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吃了我的臘雞腿!我月前封的雞腿,我自己都還沒吃,現(xiàn)在竟然被吃了個底朝天!老吳,是不是你手又癢了,偷到我這里來了!看我不削死你!”老黑氣沖沖的提著獵刀追著老吳跑。
老吳剛睡醒,還來不及漱口便被追著繞著整個小村不停的躲。
而此刻裘晏與溫文相視一笑,不約而同的將目光落在“雞腿”埋骨之地,心虛的別開身子往張婆婆家走去。
“婆婆,婆婆。”溫文輕輕的扣著門框,道,“我們該去采藥了!”
張婆婆今天竟然沒有回應(yīng),溫文扣開了門,卻瞧見床案上沒有人,整個房間被收拾的整整齊齊,只留下一封簡短的書信,道,“婆婆我還是氣不過,定要為你出了這口惡氣再回來。午飯給我留著,別讓老吳偷吃了,等我回來吃?!?p> 溫文忙拿著信件匆匆往城主家里跑去,“秦叔叔,秦叔叔!”
城主聽見聲,將門打開,蹙眉看著小文手上拿著的信件,都不用等小文說完,便明白了二三,道,“由的她去吧?!?p> 溫文舉著信,臉皺在一起,猶豫著沒有離去。
“怎么回事?”老吳不知從哪里冒了出來,一把將溫文手上的信順了過來,將信看了個底朝天,便道,“我去找她!”
“回來!”
“放心吧,老秦,那些衙役堵不住我,我不放心張微,得去找找。要是她被那該死的擒住了,我就去偷,怎么也得把她弄出來!”老吳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空中只剩下他留下的聲音,空蕩蕩的在小村寨里回響。
“砰!”城主氣的將門猛的合上,自己進(jìn)了屋,這下聽了信的老黑也來了。
老黑先摸了摸小文的頭發(fā),讓他放心,隨后敲著城主的門,道,“老秦?!?p> 門里沒有應(yīng)聲,門也沒有開。
“別把自己關(guān)壞了,出來說說,其實不也還沒出什么大事,再說老吳頭去找了,說不準(zhǔn)中午就回來了?!崩虾诘馈?p> “一個個都有自己的主意了,自己的主意大著了,那還回來做什么?”
“總要回來的,我們這里不是一個家嗎?”老黑繼續(xù)耐心道,“再說小文還在這里呢,我們幾個最疼小文的就是她了,怎么會舍不得回來?”
門碰的一聲又開了,便瞧見城主一改往日冷靜的模樣,滿臉是遮掩不住的怒氣道,“我哪里是擔(dān)心她,最好她被甕中捉鱉,我們這里就能清凈了!”
“老秦,每個人總有自己的思想,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毛家那小子,不是早就選擇離開了嗎?”老黑將手放在溫文的肩膀上,道,“溫文這孩子也不小了,不說立業(yè),總要看看瞧瞧吧,藏能藏的住一輩子嗎?”
“溫文他單純,出去會被啃的體無完膚!”
“雛鷹終要展翅,難道關(guān)著他一輩子,讓他做一輩子的籠中鳥?更何況我們都老了,又能再活多少年,剩下的人生終要他自己面對?!?p> 城主的面色不斷變換,目光最終落在溫文身上,帶著些疲態(tài),道,“小文,你也想走了嗎?”
“秦叔叔,我……”
“實話實說?!?p> “我…想出去看看,”像是說出了口,小文一下子像開了閘,話語順了起來,一股腦的將自己的心里話倒了出來,道,“外面世界是很亂很復(fù)雜,都是吃人的!可我還是想去看看,我想看看書里說的高峰,想見見瀑布,想去四海歌舞升平的地方縱情高歌,我想去體會我從未體會過的一切,想真的,認(rèn)真的,踏實的,真實的,活一遍!”
“在這里不好嗎?”
“好,所以我想帶著你們一起去,一路上我們可以有說有笑,可以……”
“小文,你終究是我們撿來養(yǎng)大的孩子,你要走,便走。”
“老秦!”老黑嘆了口氣道,“終是要放手的?!?p> “砰!”門再度合上,就像是城主的心房被關(guān)的嚴(yán)嚴(yán)實實,密不透風(fēng)。
溫文看著門,伸出手,欲言又止。
老黑帶著他離去了,只剩下裘晏駐足看著城主的門扉,留步了下來。
轉(zhuǎn)眼午時,今天張婆婆不在,老吳也不在,沒人有心思燒飯,城主仍舊呆在自己的院子里,片刻也沒有透風(fēng)。
黑城一片沉靜。
“張婆婆沒有回來,老吳也沒有信回來。”又過了一個時辰,裘晏張口道。
門扉里沒有回聲。
裘晏就這樣站在城主的門口,正對著黑城的入口,遠(yuǎn)遠(yuǎn)的將整個入口看的仔細(xì),卻始終沒有人再回來。
匆匆又是一個時辰。
“我想去尋他們?!濒藐淘俣葟埧?,道。
“你去尋?做什么?”門扉里終是傳出了聲音。
“去城里看看,”
裘晏說著便準(zhǔn)備走了。
門扉開了,城主背對著門站著,讓人看不到他的神情,“與你非親非故,你去做什么?”
“放心不下,總要去瞧一瞧,得個信也好?!?p> “不準(zhǔn)去!”
裘晏沒有理會,直接徑直走了,道,“這里現(xiàn)在冷冷清清的,怪滲人的??傄讶藢せ貋恚嬖V他昨兒的臘雞腿是進(jìn)我肚子了,讓他別怨旁人才好。”
“砰!”門再度合上。
裘晏也不管,從正門離去了。
此時已一日過半,去城里的路自然得走的快些,才能趕上城門關(guān)前到達(dá)。
等入了城,裘晏將草衣去了一件,狀似無礙的走在城里,但心理去小心謹(jǐn)慎,將來來往往的人都一一掃過,卻沒見著熟臉。
反而路上的官差走的格外多,來來往往的像是在盤查著什么。
“這人,你瞧見沒?”一個官差攔住了裘晏,拿出一張畫紙,上面清晰的畫著一張小像。裘晏看了個仔細(xì),正是吳老。小心的藏住自己的神色,道,“官爺,這人是犯了什么事,怎么這么興師動眾的?怕不是殺了人吧?”
“殺人?那倒不是,死幾個人哪里用得著我們?這人啊,膽大包天,竟然將官老爺?shù)母藐J了個兜底,這不老爺將我們趕了出來尋人!”
“別多話,就問你見過沒?”
“細(xì)瞧過了,沒見過。”裘晏探到了消息,便自然的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