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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春生

第十一章 滿庭芳

畫堂春生 鵪鶉的11號 2010 2020-01-10 23:55:00

  拎著自己的小方包,周云曼搖搖晃晃的外間進府,在樓仿牌贏了錢,心里快活得緊,嘴里哼著從前日子在大都會經(jīng)常唱的歌。

  歌都是十多年前的調(diào)調(diào),新的她已學不了,大都會從前居岑川在還能帶她去上一去。

  想當年,周云曼也是大都會的頭牌,北城里稍有名望的人都是她的座上賓,酒中客。如今那個紙醉金迷的地方,借她十個膽子,她都不敢踏進一步。

  她那時怎么都不會想到,這一生困著的不是那顛沛流離的命運,而是這居府四四方方的高墻。

  剛一進府,管家就迎上她來。

  “姨太太,許家小姐來了,在前廳坐著呢?!?p>  周云曼一聽,倒是覺得好笑。

  “許家小姐來,告訴我干什么。該告訴三爺去,再不濟也是告訴管樑。”

  管家也是個眼力人,拍著手回:“這不是三爺和管樑都不在府,府里不就剩您了嘛?!?p>  話倒是不假,即便是個姨太太,也是個主子。

  “讓她走不就好了,該見著就見,該見不著就不見唄?!?p>  對這許家小姐,周云曼說不上喜歡,也不討厭。畢竟也是有可能成為自己妯娌的女人,沒得必要對人不討喜,兩個人也沒什么深仇大恨。

  若真的要說有什么仇什么怨,大抵就是居岑寂了。

  周云曼懼著居岑寂,也恨著居岑寂。

  當年居岑川入土沒多久,她就跟著情郎私奔,沒曾想被居岑寂堵的正著,都已經(jīng)做足了雙雙入黃泉的準備。她怎么都沒想到居岑寂會放過自己一命,好模好樣的送回居府,從此沒再提任何關(guān)于這件事的言辭。她的情郎自然不會這么好運,吃了一顆槍子倒在周云曼眼前,大都會的女人什么沒見過,看著具沒了氣息的尸體,還有那一雙睜著的雙眼,她一聲沒吭,只是留下兩行清淚。

  居岑寂這一生只對周云曼高看過兩眼,一次就是這件事,另一次,那便是后話了。

  “這倒是說了的,只是這許家小姐說見不到三爺,見見您也是好的?!?p>  “呦,我周云曼什么時候得這位大家小姐高看——”

  許珈珞算是北城里數(shù)一數(shù)二的名媛千金,北城商會會長許次山的獨女,又是許老爺子年過半百才來的一個孩子,自然被家里寵的沒話說,要什么有什么,如今二十八仍舊待字閨中,大好的兒女偏偏打小喜歡上居岑寂。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她心里有居岑寂,量許次山相中的人再好,她都看不上。倒是沒見著少往居府跑,見上居岑寂卻不過寥寥幾次。

  為了這女兒,許次山也沒少在居岑寂身上下功夫。明里暗里示意居岑寂不少,怎奈對方偏偏不接茬,居岑寂那樣一只成了精的狐貍,見得多了許老爺子一開口自然明白對方什么意思,他就裝著不知所云,含含糊糊的拿著別的話搪塞過去換了話題。

  老一輩就有的交情,居岑寂對著這許家叔叔給足了面子,待他客客氣氣。

  居老爺子在時和許家便是往來盛廣,倒是有意結(jié)親,只是雙方都沒開口。居老爺子怕對方嫌棄居岑寂整日每個正形,委屈人家千金。許老爺子怕居家混小子對待自己女沒有十乘十的好,就此消了念頭。

  這一想法的相錯,倒是讓許珈珞難過了。

  左右不過緣分天注定。

  “要不,姨太太見見?”

  周云曼想想,道:“見見?!?p>  想來也是等了不少時間,這樣打發(fā)了人回去也是不好,堂堂的居家做事總要面子里子都說的過去,不給人落口實留話柄。再者說了,來人既然點了名的要見自己,自然是有事相求。

  無事不登三寶殿,周云曼這個道理還是懂的。

  “哎呦,許家妹妹怎么不差人去樓仿牌喊我回來”。

  許珈珞坐在前廳還未見人就聽見周云曼的聲音從外邊傳來,起身找著她的蹤跡。

  來人穿著時下最時髦的旗袍,那料子遠遠一見就價值不菲。雖說是已經(jīng)翻過三十的女人,面上看著還是顯得年輕。許珈珞并非不喜風塵女子,她只是對人家做小的姨太太覺著膈應,家里的那些個小媽為著爭風吃醋,對著她是千方百計的討好諂媚,她一面應付著,一面覺著膈應。對于這周云曼,她倒是不膈應,或許是因為同情的緣故,畢竟年紀不算大就成了個寡婦。

  “怪我玩的開心了,多走了一圈麻將,要不可就不用許妹妹多等了。”

  周云曼走到她身邊時已經(jīng)掃了一眼桌子上的茶盞,茶色談了許多,想必是添了水。

  “倒也沒有等很久,近來居府很少見到姨太太”。

  聽到這話周云曼只是在心里笑著,何止是少見她,也沒看這許小姐見著居岑寂多少回。

  周云曼拉著她坐下,喊著小丫頭給自己端茶來,“我這不是葁葁不在,閑來無事整日去樓仿牌搓麻將打發(fā)時間?!?p>  提到居葁玖,許珈珞想著確實有小半年沒見著那姑娘了。

  “葁葁何時回來?”

  “算著日子也快了,前些日子拍電報回來說已經(jīng)提上日程,還特意告訴我從柏林給我?guī)Щ貋硪恍┖脰|西”。

  “這小閨女姨太太沒白疼。”

  “那可不是,總歸是自己看著長大的,沒爹沒娘的,我這個姨娘不疼,就真沒娘愛著了?!?p>  說起這些許珈珞心里挺吃味的,居岑寂對這侄女上心的程度遠遠超出了她的想象。反著一想自己吃人家這沒由來的醋,沒一點意思,叔叔疼侄女,疼愛的再深再淺都沒錯。

  “你這和三爺也快好事將近了吧?趕明兒嫁過來,自己生個閨女小子,自己帶著就能體會當中歡喜了?!?p>  周云曼的話讓她心里一澀,不知她這好事將近從何說起了,問又怕人家笑話,自己好歹是個女孩子,哪能這樣問著人家嫂子何出此言。

  她只是面上撐著體統(tǒng)的笑,哪有人知心里早已苦出水來,這近不近別人說了不算,自己是真真切切知道,到底是近是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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