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的道,我堅守我的道!”
疤痕少年喃喃自語著說了句,然后趙黎便見對方眼中爆射出異樣的精芒。
那種眼神,撼人心魄。
那是一往無前的氣勢,同時也是對自己所修符道的絕對肯定。
四十八道符箓之間似乎產生了某種聯(lián)系,叫囂著不斷變換方位,就像是活物一般將任七月整個人圍困了起來。
前來看熱鬧的人已經徹底傻了眼,錢長平能夠在任七月的攻勢下堅守那么長一段時間,已經是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之外了。
更何況現(xiàn)在竟然還能夠進行反擊。
嵐云宗修符道的人不多,但是知道符道的人卻絕對不在少處,沒有人想到這位平時并不張揚的外門弟子竟然在符道上有如此造詣。
一些之前與錢長平有過交集的人臉上紛紛浮現(xiàn)出復雜的表情。
無論這次考核勝負如何,錢長平注定是要一飛而起,脫離外門弟子的身份了。
之前不少人還在取笑對方不自量力,現(xiàn)在看來,人家根本就是在隱藏實力。
周圍的符箓似乎隱隱產生了一種特殊的威壓,任七月能感覺到自己靈池內所能調動的靈氣就好像是被凍結了一部分一樣,正在逐漸變少。如果他到達半神境界,定會發(fā)現(xiàn)這種威壓與天地法則的威壓有著極為相似的地方。
他用劍刺去,符箓變得飄渺起來。
他驚訝的發(fā)現(xiàn),即便是劍氣觸碰到符箓,也只是使之扭曲了形狀,并沒有對其造成任何的損壞。
這是任七月第一次遇到善使符箓的符道修仙士,所以一時間倒是沒有了應對的方法。
九臨江的勁力已經疊到了三層,他粗眉一橫。
任你千般變化,我自一力破之。
空間在這一刻似乎變得扭曲起來,靈氣高速運轉發(fā)出陣陣嘯聲。
趙黎感覺體內靈氣在此時突然有了變化,七方靈池不斷的進行靈氣循環(huán),在其周身竟然是形成了一團靈氣漩渦。
“這是……
難不成要突破拓池境界,躋身承靈境了?
不…還不是時間!”
剛剛意識到這一點,趙黎當即強行切斷了七大靈池的靈氣循環(huán)。
承靈境界的誘惑對趙黎來說很大,但是蕭客在離開時曾特意叮囑過,要等他回來才能突破境界,現(xiàn)在突破有些為時尚早。
一旁的宗門弟子們同樣有人注意到了這邊的異常,投來好奇的眼神。
開脈之后,對于天地靈氣的感知已經相當敏感了,他們感覺到這位小師祖周遭的靈氣異常。
那明顯是要突破拓池境界,晉升承靈的氣息。
可是接下來這位小師祖竟然并沒有進行突破,反而是將之壓制了下來。
靈池拓開的越大,就意味著往后的修行會更加容易,所以盡量拓展靈池再嘗試去觸碰承靈境界會是比較穩(wěn)妥的法子。
但是剛剛眾人明顯在其周身感受到一股靈氣漩渦,這僅僅是拓池突破承靈時的靈氣轉換而已,就已經能夠造成如此聲勢,足見趙黎拓池境界的穩(wěn)固。
即便如此,這位小師祖難不成依舊不滿意?
趙黎在壓制下體內靈氣后,目光在度看向場內兩人。
倪匡睿幽幽道:“這種百爪撓心的滋味還不錯吧!”
趙黎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
強行壓制境界提升并不會產生什么副作用,倪匡睿所說的百爪撓心是指明明承靈境就在眼前,卻是不敢邁動一步。
那種滋味何止是百爪撓心,簡直令人奔潰。
趙黎腦海中不斷閃出趁勢突破的念頭,不過一想到蕭客為自己做的一切,生生是忍了下來。
他腳下的路是一位仙人為他鋪的,他身上肩負的是整個世界的靈氣盛衰。
如果是因為自己提前突破造成了什么不可挽回的后果,可能會愧疚一輩子的。
“你的靈池很特殊?!蹦呖镱Uf話從來不看別人,這就導致他看起來像是在自言自語,但是趙黎聽出來此時他是對自己說的:“拓池境界就能夠調動這樣規(guī)模的靈氣,簡直聞所未聞,看來王哲收你為徒也并非是沒有道理?!?p> “我不是王哲的徒弟?!?p> 趙黎對這件事很介意。
他從來沒有拜過師傅,如果真早算起來的話,蕭客算半個。
至于王哲,雖然手持的是對方的持簡,但是趙黎壓根就沒見過這個人,所以開口反駁了對方一句。
“這不重要?!蹦呖镱=又溃骸拔也恢滥愀呓缬兄趺礃拥臏Y源,但我覺得你這樣做,很可能會害了自己?!?p> “怎么說?”趙黎一臉不解。
倪匡睿道:“靈池拓展的越大對以后的修行有好處這不假,可是凡事都有個度,十倍的靈池日后每次提升境界所需要的靈氣也要比普通靈池多出十倍。”
說道這,倪匡睿露出一絲神往之情,接著又有些傷感道:“如果是千年萬年之前的大陸,這些或許都無可厚非,天地之間有著足夠的靈氣供你突破。但是現(xiàn)如今靈氣枯竭,你的靈池已經比常人要廣闊出數倍有余,哪怕是現(xiàn)在突破都有可能會在承靈或者化靈境界的突破時艱難無比。你壓制了突破的靈氣,我猜想你應該是還有想要拓展靈池的打算,如果真的如此,你有沒有想過你將來突破之時,上哪里去找這些突破所需的磅礴靈氣?”
趙黎愣了愣,他沒想到關于靈池的拓展還有這樣的說法。
靈池的拓展竟然也要有個限度。
可是……
想著蕭客臨走時對自己說話的嚴肅模樣,趙黎心中想著。
既然蕭客對自己特意叮囑了一番,想來是有了相應的對策。
“我信他!”趙黎堅定的道。
倪匡睿被趙黎這句話搞的有些納悶。
倒是個一根筋的家伙!
兩人不再言語,目光轉回靈陣內已經趨于尾聲的戰(zhàn)斗。
任七月的九臨江劍勢已經疊到了六層,長劍每次出手,都會在空中掀起一片殘影,然后是接踵而至的呼嘯破空聲。
哪怕是被困靈符限制了靈池的靈氣,這位核心弟子第五的天才依舊是向在場之人展現(xiàn)出了自己強悍的一面。
終于,空中四十八張符箓在一剎那燃燒殆盡。
符箓的使用,終究是有時效的。
沒了符箓束縛,任七月頓時覺得神清氣爽,原本積于心中的那絲煩躁瞬間消失了大半。
“我認輸!”錢長平低下了頭,捏著拳頭說道。
他本以為憑借困靈符的限制,自己能夠與任七月戰(zhàn)個不相上下,現(xiàn)在看來差距還是太大,哪怕是剛剛在符箓法則中,對方都是一直在壓制著他打。
疲于應對,毫無還手的余地。
周圍的人則是沉默不語,雖然輸了,但是錢長平的表現(xiàn)無疑震撼了在場的所有人。
然而哪怕是說少年說出了認輸的話,任七月手中的劍招并沒有停滯下來的趨勢,反而是越來越凌厲。
任七月大聲喝道:“趕快離開陣法結界?!?p> 錢長平見此,當即閃身出陣法。
陣法結界內,任七月身形不斷變換著方位,手中長劍如蛟龍出海,翻轉不停。
他已經疊了其七層勁力,這是他第一次完整的將九臨江施展到這種程度。
錢長平出了陣法結界,任七月沒有了會傷到他人的顧慮,一時間心中倒是生出了一絲期待。
如果……九臨江的劍招被他完全發(fā)揮出來,九倍勁力究竟會有怎樣恐怖的威力?
一念至此,任七月更加瘋狂的運轉起靈氣,劍身之上金光籠罩,輝芒璀璨。
終于…九層勁力疊出,任七月忍不住大喝一聲,磅礴的劍氣一蹴而就。
陣法結界,碎了!
………
泰安一百一十二年九月十八,傳聞了數百仙人自七界踏空而來,遁入世俗界中。
朔方界,霄云宮前,皇甫啟有些出神道:“不知道他怎么樣了?”
蕭客盯著遠方天壁,皺起的眉頭逐漸變得舒緩起來,似乎一想到那個小家伙,他的心情就會不由的明朗起來:“我相信他?!?p> 皇甫啟思緒有些亂,又道:“鐘鳴兵解了!”
蕭客問道:“他要轉世重修?”
“嗯”皇甫啟點了點頭,沉吟片刻之后才補充道:“你說的事情太不可思議了,但是又不得不讓人相信,鐘鳴說他只信自己,他那副軀體并沒有突破真神境界之外的可能,臨走之前,他跟我要了一本皇甫家的修行功法?!?p> 蕭客嘆了口氣,只是說了句:“這樣也好!”
“你去了皇甫家?”這次換到皇甫啟發(fā)問了,他有些看不懂眼前這個微胖男子,似乎什么事情都瞞不過對方的眼睛。
蕭客咧嘴一笑,解釋道:“我看你糾結的難受,就自作主張快刀斬亂麻了,你不會介意吧?”
皇甫啟搖了搖頭,
……
齊國君主駕崩,諸位皇子的勢力開始蠢蠢欲動起來。
一位手執(zhí)長槍的白甲少年驚世而出,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獨闖皇宮三門,活擒了“意欲造反”的太子。
荒謬,皇帝死了,太子倒是出來造反了。
帝都外,面對六萬騎兵,那位白甲少年面色不改,只是扔出去一顆頭顱,然后六萬騎兵歸順。
數名朝廷大臣聯(lián)名請立賢君,廢黜太子,這一提議很快得到響應。
至此,三皇子大勢已成。
城外,一處偏僻的酒館中,一矮個子老頭自顧自的飲了口酒,痛心疾首道。
“百姓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