜身子一閃,躲到一塊大石之后。對于箭手,躲避是最好的選擇,此時他才想起此地也不是安寧境內(nèi)。
姜戈,比鄰安寧的一個縣城,其縣城之內(nèi)顧惜只知其石榴出名。姜戈的石榴在全郡都是緊俏貨,供不應(yīng)求。
劫殺他,只有一個理由劫財。江湖人劫財喜歡趕盡殺絕,如此做派能讓他們感覺心安。
紫荊山上的劫匪又以殘暴為名,他們下手從不留活口,因此到現(xiàn)在還不知是何人盤踞在此地。
獵手很有耐心,又或者此刻也經(jīng)離開,躲在石頭后面的顧惜還是沒有露出頭來。
狂風(fēng)起,看著那狂風(fēng)卷起的雪花,顧惜不由一呆,他想起那狂風(fēng)劍法中的第三式暴風(fēng)卷黃沙。
心隨意動,顧惜那銹跡斑斑的長劍不知何時也出現(xiàn)在他的右手之中,只見劍影舞得密不透風(fēng),卷起一團兩人合抱的雪團。
某一刻,那雪團又分開灑向四面八方。本應(yīng)柔軟的雪團打在地面之上卻發(fā)出砰砰的響聲,或許是那箭者倒霉,一團拳頭大小的雪團迎面而來,正對準(zhǔn)他的臉龐。
箭手的眼神不是一般的好,那雪團還在十米之外他也發(fā)現(xiàn),可速度是在是快,他快速飄起,那雪團還是擦著他的腿邊飛過。
要說箭者運氣不好,也說不通,此刻顧惜正沉靜在那種意境之中,對身旁之事毫不關(guān)心。那箭手被那飛來雪團嚇了一跳,他轉(zhuǎn)身幾個起落也離開此處。
對于在刀尖上行走的盜匪,他自有一套生存之道,也知不敵,他轉(zhuǎn)身就走,毫不拖泥帶水。
馬車停在離顧惜二三十米遠的距離,車夫一如既往的沉默寡言,車簾也拉開,英俊青年正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那正在雪地之上練劍的少年。
某一刻風(fēng)停劍止,顧惜不知為何有一種特別爽快的心情,他從腰間取下水壺或者說是酒壺,大大的喝了一口來自家鄉(xiāng)的村酒。
臉上的笑容更加明媚,眼睛似乎也變得更加明亮了許多,只是他那漂亮的臉與五官還一如既往的像個女子。
大道之上顧惜的腳步更加輕快,微笑也好似帶有微暖人心的魔力。
紙包魚,那高掛的帆布在風(fēng)雪之中格外顯眼。奇怪的地方便是在這茫茫雪山之巔,居然出現(xiàn)如此一家店面。
這家店里客人不多,主人也不多,像是只有一家三口。夫妻二人帶著一女孩,女孩兒只有七八歲,生得粉雕玉琢,非??蓯?。
顧惜走入時,這家店里沒有一個客人,一家三口圍在一個巨大的火盆前烤火。
大廳里只有三張桌子,桌子中間有一個五指深七八指寬的凹槽??赡苁菬o人的緣故,那凹槽之中沒有丁點炭火。
一家三口坐在大門左邊的空曠地板之上,巨大的火盆里此時炭火正旺。
客觀請先暖暖手,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小的。風(fēng)雪天趕路不容易啊,先暖暖手坐下聊。
說話的是一身雪白貂皮大衣的老板娘,她說說話時同樣一身貂皮衣衫的小女孩怯生生的拉著她的手偷偷打量著顧惜。
粗獷漢子則是走到一旁拿出一個圓形草墩,那草墩之上是一塊動物皮毛,顧惜粗略估計是狼皮。
粗獷漢子把草墩放在火盆旁才走到老板娘的身旁,微笑著,靜靜的看著顧惜。
謝謝!幫我弄條魚,要是還有米飯就更好了。
顧惜想了想,打量了一眼房間之內(nèi)的程設(shè),見其干干凈凈,便對著老板娘開口說道。
好的!你來得還真是太巧,米飯這會應(yīng)該剛熟。
老板娘臉上笑容雖不多,不過顧惜能從她眼里看到真誠。她的聲音不算好聽,平平常常,但說話的語氣卻讓人感到舒服。
粗獷漢子在顧惜話語剛落便快步離開,不用想他肯定是去了廚房。
顧惜在火盆旁的草墩之上坐下,靜靜的等待著魚的到來。見顧惜坐下,那老板娘也帶著小女孩離開了。
那馬車似乎沒有在此停留,顧惜雙手放在火盆里的炭火之上,眼睛盯盯地看著炭火發(fā)起呆來。
時間不長,離顧惜最近的那張四四方方桌子的凹槽之中也被填上了燃燒正旺的炭火。
一個四四方方的瓦罐正正的放在那凹槽之上,一條被草紙包好的魚兒放在那瓦罐之中。
顧惜坐在桌子旁的椅子之上,時間不長約莫十來分鐘左右,那魚兒也冒起片片青煙。
粗獷漢子又端出一盤折耳根,他輕手輕腳的放在桌面上,臨走時還吩咐顧惜要是喜歡吃就自己加上。
老板娘又端來一個竹編蒸子,那蒸子中裝滿了熱氣騰騰的米飯,輕輕的放在那桌面之上,溫和的說了句:您的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