詢問了村子里驚慌失措的村民之后,得知一伙馬賊在不久前剛剛劫掠了村子,離開還沒多久。
順著村民指引的方向,薩巴命令隊伍立刻前去追趕。
隊伍又立即策馬揚鞭,朝馬賊離開的方向追去。
方云又不出意外的落在了隊伍的最后,雖然他剛才下馬很帥,但騎術實在不怎么樣,不能跟這些久經(jīng)戰(zhàn)場的士兵相比。
盡管如此,方云還是努力地追趕,現(xiàn)在他的騎術已經(jīng)比之前好了很多了。
作為超凡者,他的學習能力比普通人要強得多,也許用不了多久他就可以和士兵們并駕齊驅(qū)了。
薩巴非常有經(jīng)驗,他根據(jù)地上的馬蹄印來追蹤馬賊,而且馬賊是步馬混合,速度快不了,應該很快就能追上。
不出所料,急馳了一段路程后,遠處隱約能看到馬賊的身影了。
看到了馬賊的蹤影,士兵們更加興奮了,仿佛看到了一個個的軍功。
看到士兵們都群情激昂,方云也受到了感染。此時,他的騎術已經(jīng)有了很大的進步了,已經(jīng)可以跟在隊伍的后面不掉隊了。
薩巴一邊指揮隊伍追擊,一邊還不時地觀察方云。
方云從一個連上馬都夠嗆的新手,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可以比較熟練的駕馭戰(zhàn)馬了,這才用了僅僅半天的時間,這讓薩巴頗為震驚。
又聯(lián)想到之前方云從馬背上被甩出來,卻平穩(wěn)落地的情景,薩巴心頭一驚。
“難道他是超凡者?”薩巴暗自猜想。
但轉(zhuǎn)而又一想,如果方云是超凡者,那憑借超凡者的身份,在永息城隨便也能混到一個比要塞司令官更好的職務,何必來這小小的要塞。
薩巴不解地嘆了口氣,繼續(xù)率隊追擊馬賊。
前方的馬賊也發(fā)現(xiàn)了有一隊騎兵在追擊,也加速逃跑。
順著追擊的道路,隊伍來到了一條河邊。
一旁是湍急的河水,一邊是一片山坡,這條路就夾在河和山坡之間,形成了一條河谷。而且這條路也很窄,勉強能容下四五匹馬并行。
薩巴為了安全,下令減緩了速度,讓三騎并行前進。
方云小心地策馬行走,他看著這險峻的地形,不禁想要是馬賊在山坡上設伏,居高臨下,一旁又是河,后果不堪設想。
此時,薩巴沒有一點類似方云的想法,在他的認知中,馬賊一旦看到正規(guī)部隊,跑都來不及,哪還敢設伏。
而且,此前從沒有發(fā)生過馬賊伏擊軍隊的例子,就連巡邏隊都沒有遇到過,更別說是一支五十人的騎兵了。
薩巴此刻擔心的是旁邊的這條河,要是騎兵不小心掉了下去,一塊鐵疙瘩可不大容易撈起來。
隊伍已經(jīng)完全進入了河谷,三名騎兵一排,形成一條長陣。
河谷寂靜異常,只有湍急的流水聲和踏踏的馬蹄聲。
這時,河谷忽然響起了陣陣的轟隆聲。
前方的山坡上驚現(xiàn)一塊塊大石滾下來。
受了驚的戰(zhàn)馬發(fā)出陣陣嘶鳴聲,隊伍也不像之前那么有序,出現(xiàn)了一些騷動。
這些山坡上滾下來的大石有一些直接落到了河里,還有一些落到了路上。
隨著大石越來越多,落在路上的石頭越積越多,前進的道路竟然被堵死了。
不管薩巴信不信,他們真的被馬賊伏擊了,還真是被方云一語成讖。
薩巴急忙下令隊伍準備戰(zhàn)斗,然而馬賊都在山坡上,騎兵根本沖不上去,這個薩巴自然也知道。
現(xiàn)在的情況只有立刻退出河谷,只要能回到平地上,這五十名騎兵能踏平數(shù)倍的馬賊。
然而道路狹窄,隊伍都擁擠在河谷中,戰(zhàn)馬調(diào)頭成了很大的問題,戰(zhàn)馬都擁擠在一起。
就在隊伍慌忙地調(diào)頭時,馬賊又故技重施,用石頭把出河谷的路也堵住了。
這下隊伍完全被困在了河谷這條狹窄的道路之中,一旁是河,一旁是山坡,還有上面的馬賊。
薩巴有急又惱,現(xiàn)在隊伍的處境萬分危險,而讓他們陷入危境之中的,卻是薩巴一直鄙視的馬賊。
這是一次有預謀的伏擊,之前逃走的馬賊只是誘餌,看樣子馬賊是早有準備。
山坡上的馬賊越來越多,足足有一兩百人,這讓薩巴很是震驚,此前的情報從沒有發(fā)現(xiàn)在巢臺要塞的轄區(qū)內(nèi)有如此多的馬賊,難道是其他地方的馬賊流竄到這了。
這時,山坡上馬賊的頭領站了出來,他的臉上有一條橫貫整張臉的刀疤,他看著坡下驚慌無措的隊伍,臉上橫現(xiàn)出一副扭曲的蔑笑。
他看著山坡下慌亂的隊伍,如禿鷲般的眼鏡在里面尋找著他要找的獵物。
終于,他把目光鎖定在可薩巴的身上。
“薩巴老賊!薩巴老賊!”馬賊頭領朝坡下聲嘶力竭地喊道。
眾人都被這嘶叫聲給吸引去了,紛紛向山坡上望去。
聽到有人直呼自己的名字,還加上了老賊的字眼,這讓薩巴感到很意外,同時又多了一絲惶恐,難道這次伏擊是沖著自己來的!
這人又是誰?
方云見情況危急,迅速地進到了系統(tǒng)的物品箱里,三瓶藥水已經(jīng)擺在了眼前,隨時準備調(diào)用。
薩巴也盯著山坡上的馬賊頭領,腦中搜尋著關于馬賊的記憶,是哪來的馬賊會和他有如此大的仇恨?
馬賊頭領緊繃著臉,臉上那道傷疤更加顯眼。
他看著薩巴像是忘記了一些事情,覺得有必要給他一點提示。
“薩巴老賊,有些事情你怕是忘了,但我卻永遠忘不了。我花了三年的時間就是為了今天,為了讓你死在我的腳下?!?p> 薩巴咬著后槽牙,雖然面臨險境,但臉上依舊是一副桀驁的表情,眼神里透出一股不懼的目光。
但是馬賊頭領說的三年,卻讓薩巴心中掀起一絲微瀾,他隱約猜到了這個馬賊頭領的來路了。
“三年前的刺魚湖,你還記得嗎!”馬賊頭領顫抖著說道,聲音里充滿了憤怒。
一聽到刺魚湖,薩巴突然打了一個激靈,他瞬間明白了,明白了所有的事情,這個馬賊是來報仇的。
薩巴的從軍生涯殺過很多馬賊,對此他不悔也不怕,但唯有三年前在刺魚湖,是他心中的一根刺。
三年前,薩巴還是永息城另一個要塞,大井要塞的司令官。
他接到情報,在刺魚湖有馬賊出沒,還在此扎營。
薩巴立功心切,立刻率領士兵趕去刺魚湖,連夜趕到了刺魚胡所謂的馬賊營地。
一個沖鋒,便將營地的人幾乎殺了個精光。
然而,在打掃戰(zhàn)場時,才發(fā)現(xiàn)這個營地的人大多都是流民,只有幾個馬賊,多是馬賊的家眷,以婦女和孩童為主。
但是天黑看不清,士兵們沖進營地見人就殺,以為殺的都是馬賊,事后才發(fā)現(xiàn)真相,后悔也來不及了。
此事在永息城引起了不小的震動,有人利用此事大做文章,認為薩巴為了軍功濫殺無辜,把薩巴從大井要塞司令官的位子上趕了下來,打發(fā)他去了巢臺要塞當副司令官。
而在刺魚湖營地的死者中,就有這個馬賊頭領的家眷。
薩巴堅硬的臉上閃過一絲內(nèi)疚,他低頭嘆了口氣,似乎有種得到了解脫的感覺。
方云在隊伍的最后,遠遠地望著薩巴,他不知道三年前的刺魚湖發(fā)生了什么,只是感覺這似乎是薩巴不愿面對的事情。
薩巴自知這次九死一生,就算要塞的士兵再英勇,但面對如此險境,也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騎兵不可能沖上山坡,如果下馬作戰(zhàn),馬賊居高臨下,士兵就是活靶子,光用石頭就能把他們砸扁。
薩巴環(huán)視了一眼自己帶出來的隊伍,心生愧疚,說到底,還是自己連累了這些士兵。
“既然是來找我報仇的,那就沖我一個人來吧,要殺要剮隨你,我絕不反抗。我只有一個要求,放我的士兵離開?!?p> 薩巴想一個人扛下來,希望這樣能保全這些士兵。
馬賊頭領咧嘴笑了笑,一個薩巴遠遠不能滿足他復仇的欲望,“你是肯定要殺的,至于你的這些士兵……一個也別想活著出去!”
馬賊們聽到頭領的宣誓興奮地嗷嗷叫,山坡下的士兵們聽到馬賊頭領的挑釁也紛紛群情激昂,誓要與馬賊死戰(zhàn)到底。
薩巴很矛盾,他知道馬賊不會放過他們,但又抱著犧牲自己來保全大家的念頭。
忽然,馬賊頭領嘶啞的笑聲噶然而止。山坡上的馬賊開始拉弓搭箭,瞄準著山下活靶子一般的騎兵。
嗖!嗖!嗖!
飛箭刺破河谷的死寂,飛向山坡下的騎兵。
士兵們沒處躲避,只得下馬躲在戰(zhàn)馬的后面。
箭雨紛紛落在戰(zhàn)馬的身上,馬賊的冶鐵工藝落后,箭頭都制作的很粗糙,這種箭頭射進體內(nèi),撕裂著身體反而更疼痛。
中了箭的戰(zhàn)馬發(fā)出痛苦地哀嚎,扭動著身體緩緩倒下。
看著陪伴自己的戰(zhàn)馬就這樣倒在眼前,士兵們悲痛激憤,一股熱血充上了腦門,紛紛拔刀準備沖上山坡,與馬賊血戰(zhàn)到底。
薩巴沒有躲避,他依舊無畏地騎在戰(zhàn)馬上,但飛來的箭雨卻沒有一支射中他,仿佛這些馬賊都有默契,要把薩巴留給頭領。
方云在隊伍的最后,也躲到了戰(zhàn)馬的身后,馬賊的箭大多射向了隊伍中間密集的區(qū)域,方云僥幸暫時還無恙。
但他已經(jīng)取下了背上的長劍,劍柄攥在手里,腦子里琢磨著該怎么辦,他可不想自己的司令官生涯只有一天,就這么死了那得多憋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