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時,界主到來,蘇正有些懷疑。
一般來說,界主都要尋找德高望重之人擔(dān)任,如此才能震懾一方,防止其他人作亂,也能讓一界百姓信服。
可是眼前這位界主,恐怕只有十六歲的模樣,還沒有蘇正年紀大,他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讓人看了就不信任。
“拜見天使!”界主下跪磕頭,他身后跟著文武官員,也一并跪下。
蘇正問道:“青山界的饑荒如此嚴重,你為何還不開倉放糧?”
界主怯生生地說道:“青山界連番大戰(zhàn),持續(xù)一年多的時間,百姓不事生產(chǎn),哪還有存糧?”
“胡說!”
蘇正身為轉(zhuǎn)運司小吏,對于青山界的情況還是非常了解的。
“青山界素來富裕,早已儲備了三十年也吃不完的糧食,為何胡說無糧!”
界主哭嚎道:“還不是天殺的長生盟賊人,他們撤退的時候,將所有糧倉全都毀了,一粒糧食也沒有留下來。不瞞天使,休說這群普通百姓,就是我也好幾天沒有吃飽了!”
蘇正恨道:“長生盟果然可惡!”
他又問道:“你為何沒有去往其他世界買糧?”
界主看了周圍一圈,說道:“那些天幣攢著,正要為天庭進貢?!?p> “胡說!”蘇正罵道:“天庭體恤百姓,豈容你這樣污蔑?”
見四周百姓沒有異動,蘇正這才放下心來,要是讓界主繼續(xù)說下去,天庭恐怕要在青山界失去民心。
蘇正越看這位界主越不順眼,他問道:“前任界主戰(zhàn)死,怎么找了你來當新的界主?”
界主說道:“我也不清楚……是郝馳清郝將軍在人群中指了我,我就成了新的界主了。”
“莫名其妙?!边@四個字蘇正當然不敢說出口,只在心里罵個不停。
“郝馳清將軍選中你,必定是看中你的能力,你要一心為了青山界百姓,爭取度過這次難關(guān)。”
“是!”界主的姿態(tài)非常低,一副誠惶誠恐的模樣。
蘇正將買來的糧食交割出去,說道:“這些糧食足夠主城百姓吃上一個月了,你要盡快去籌集糧食,救助更多的苦難百姓?!?p> 界主派人收下糧食,說道:“天使可愿意往界主府一行?我有一些事情要同天使商量?!?p> 蘇正想了想,覺得還是找到管遼提起的那個人物重要,他直接拒絕,離開祭壇。
界主在他走后,立刻冷了臉,他派遣士兵驅(qū)趕了祭壇附近的百姓,罵道:“這幫刁民,真會壞事!”
他身旁有一人,是他的心腹大臣,此刻出來說道:“此次轉(zhuǎn)運司派人下界,恐怕是要重新評定青山界的等級的,界主要早做準備?!?p> 界主點頭說道:“我知道,該準備的貢品我已經(jīng)準備好了,從百姓那里搜刮來的糧食全部換成天幣,足夠應(yīng)付這次評比。這位轉(zhuǎn)運司的小吏要是太過貪心,我只能再搜刮一回。”
“界主,百姓那里已經(jīng)沒有油水可以刮了?!?p> “那該怎么辦?”
心腹說道:“您能不能保住界主的位置,除了應(yīng)付這次檢查之外,還要和郝馳清將軍保持住關(guān)系。他將你在人群中點出來,繼任界主之位,還不是看中您能討他歡心?”
“我真的沒有天幣了!”界主怒道。
“他就是個無底洞,我把青山界賣了,也填不滿他的貪欲!”
心腹搖頭,說道:“界主,你忘了,你還有最后一筆財富,而這筆財富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p> “在哪兒?”
心腹指了指外面遍布的難民與饑民,說道:“我有一條門路,可以變賣饑民,充作奴隸,來錢可快了!”
界主的冰冷神情有些松動,他懷疑道:“能行嗎?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這可是死罪,咱們是天庭治下的青山界,可不是長生盟治下的青山界!”
心腹說道:“界主,這條門路存在多少年了?天庭里面的大人物能夠不知道?不過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罷了。你要是肯走這條門路,說不定還能和某位大人物搭上關(guān)系,豈不是一舉兩得?”
界主仍然猶豫不決,問道:“如此行為,會不會激起民變啊?”
心腹笑道:“怕什么?咱們手里有糧,有糧就能募兵,只要募集到最多的士兵,民變又如何?直接鎮(zhèn)壓就是了?!?p> “可這糧食是他給我,要我賑濟饑民的,我若是……”
“界主,你剛剛上任,可能不清楚,這幫轉(zhuǎn)運司的小吏,看著一副義正辭嚴,大義凜然的模樣,可是只要天幣給的足夠,他們?nèi)坎辉谝狻!毙母挂桓笔炀殬幼?,看來沒少這樣做。
“如此就好,只是我還擔(dān)心一個人?!?p> 心腹笑著問道:“界主可是擔(dān)心前任界主唯一的后代?”
“人手派出去了嗎?”
“放心,早就派出去了,三個人,全是飛虹境界,必能殺了他?!?p> “如此就好?!?p> 界主帶領(lǐng)一眾文武離開祭壇,回到界主府,他果真沒有開倉放糧,反而以防備長生盟反攻的名義開始募集士兵。
眾多饑民聽說士兵有糧食吃,紛紛應(yīng)征入伍。
只是發(fā)生了奇怪事情,許多身強體壯的人留下成了士兵,果真吃上了熱乎飯菜,而許多身體瘦弱的人卻消失不見,不知去往何處。
與此同時,蘇正進入青山界,立刻飛奔而去,往主城另一端的城鎮(zhèn)去了。
這里是長生盟最開始入侵的地方,已經(jīng)非常殘破,所謂的城鎮(zhèn)也只剩了一片廢墟,看不出原本的樣子。
“這該怎么找?”
蘇正來到地面,見這里饑民眾多,他們只能以草根和樹皮為食,這些東西難以消化,全部堆積在他們的胃里,讓饑民的腹部膨脹,更有不少人已經(jīng)被這些草根樹皮撐的腸穿肚爛,死的徹底。
他們死了倒好,徹底解脫,沒準還能多救活幾個人。
蘇正到了城鎮(zhèn)中心,這里原是城主府所在,如今倒成了饑民匯聚之地。
近處有一個涼棚,棚子里支著一張大鍋,蘇正過去一瞧,鍋中全是水,里面漂浮著不少樹葉,還有一些木屑沉在鍋底。
“你們就吃這個?”蘇正問道。
只有一人正在熬著這鍋難以下咽的粥,他冷冷說道:“能有這些吃就不錯了,再過兩天,恐怕真的要人相食。”
蘇正又取出一些糧食,說道:“將這些糧食煮了,他們餓的太久,不能煮的太稠,可以稀一些,再配上一些野菜,讓大家飽食一頓?!?p> 那人也不做聲,直接招呼兩人過來煮粥,片刻時間,米粥的香味傳遍整座城鎮(zhèn),所有饑民全都蜂擁而來,他們手里拿著破碗,想要飽餐一頓。
誰知這鍋粥還沒有煮完,人群中就發(fā)生了矛盾。一個老婦抱著自己的嬰兒,正在苦苦排隊等待,誰知來了幾個年輕小伙,見她好欺負,就要插隊。
他們爭執(zhí)片刻,老婦連帶著他手里的嬰兒被推出隊伍。
若是平常,少不得要有人出來主持公道,可是大家都餓的不行,一點力氣也沒有,竟然沒有一人出來阻止。
蘇正正要過去,卻見剛才煮粥的那人一躍而出,落在那幾個年輕小伙身前。
蘇正一驚,竟然沒有看出來,此人已有玄胎境界。
“你們在干什么?”
這人似乎有些威望,他說出來這句話,那幾個年輕小伙便不敢張狂,正要離開,去往隊伍末尾。
“慢著!”
幾個小伙站住,剛剛回身,卻見一柄大刀朝著他們砍來。
幾人慘叫一聲,剎那間人頭落地,死在隊伍中。
人群中沉默無聲,顯然這段時間死人見得多了,誰也不會驚奇。
“我已經(jīng)說過了,這里實行軍管,以軍法代替民法,凡是像剛才幾人欺凌弱小,無視規(guī)則的,立斬不赦!”
眾人默然不語,此法雖然殘酷,可在這世道,再殘酷的法也比混亂一片,沒有法要強。
蘇正看他的樣子,似乎不是一般的流民,言語間仿佛一位軍人。
“那人過來。”他將此人招呼過來。
“我問你,你叫什么名字?”
“梁忠?!?p> 蘇正有些失望,竟然不是他要找的那個人。
“你是天兵嗎?還是青山界的將軍?”
“我是青山界人,也是軍伍出身,不過算不得將軍?!?p> “你是玄胎境界?為何不投效天軍?”
“沒有門路,不知如何投效?!?p> 蘇正不再多問,直接問道:“我向你打聽一人,此人名叫鄒辛,你可認識?”
“此人死了?!?p> “什么?死了?什么時候的事情?”
“三天前,餓死的”
蘇正嘆氣,誰能想到這人竟然死了!
“也罷,這些糧食足夠你們吃上七天時間,主城那里的糧食更多,你們不能在這里等死,還是帶領(lǐng)人群向主城遷移?!?p> 他們倆的對話旁邊不少人都聽見了,他們紛紛呼喊,要前往主城,那里可有大量的糧食。
這位梁忠本還有些不愿意,卻見到民意如此,只好當眾宣布道:“大家喝了這碗粥,各自回去收拾東西,我們夜里出發(fā),盡快前往主城?!?p> 蘇正慨嘆一聲民生多艱,便想起了自己的事情,如今他也大禍臨頭,哪有功夫替這群人傷感。
第一只恐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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