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誰?
……
微風(fēng)輕輕撫摸著純的臉頰,柔柔的,舒爽極了!
而純,已經(jīng)忘記自己是誰了。
這時候純才睜開了眼睛,她發(fā)現(xiàn)她躺在草地上,周圍都是綠油油的青草。忽然一股莫名的香氣躥進(jìn)了她的鼻息。
這味道一言難盡,仔細(xì)聞了聞,發(fā)現(xiàn)還是挺好聞的。
這時候純才發(fā)現(xiàn)是一張紙飄到了她的臉上。
嗯,紅紅的像櫻花的顏色,上面還有字——
“好女孩!歡迎來到天堂,從今開始你就是這里的天使了,現(xiàn)在享受這里吧?!眲偪赐?,那紙就化作了飛灰滅盡了所有痕跡。
好奇怪,明明是文字,可偏偏有聲音灌進(jìn)耳朵里。
就在純要攏一攏自己的衣裳時……她驚呆了。
還真是“赤條條來去無牽掛”,根本就沒有衣裳。
一絲絲的尷尬和羞恥在心底蔓延開來。
純迅速的看了看周圍,發(fā)現(xiàn)除了纖細(xì)的綠草什么也沒有,更別提如何遮蔽了。
純抱緊了自己。
“天使,你是天使!天使,你是天使!”
“你是天使!”
“天使!”
蠱惑人心的聲音一遍又一遍的穿透純的耳膜,改變著純的點滴想法。
時光悄然而過……
“我是天使,天使……?。 ?p> 純張開雙臂仰天大吼一聲,毅然決然的踏上尋找的步伐。
她是天使,要回到上帝身旁。
堅韌的細(xì)草將純的雙腳磨損,可憐的純在這片一眼望不到邊的草地上留下串串血痕。
新傷好了又添傷。
純不在乎,她滿心滿意都是天使不死,回到上帝身旁,是她的使命。
歲月無聲,純也不知幾何。
小城鎮(zhèn)熱鬧繁華,街道上行人不多,個個裹著厚厚的衣裳。
情侶們手牽著手,低眉訴說著不知是何等煩心的事;買菜的大媽們提著菜籃子,心里的小算盤打的噼里啪啦作響,算計的眼神瞅著四周,妄想著有小便宜可占……
“快看,那是什么?”
“Ohmygod,快看,有人沒穿衣服,還是個女的……”
本來就為數(shù)不多的行人驚呆了!
大冬天的,竟然有人果奔——
哇哦,是一個長的很美麗的女人。她一定是遇到了不可描述的危險吧?
這時候的男人仿佛挪不開眼。
多么美麗的身體呀!好想……
“呸呸,下流坯子,勾引誰呢?”
終于有所謂伸張正義的中年婦女出動了,在她的眼里,這簡直就是傷風(fēng)敗俗,不堪入目。
臭雞蛋和爛菜葉子不要命的往純的身上堆。
難聽的話語涌入眾人的耳朵。
這時人們才醒目。
哦!我都干了什么?
快遮住,快遮住。
不堪入目啊,不堪入目。
純不知道周圍的人對她所謂的評價,也不知道他們從好奇到了厭惡。
下一刻,純沒有等到他們的慷慨的衣裳,她只等到了無盡的謾罵。
“我是天使,我在尋找我的上帝,你們知道上帝在哪兒嗎?”純走上前去問。
被她問住的行人立刻驚慌似的逃走了。
原來這是一個瘋子!
還是趕緊叫警察來吧!
純被關(guān)進(jìn)了警局,警察搜索遍了他們所有的資料,都未能找到純的身份。
那么這個突然出現(xiàn)的女人到底是誰呢?
三天后,純被人認(rèn)了回去。
原來,是住在山里頭的那個女子呀!
“你怎么不聽我的話?你不知道世人根本就容不下我們嗎?”
說話的是一個女人,語氣有些重。她長相很普通,卻能夠在人群中一眼認(rèn)出。
“我是天使,是受人愛戴尊敬的存在,你是上帝嗎?我知道,我一直都在尋找上帝?!奔冋f。
純身旁的女人哭了。
“天堂不屬于我們,它是別人的?!迸苏f。
純的腦袋忽然炸裂似的疼。
女人帶純進(jìn)了森林里的木屋,這屋子雖小卻溫馨。
“我們都是天使。”純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句話讓女人哭的撕心裂肺。
那他們都是惡魔。
惡魔該死!
女人的唇角勾勒出一抹陰惻惻的弧度。
等純醒來時,木屋就像是沒有溫度的冰冷的墳?zāi)埂?p> 我叫純,之前那個女人叫凈。
純想起來了。
她去哪兒了?純發(fā)瘋了似的尋找。
一群人聲勢浩大的涌到了木屋前,他們中間是躺著的凈。
凈的脖子間還未干涸的血液像綻開的彼岸花,深深地刺痛了純的眼。
你怎么那么傻?
純終究是落了淚。
“她刺瞎了別人的眼,自刎了,一報還一報,你這個瘋子,最好老實點,還說自己是什么天使,天堂根本就沒有你的位置?!?p> 為首的惡狠狠的對純說道。
又是一番責(zé)罵,甚至有的人動了手。
純只是直愣愣的盯著凈的脖子,任由人們擺布。
木屋被毀的不成樣子,而她與凈也沒好到哪里去。
純抱著凈的身體哭泣。
“我不是天使,我不配上天堂,上帝身邊沒有我的位置,我知道,我們都沒有!你拋下我,我不怪你?!?p> 良久。
純才放下凈,將她一點一點的掩埋。
同時也將自己掩埋。
她又回到了那片只有綠草的地方,這一次不同了,她看到了凈。
她們兩個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