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文意然走后,陳弋喊來人去查查他最近的情況,到底是什么讓他變化如此之大?
因為先前一次偶然,見過幾次,自己也是表示過可以替他引薦,倒不是說一定讓他做自己的門客。
他有才華,可獨獨缺了一個機會,便如大鵬,若一日同風(fēng)而起,自然扶搖直上九萬里。
不過這個機會他可以給,但是天下也沒有賠本的買賣,陳弋也不可能蠢到單憑自己對人的直覺就判斷一個人的品性,比起直覺,他還是更相信現(xiàn)實,有時候最會欺騙你的反而是自己的直覺。
看過下面人搜集調(diào)查的文意然的近況,陳弋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人的存在,吳瑾云。
“這個吳瑾云?”陳弋細長的手指輕敲桌案,飛快地掃過紙張,對于這個名字他倒是有些印象,可不就是那天輕歌下水救得人么?
若是平日這些人陳弋根本就不會留意一眼,不過但煩與自己在意的人有關(guān)系的,他也調(diào)查的極清楚,而輕歌就是他要護著的人。
“是戶部吳侍郎家的庶女,在家中排行第三,其母本是家中一賤妾又早逝,因而她從小在府中都不受人待見,就連吳侍郎對這女兒也十分不喜。倒是,倒是……”書墨突然支支吾吾起來。
“如何?”
“這次去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文公子與她二人關(guān)系較為親近,且不久前傳來吳小姐落水的消息,可能兩者有些關(guān)聯(lián)?!?p> 陳弋揉了揉自己的額角,問道:“姑娘身體怎么樣了?”
“大人放心,姑娘身體近日已經(jīng)恢復(fù)的七七八八了,現(xiàn)下已經(jīng)大好了?!?p> 書墨看了自家大人一眼,又問了一句:“大人可要去瞧瞧姑娘?”
陳弋想了想還是搖了搖頭,她的身體無恙便好,又想到她虛弱的臥在床上的樣子,好像一個易碎的娃娃,不知為何心里升起一股惱意。
氣什么呢,怨她寒冬臘月里跳進冰冷的湖中救人,還是怨她不在意自己的身體。
或許都有,也或許怨她不相信自己,出了什么事情還瞞著自己,一個人扛,也不會來找他,明明自己可以做她的靠山,成為她的依靠,莫不是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毫無一點地位。
陳弋此刻也說不出自己心里是什么意思,幼時家庭巨變,骨肉離散,后來等他一步步手里有了權(quán)勢的時候就開始尋找輕歌。
從他母親換掉自己的妹妹的時候,輕歌就成了陳弋一生的牽念,他本來就冷心冷情,對著自己有血緣關(guān)系一母同胞的妹妹,尚不能生出憐惜,倒是和他一起流浪過些許日子的輕歌更讓他在意。
五年前,下面終于傳來消息說是尋到人了,他激動得幾天都沒有合攏上眼,似乎自從有了消息之后,他一向如古井般波瀾不驚的心湖就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真正見到小姑娘的時候,才感覺自己的心一抽一抽的疼,密密麻麻讓他無處喘息。
多少次午夜夢回,他在后悔為什么自己買能早一點找到他的小姑娘,讓她孤身一個人流浪在外。
其實很多種不好的情況他都想過,甚至想過他的小姑娘已經(jīng)不在人世了,可看到小姑娘的時候,他還是感到了心疼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