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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堂春生

第八十章 遐飛怨

畫堂春生 鵪鶉的11號 1888 2020-03-20 23:57:09

  接手那年不少人出面反對,交接當(dāng)日他就讓管樑搬了一張?zhí)僖?,泡了一壺清茶翹腿坐在陽卿的大院里,手里拿著一支槍,子彈一顆顆擺在茶壺旁碼的整整齊齊。二十歲出頭意氣風(fēng)發(fā),陽卿主子的沉穩(wěn)里又有著桀驁不馴,他讓陽卿所有人都聚在這個院子里,把玩著手里的槍像是飯后街頭巷尾聚在一塊閑話家常的一般,問著那句“陽卿下一任主子是梁平,你們可有什么意見?”

  那時候他并沒有漏一點風(fēng)聲說要帶走陽卿里的哪一個上岸,后來的小東樓除了四當(dāng)家以外的幾個當(dāng)家人那時都比梁平有資格,自然同意的少反對得多。

  那一天居岑寂就坐在椅子上,開槍,裝子彈,開槍,裝子彈……

  不同意就送上一枚槍子直接爆頭,一直到打到剩下所有人都是同意為止。那一日陽卿的院子里幾近血流成河,這也是為什么后來陽卿里的所有人都怕居岑寂,都對梁平?jīng)]有二心的主要緣由。

  居岑寂從沒想過自己的槍法這樣準(zhǔn),那日他還與梁平與管樑開玩笑,看誰能從他的槍下?lián)焐弦幻?,尸體一件件被運出去證明著他想誰死沒有誰能成為漏網(wǎng)之魚。

  他的雙手沾滿鮮血,背上背著許多人命,從來他都沒有覺得自己錯過。

  長街早上已經(jīng)開始有著煙火氣,人群開始接班扎堆出現(xiàn),居岑寂走在人群里管樑開著車用最慢的速度跟在他的身后,管樑的眼睛一直在居岑寂的身上沒有移開過,過路的行人看著是居府的車沒有一個人敢上前尋不快活,兩個人一前一后在這長街上成為一道“風(fēng)景線”。

  有意撇開管樑在一個轉(zhuǎn)角處居岑寂走到離的最近的一條巷子里,管樑再無法跟著下車以后趕去巷口已經(jīng)沒了居岑寂的影子,只好又央央的上車往居府駛?cè)ァ?p>  剛進(jìn)居府又見著小東樓來的人尋他,這一提醒他才記起這幾日要打點東西去郴州,又轉(zhuǎn)身忙不迭的上車往小東樓去,剛一上車王居亦又不知從哪冒出來鉆進(jìn)車?yán)?,不同于那一日的花里胡哨,今日穿的整整齊齊想一個鄰家聽話的好兒郎,是他在柏林的風(fēng)格背帶褲穿著顯得年歲又小上幾分。

  管樑見著他心情也算不錯,并沒有趕他下車,府里的男人本來就不多,能和他說上話的除了錢叔外就只有王居亦了,一個年紀(jì)太大一個年紀(jì)又太小,總歸還是差著年歲。錢叔大上他好幾十歲,算來倒還不如王居亦說說話。

  代溝這東西怎么都回避不了,同齡人怎么算?光看年歲可不行,有時候經(jīng)歷不相同一歲都是一個代溝。

  “你今日怎么有時間待在府里?”

  管樑打著方向盤問著王居亦,他還沒去北邊的時候就不怎么在府里見著王居亦,也只有在飯點上才能見到這個少爺。也難怪見不著,那時候他剛接手蘇霖的生意過手打理,整日早出晚歸,小東樓王居亦沒得著應(yīng)允又去不得,可不是見不著面。

  王居亦十五歲那年居葁玖貪玩帶他去過一趟小東樓,趕巧那一日碰上居岑寂在暗閣里處理兩個不知好歹的東西,手段用的殘忍身上沾染了不少的血,管樑敲門進(jìn)來在他身邊小聲說著兩個孩子的到來,沒死透的一個聽見這些話來,滿身是血的掛在架子上一張留著鮮血的嘴不停地說話,面上掛著戲謔的笑。

  要死的人是什么話都能說出口的,已經(jīng)沒了顧忌自然說什么都不會再擔(dān)驚受怕。

  居岑寂沒想到居葁玖?xí)е蹙右鄟硇|樓,之前他不是沒有帶居葁玖來過小東樓,樓里沒什么可以讓一個女孩感興趣的東西,居葁玖怕她亂跑去了不該去的地方,見到不該見的東西,都是將居葁玖擱在自己那間房里讓管樑從外邊尋些討喜的玩意給她玩,兩個人坐在屋子里,點一爐香一天,一個下午就這樣過去。

  一日兩日如此倒沒什么,時間一久已經(jīng)索然無味,居葁玖出門去哪居岑寂都自己跟著,哪怕手里有事都是立馬擱下盡著居葁玖這邊先,這樣一點自由都沒有居葁玖自然不愿,后來越來越少的往小東樓來,再到最后來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

  關(guān)于居葁玖的事情居岑寂一直都放在心上第一位,那要死的人也是深知居葁玖是他心上的寶,說的話句句針對著她。

  他向來不在意這些,可那一晚午夜夢醒身上的里衣都濕透了他就知道自己是真的害怕了,害怕真的會像那人說的那樣,他身上背著的人命總要有人償還,沾著鮮血的雙手總要干凈的靈魂來洗凈。

  這世上污濁,人與水一樣都是越久越臟,有什么比這樣沒有涉世的孩童更干凈的靈魂,更何況這么多年居岑寂都將他倆護得極好,他怕會是王居亦,更怕是居葁玖。

  那天之后他便有意識的不讓居葁玖與王居亦去小東樓,在所有人拼命護著成長的孩子,向來難以經(jīng)過這樣世道的腐蝕與摧殘,哪怕只有一點污濁的浸染都會出現(xiàn)極端。

  世人向來都想要偏愛,可是偏愛也是一種罪過,愛多了間接會成為一種錯。

  王居亦坐在副駕駛玩著從腦袋上拿下來的帽子,自從管樑去了北邊以后他一直都沒能怎么與管樑說上話,吃完晚飯本想去管樑那里尋他,卻沒曾想自家小舅舅又拉著他吹風(fēng)賞月去了。

  “也沒見你在府里幾日,自然見不上我?guī)酌??!?p>  這話從王居亦的嘴里說出來聽著酸溜溜的,聽的管樑面上帶著笑意,不管多大在他眼里終究還是像個孩子。

  “那今日樑叔我可是要好好看看你?!?p>  “給你,好好看看,胖了瘦了可都要看好了。”

  說著身子往管樑那側(cè)了側(cè),好讓管樑看清楚。王居亦懼怕居岑寂對于管樑反倒喜歡撒嬌,居岑寂是他帶著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本來加上這一層他就不敢在居岑寂眼前造次,只能乖乖坐著自己這個小輩該做的事情,偏偏他的小舅舅除了他的小表姐與自己親娘外誰都不喜歡給好臉色,他更怕了。也只有在管樑眼前才能活的真實,管樑脾氣好還都喜歡由著他來,換誰都是和管樑更親近一些。

  那年居岑寂罰他跪在前廳,晚上等居岑寂睡了以后管樑給他送來一碗熱騰騰的面,就在那一刻他對管樑改變了從前的態(tài)度,真的對管樑沒有了防線。那一晚王居亦是真的失望傷心,他的親娘和他的小表姐沒有一個人到前廳哄他一句,替他求一次情。

  其實都做了居岑寂的工作,只是居岑寂態(tài)度太過堅定都被擋了回去,還讓人看住了不準(zhǔn)任何人靠近,就因為管樑在居府與居岑寂身邊是不一樣的存在,以至于他端著一碗面進(jìn)去都沒有人敢攔著,管樑還特意吩咐不要想居岑寂走漏風(fēng)聲,后來確實沒有聽聞居岑寂拿這件事情同他說事。

  都以為居岑寂一點風(fēng)都不知曉,其實管樑從端起那一碗面的時候居岑寂就已經(jīng)知曉,他不說是間接的允許,后來他并沒有拿到面上說,實際上已經(jīng)用了別的方法讓管樑受了這違抗命令的教訓(xùn)。

  姜,總歸還是老的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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