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皓很早就醒了,躺在床上看著熟睡中的斐雪,他輕輕的將斐雪攬入懷中。斐雪被圈在懷中覺得很不舒服,在端木皓懷中輾轉(zhuǎn)了幾下,最后抱著他的手臂才安分一些,臉上露出滿意笑容。
端木皓輕撫著柔若無骨的身體,下頜抵在斐雪的肩膀上,寬大的手掌將纖纖柔荑握在掌心中。只要斐雪陪在端木皓的身邊,他就會睡的格外安穩(wěn),只有她在那些夢魘才會停止。
“你知道嗎,我很想讓你一直留在我的身邊,可是,我卻不能那么做?!?p> 端木皓有些失落悵惘,擁著斐雪片刻之后,他披上衣服來到殿外。
“陛下?!迸碣F和佟秦二人齊行禮道。
“彭貴,你去擬詔書,朕要冊封斐雪……”說著端木皓回首望了一眼依舊熟睡的斐雪,“為貴妃,封號靜端?!?p> “是,奴才這就去辦?!?p> “對了,陛下需要為貴妃娘娘準(zhǔn)備避子湯嗎?”
端木皓擺了擺手,彭貴心中便明白,這一夜什么都沒有發(fā)生。
“準(zhǔn)備朝袍,朕今日要上朝?!?p> “是?!?p> 彭貴領(lǐng)命帶著幾個小太監(jiān)退下,而站在一旁的佟秦呆呆地看著端木皓。
我沒聽錯吧?陛下要上朝?
端木皓仿佛看穿了佟秦的心思,朝他笑了笑,而后轉(zhuǎn)身回到殿內(nèi)。
勤政殿內(nèi),陳太尉與姜丞相一起主持早朝議事,大致都是在圍繞不久之后,斐靖領(lǐng)兵出征的事宜。
“斐大將軍,你們還有什么需要盡管開口,我們一定會盡力辦到?!标愄緦χ尘刚f道。
斐靖細(xì)想了一下,還是將心中的顧慮告訴了陳太尉。
“陳太尉,不知道你們是否看過織造司供給軍隊的棉衣?”
陳太尉眉頭一皺,看來他擔(dān)心的事情還是發(fā)生了,目光不由得看向姜丞相,而姜丞相一副事不關(guān)己的樣子,閉目養(yǎng)神,充耳不聞。
“棉衣里的棉花較之前的棉衣比起來,少了將近一半的量,這樣的棉衣如何能御寒?讓將士們?nèi)绾文茉诒煅┑乩镒鲬?zhàn)?”斐靖擔(dān)憂道。
陳太尉也有些為難,現(xiàn)在國庫空虛,大部分的錢財都讓端木皓拿去享樂,剩下的便都進(jìn)了姜丞相為首的貪官污吏口袋中。他手里能拿出來的錢,也只能維持斐靖軍隊一個月的開銷,還是在省吃緊用的情況下。
“將軍,這件事情我們會徹底調(diào)查,并且及時補上新的棉衣,請讓將士們再等一等?!标愄镜?。
斐靖與陳太尉共事多年,自是知道他的為人,也知道現(xiàn)在毓璃國的困境。外有強虜,內(nèi)有碩鼠。而如今國家大事小情全在陳太尉一人肩上,按理說他不應(yīng)該再為難他??墒庆尘高@邊現(xiàn)在也是如箭在弦,他也是處在兩難境地。
“那好吧,希望陳太尉盡快將新的棉衣送到前線。”斐靖沖著陳太尉一拱手道。
“皇上駕到!”
眾臣聞聲皆是一驚,互相看了一眼,便很快跪地相迎。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端木皓一身明黃朝袍,昂首闊步走進(jìn)勤政殿內(nèi),來到龍椅上坐下。
“愛卿們都起來吧!”端木皓一揮手道。
“謝皇上!”
眾臣謝恩起身,都低著頭誰也沒有說話,因為他們不知道該說什么,在他們印象中端木皓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臨朝,而他們也已經(jīng)習(xí)慣什么事情都向陳太尉和姜丞相稟告。
陳太尉率先站了出來,向端木皓行了一禮:
“陛下,方才臣等就三日后大軍出征的事情進(jìn)行商討,不如……”
“不用和朕說了,太尉和丞相拿主意即可,朕信任你們?!?p> “朕今日來,就是為了兩件事。”
端木皓打量著底下的大臣們,看到依舊放蕩不羈的蕭驚羽,正好也在看著他。
端木皓沖蕭驚羽一挑眉,笑道:“昨晚你們也知道朕險些被刺客所傷,幸好……”
端木皓又看了一眼蕭驚羽:“幸好,佟將軍護(hù)駕及時,朕才幸免于難。所以,朕要賞賜佟秦?!?p> 眾臣都知那晚是蕭驚羽救了圣駕,原以為端木皓會賞賜嘉獎他,怎么突然變成佟秦了。大臣都在下面竊竊私語。
“有賞必有罰,蕭驚羽——”端木皓看向蕭驚羽道。
蕭驚羽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站了出來,簡單行禮。
“蕭驚羽護(hù)主不力,連降三級?!?p> 端木皓轉(zhuǎn)頭問向陳太尉:“這連降三級,蕭驚羽是何職位?”
“回陛下,我朝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三品將軍連降三級的先例,這,恐怕,不合規(guī)制啊!”
“陳太尉此話差異,規(guī)制都是人定的,再說朕是皇帝,朕想罰誰降誰,難道還不可以嗎?況且,蕭驚羽本就護(hù)駕不力,朕只是降他的級,已經(jīng)是寬仁大量了?!倍四攫┑馈?p> “陛下……”
“好了,連降三級,降為騎都尉?!?p> 端木皓不再聽陳太尉解釋,然后將視線轉(zhuǎn)向站在角落里的陳無病。
“國舅爺,來,上前面來,讓朕好好看看?!倍四攫┬χ鴮χ悷o病招了招手。
陳無病膽戰(zhàn)心驚,腳下顫顫巍巍來到端木皓面前。
“罰國舅爺陳無病跪于鐘昭門前兩個時辰,好好反思。彭貴派人看著他,只要動一下就再罰兩個時辰。如果朕發(fā)現(xiàn)有人徇私,那么朕就把他的腦袋砍下來!”
陳無病聽后立刻跪下,磕頭求饒。
“臣知錯了!求陛下饒命!”
陳太尉看著弟弟陳無病無辜被罰,不得不站出來詢問。
“敢問陛下,陳無病所犯何事?”
“太尉想要替陳無病求情?”
“哦,對對對,朕怎么忘了。陳無病是太尉大人的同胞弟弟,于情于理都是該求情的。不過,至于什么事情,太尉親自問問你的弟弟,昨天究竟做了何事。朕不砍了他的雙手,就已經(jīng)很給太尉面子了?!?p> 陳太尉被端木皓說的此時臉上有些掛不住,自己的弟弟陳無病的毛病,他這個做大哥的再清楚不過。平時逛花樓,拈花惹草,為此陳太尉沒少動用家法,但是每次還沒有開打,陳皇后必定會出現(xiàn)替他說情。久而久之,陳太尉便再也不想管陳無病,只要不給他惹滔天大禍,他便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這次,明顯是陳無病惹怒了端木皓,陳太尉想著必定是和那斐雪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