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婉兒看著輕歌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心里不免有些惱火,暗罵倒是面上裝作大度,誰不知道你對當今圣上的情意。如今慣會在自己面前刷些小把戲,裝得一副冰清玉潔的模樣又給誰看。她嘴角勾起一抹弧度,烏黑的眸子中嘲諷之意更濃。
輕歌借著杯盞的遮擋微微瞥了一眼,穆婉兒臉上變化的表情盡收眼底,不過是不想與她生出額外的是非,虛與委蛇罷了。
兩個都在演戲的人,誰比誰高貴,誰又能笑話誰呢?
說到底看的還是誰技高一籌,高明一詞從來不是說說而已。
穆婉兒又拖著輕歌閑話了一會兒家常,被輕歌不痛不癢地堵住了,心里直冒火,看著她就覺得煩悶,兩人相看兩厭,在輕歌面前狠狠地秀了一把優(yōu)越感,又見實在也問不出什么,她終于揮揮手放輕歌離開。
走出坤承宮輕歌長舒一口氣,手指揉了揉額角,滿臉無奈,進宮真是一件頭疼的事。
輕歌還沒走出去幾步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候在門口,這是李瑜身邊的貼身大太監(jiān)?
這夫妻倆還真是一唱一和,你方唱罷我登場,這戲是一出接著一出。
避無可避,輕歌被請進了皇帝所居的乾安宮。
一進宮門,內(nèi)侍宮女就自覺的退出去,不到片刻,宮內(nèi)只剩下輕歌和坐在一旁軟榻上閉目養(yǎng)神的李瑜。
見這架勢,輕歌也明白這是要與自己詳談的打算了。
她剛想俯身行禮就聽到李瑜說道:“不必多禮?!?p> 李瑜睜開暗沉如墨的雙眼,一瞬不瞬地盯著自己面前的輕歌,輕啟薄唇,略帶嘲諷地說道:“林錦,你告訴我,你我之間何時到了如此地步,你非得與我如此生疏不可么!”
“臣不敢?!睂τ诶铊さ馁|(zhì)問,輕歌神色不變,淡淡地回答道。
李瑜看著輕歌波瀾不驚的樣子,又想起暗衛(wèi)查探到的信息,火氣蹭的一下子上來了,隨手拿起手邊擺弄的玩意兒狠狠地扔到地上,“你若是不敢,何必自稱為臣!”
“陛下,終究君臣有別。”輕歌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道。
聽到輕歌的回答,李瑜晃了晃神,說道:“阿錦,不,不是這樣的,你忘了小時候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答應過我要護我一生一世了么,現(xiàn)在你說的都不做數(shù)了么?”
李瑜滿臉痛苦的看著輕歌,可這份苦澀卻沒有觸動輕歌。
在那一瞬間李瑜覺得自己的世界沒有光亮,無邊的黑暗里那個一直陪伴著他的人也終于拋下了他,他好像早就把她弄丟了。
李瑜攥緊手指,強忍著內(nèi)心的酸楚,語氣帶有一絲顫抖略帶祈求地問道:“阿錦,我錯了,我們,我們還回到從前,像以前那樣好不好?”
輕歌眉頭微皺,搖了搖頭,往后退了退說道:“李瑜,你和林錦終究回不去以前,從你想把林錦變成你手中的一把利劍開始,這段感情就變了。
如果幼時無知,那么后來的利用又是否是理所應當,現(xiàn)在你得到了你一心渴求的江山,也抱得美人歸,還有什么不滿足的呢。
我一個可有可無的人,實在不值得你這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