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無病暗自觀察斐雪已經(jīng)多時,見到她出了盡歡殿,便悄悄跟在身后。陳無病此舉也被自己的姐姐陳皇后看到,陳皇后給身邊的寶宜使了一個眼色,寶宜便悄悄退出了盡歡殿跟在陳無病身后。
但是陳無病剛出了盡歡殿,就被幾個大臣圍住,寒暄飲酒,他只能眼睜睜的看著斐雪離開。
斐雪跟在彭貴的身后,彭貴摒退宮女,只剩二人走在昏暗的長廊下,四下無人。
“娘娘,大將軍在偏殿等您?!?p> “多謝貴公公?!?p> 話畢,彭貴停在一處殿門前,將殿門打開。
“娘娘,到了?!?p> 斐雪停下腳步看了一眼有些微光的殿內(nèi),心中莫名的有些緊張,最后還是抬步進(jìn)入。彭貴將殿門輕輕關(guān)上,轉(zhuǎn)身離開。
方才一直看著斐雪的美髯公真的是斐靖,此時他正坐在殿內(nèi)。見到斐雪進(jìn)來,他立刻起身迎了上去。
“阿雪?!?p> “父,父親?!膘逞┣由÷暤?。
“阿雪,快讓為父看看你?!膘尘感χ舷麓蛄恐逞扒迨萘瞬簧?,在宮里不好嗎?”
“最近有些感冒,所以吃的少些?!膘逞┯行擂蔚?。
“怎么生病了?太醫(yī)瞧過了嗎?有沒有好?不知道你母親有沒有給你帶些備用的藥丸?”斐靖聽后很是著急擔(dān)憂,立刻拉著斐雪的手仔細(xì)瞧看。
斐靖的手很寬大厚實(shí),上面都是長年拿兵器留下的老繭,有些刺手,很是粗糙,但是斐雪卻感覺無比的溫暖和安全。也許魂魄已經(jīng)不是原主的,可是這副軀殼還是熟悉父親,有著無法割斷的親情。
“手怎么這么涼?”
斐靖看著自己的女兒,進(jìn)宮之后變化如此之大,心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忍住哽咽。心中也很懊悔沒有好好的保護(hù)她,讓她進(jìn)宮受苦。
“興許是外面太冷了吧。父親,我們坐下說?!膘逞┹笭枺鲋尘竵淼阶芜呑?。
“父親,可還安好?”
“安好,安好?!膘尘更c(diǎn)頭應(yīng)著。
“母親可好?”
“你母親時常掛念你,每天都會到你閨房坐一會兒?!?p> 主母蔡氏溫柔賢能,出身名門望族,斐雪生母妾室青蘿在世的時候,二人情同姐妹。但是青蘿紅顏命薄難產(chǎn)而死,留下還在襁褓中的斐雪。蔡氏憐之,便收在自己房中,悉心照顧,還將南云蔡氏信物鳳靈塤給了斐雪。
這時斐靖從懷中拿出一封信箋,交于斐雪。
“你母親不能來,所以只能給你寫信?!?p> 斐雪接過信箋,將它打開:
吾女近可安好?母甚思之,若得見汝一面甚喜。生母妾室青蘿一切安,每日必與香拜之,祈佑汝安。不知所言,愿一切安好。勿念,汝安則愈。
幸好這幾日斐雪跟著秦月學(xué)寫字,也讀了一些書籍,大致能看懂這文縐縐的語言。原來原主的生母已經(jīng)去世了,斐雪慶幸自己還沒將問候主母的話說出口,不然非露餡不可。
“父親,請轉(zhuǎn)告母親,女兒也想念她,讓她不必掛心,我在宮中一切安好。”斐雪將信箋看完,然后放在自己身上。
“會的,你母親還帶了好多東西給你,我已經(jīng)派人送到你的宮中了。還有那只鳳靈塤?!?p> “你進(jìn)宮之時,沒有將它帶著,你母親便讓我?guī)斫o你。”
斐靖又再次端詳著斐雪,方才她與陳無病所說的話都聽進(jìn)去了,剛開始還好奇,為何斐雪對陳無病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nèi)绱酥?。后來見到端木皓與斐雪之間的親昵,他明白這是心屬端木皓了。
“阿雪,你與陛下關(guān)系可好?”
“嗯?哦,好啊?!?p> “這就好。阿雪,為父也不希望你當(dāng)什么皇后,只希望你在宮中安好便可?!?p> “而且,我看得出來,陛下對你是喜歡的?!?p> “這,您也能看出來?”
斐雪除了看出端木皓有點(diǎn)精蟲上腦,其他怎么什么都沒看出來。
“是啊,陛下看你的眼神不一樣?!?p> 哎呦,還不是做戲給陳無病看嘛!她都不想跟斐靖說端木皓的演技有多好。
“至于陳無病,過去的就當(dāng)過去了?!?p> 斐雪倒是不想搭理陳無病,可是這個渣男還想泡皇上的妃子。
“是,父親?!?p> “父親,聽聞您不久就要帶兵出征了?!?p> 斐雪想到近日宮中都在討論,關(guān)于毓璃國軍隊(duì)出征的事。而且此次統(tǒng)帥還是斐靖,她便有了近水樓臺的優(yōu)勢,方便打探一些消息。
“是啊,再過五六日大軍便要開拔?!膘尘干裆溉话档?p> “父親為何有些神傷?難道,有心事?”斐雪捕捉到斐靖的表情,立刻問道。
斐靖嘆了口氣,強(qiáng)顏歡笑,拍了拍斐雪的手。
“不提了,咱們回去吧?!?p> 斐雪見到斐靖不再說下去,也只好作罷。但是剛才斐靖的表現(xiàn),卻讓她多了一份猜疑。這場仗,贏的幾率似乎不大。那她一定要早做打算才行,她可不能做端木皓的殉葬品。
盡歡殿內(nèi),端木皓臉色暗冷,看也不看在一旁勾引他的懷羽。
彭貴從外回來,身邊卻不見斐雪,端木皓將彭貴叫到跟前。
“他們見面了?”
“是?!?p> “陳無病也去了?”
“是,身后還跟著一個人?!?p> 端木皓看著歌舞,食指不斷敲擊著酒杯。
“是誰?”
“是,是蕭將軍?!?p> 蕭驚羽?端木皓有些吃驚,他怎么不知道蕭驚羽和斐雪還有關(guān)系?
斐雪,你到底有多少個男人?這些男人中,朕排在第幾位呢?
“走。”
端木皓起身離開龍椅,拋下眾臣帶著彭貴走出盡歡殿。
“陛下,殿內(nèi)大臣怎么辦?”
“他們?隨他們吧。”
“是?!?p> 彭貴將小蚊子叫到身旁,讓他傳旨意并且告訴佟秦護(hù)駕。小蚊子應(yīng)了一聲。便飛快的轉(zhuǎn)身離開。
陳皇后知道今晚宮外有煙花會,而依著端木皓的脾性定會出宮游玩兒。
麗皇后瞥了一眼失落的懷羽,嘴角微微一翹,自顧自地飲了一杯酒。飲酒之時還不忘看一眼氣的渾身發(fā)抖的媚皇后,暗附高興。
懷羽戳在空無一人的龍椅旁,自覺臉上掛不住,便小跑著離開了盡歡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