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 畢業(yè)季
“那天晚上,我醒來,史黛拉正掐著我,真的快把我掐到窒息的那種......但是我叫了聲姐姐,她立刻就停手了,一臉驚恐地看著我......”莉萊緩緩地說。
史黛拉很害怕地說著對不起,一步步后退,蜷縮在了角落,看上去縮小了許多。
“后來她在教母的房間里睡了一個月才好,但回來之后關(guān)系明顯和我有些微妙的疏遠。”
“她可能真的有精神疾病之類的,教母也一直在給她用藥,也不知道她現(xiàn)在好了沒有.....應該已經(jīng)治好了吧,不然也不可能成為皇帝的心腹下屬”
“再后來,我們這里迎來了一個畢業(yè)季......”
這個修道院最大的兩個孩子,那個一直帶著銀框眼睛的中分發(fā)型和像金毛犬一樣溫和的奇尼可夫斯基,他們兩個雙雙考入了世界樹的政法大學,優(yōu)異的成績讓整個科西嘉島震驚。
這本該是件天大的喜事,但史黛拉卻在慶祝的宴會上消失了身影。
顯然是這兩人的成功考取給了她一些刺激,畢竟這兩人看上去還蠻帥的,對于當時史黛拉的吸引力肯定很大,她可能喜歡上了他們中的一個甚至是全部,但如今他們都要離開這個小地方。
當天晚上黑圣母將史黛拉從島上最混亂的酒吧里拎了出來,臉上還掛著一個鮮紅的掌印。
顯然如果黑圣母不及時到場的話,或?qū)⒆兂缮倥硪沟甑墓费髴颉?p> 為了防止史黛拉再度出問題,她又被強行睡在了黑圣母的房里。
再然后是另外三個男孩子,也都通過不同的途徑走了出去,去的地方都是核心城市,有的是考入學校,有的是通過特殊才能。
就這樣,這群朋友突然就消失了,這個修道院只剩下莉萊、史黛拉、黑圣母三個人了。
“再加上那段時間,我和她一起養(yǎng)的花也枯死了,她在枯死的花那里站了足足一天,誰也不知道她一整天到底在思考什么,結(jié)果她變得更加喜怒無常起來......后來她在教母的開導下,決定考北方的理工學院,為了以示決心,還把頭發(fā)剪短了。”莉萊說。
“她可能已經(jīng)厭倦并厭惡了這里,想要去看更廣闊的世界,爬更高的位置,獲得更大的力量,只有這樣她才能擺脫那個弱小的自己?!?p> 莉萊繼續(xù)說:“她開始變得崇尚力量和地位,不僅討厭弱小的自己,也討厭弱小的我,經(jīng)常會罵我是個沒用的人,她還說當初她就應該在我還是嬰兒的時候把我賣了?!?p> “接下來的兩年,可能是我最孤獨的時光,教母的大部分心思都在史黛拉這里,那段時間真的感覺只有自己一個人?!?p> “終于,她在13歲的時候成功考入了中央學校,選擇了最難的理工學科,可能她只是單純地想挑個最難的來學,來證明自己?!?p> ......
“呼.....只剩我們兩個了啊。”黑圣母靠坐在餐桌的椅子上說,對面坐著沉默寡言的莉萊。
那時的莉萊已經(jīng)十歲了,和姐姐發(fā)育成了截然不同的風格,天鵝絨一樣的乖順金發(fā),內(nèi)斂的眉宇,迥然不同于史黛拉的熱辣艷麗。
“教母,你有想過再收一些孩子進來嗎?”莉萊問。
“你們就是最后一屆,再多的我也帶不動了,而且效果似乎也并不怎么好,孩子們并不熱衷于拯救所有人這種宏偉虛幻的愿景,都成了我這種頂多只能拯救身邊者的人......果然我還是退休吧?!焙谑ツ竿巫由峡苛丝?,“你就是我的最后一個孩子,有想好志愿嗎?”
“我......對那些課都不感興趣,我不喜歡數(shù)學物理化學,也不喜歡文學政治歷史,我什么都不喜歡,我也比不過姐姐?!崩蛉R低沉著聲音說。
“我是個什么都不會的人。”
“我只想和教母待在一起。”
黑圣母愣了愣,蘇灰色的眸子黯淡了些。
隨即嘴角一松,笑容如初地開口:“嘛,女孩子嘛,戀家是正常的,再說了誰又愿意去學習這些枯燥的學科呢?所以我們來學些更有趣的東西吧?!?p> 下午,黑圣母帶著莉萊來到了科西嘉島的海邊,帶著一把塵封已久的小提琴。
......
“然后她開始教我學習音樂,她在海邊拉響了小提琴,海豚全都浮上了水面,很神奇的一幕,然后我就這樣開始了對藝術(shù)的學習,先是音樂,然后是繪畫,舞蹈、表演。”莉萊陳述道。
“你的教母,她一直以來都沒有教你們藝術(shù)嗎?”褐卡蒂已經(jīng)不懷疑這個神秘女人的全能性了,默認她什么都會。
“她說相比起其它科目,藝術(shù)只能創(chuàng)造泡沫價值,為了讓我們成長為真正的強者,她決定不教藝術(shù)?!?p> 褐卡蒂點點頭,她也能明白這個道理,按照這個邏輯下來,最能改變世界的應該是理工科沒錯了,也就是史黛拉所學習的東西。
但泡沫價值這個概念,可是最近一年才被夜魘的學者提出來的。
“可能在當時教母心中,已經(jīng)接受了我是個弱者的事實吧......但這都是小問題,對于當時的我,并不在意這些,也對去島外沒什么興趣,直到.....發(fā)生了一場瘟疫?!?p> ......
春雨在窗外聲煩而落,莉萊在窗前試著描繪一副雨景,黑圣母在后排的座位上抽著一支長煙,看著莉萊的筆觸漸漸露出笑意。
突然大門被打開,一個漁民背著一個昏迷不醒的人沖了進來,大喊:“圣母大人,你快救救他吧!”
黑圣母一皺眉頭,感覺又是個麻煩差事,這群村民天天屁大點事都要過來求治療,而起也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求藥,只需要黑圣母對著神像祈禱一下,他們下一刻就能在心理作用下痊愈,滿血站起來。
她收拾好一身祈禱的行頭出來接見來客,發(fā)現(xiàn)這個暈倒的人面色很差,血液從七竅而出,身上有些皮膚在發(fā)黑,相當滲人。
“這是?”黑圣母神色一變,再看看這個把他背來的漁民,也出現(xiàn)了同樣的癥狀,但是輕微許多。
莉萊剛想過來幫忙,卻被厲聲制止了:“別過來!”
莉萊從未聽過教母這樣的嚴厲喊聲,原地懵然了片刻,隨即黑圣母才用較為溫和的語氣說:“乖,聽話,回房,千萬不要出來?!?p> 烏云在天空盤積,暴風雨隨時來臨。
那幾天里,莉萊一直縮在房間,看著樓下無數(shù)的擔架抬進教堂,也看見無數(shù)的擔架運出去——這些是死人。
死亡的陰霾,從未如此靠近過。
但好在幾天后,黑圣母為莉萊注射了土制疫苗,她也能夠走出房門,而不受感染。
黛達蘿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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