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來傳信兒的人一直躬身候著,未聽見里屋李真云羽開口便一直等著,不敢起身抬頭,也沒敢出去傳趙杰等剛從山上回來的那五個工人。
見李真云羽眸色深沉,神色怒意不消,四兒急忙開口:“還不去把人帶進來?!?p> 聽了這話,那傳話的人嚇得一哆嗦,急忙起身往屋外跑,不多時領(lǐng)著采藥歸來的五人進了屋,在廳里站成一排。
屋子小,這采藥的工人通常都身高馬大的,往哪兒一排站,瞬時就擋住了光,感覺屋子里黑壓壓的一片,在加上李真云羽帶著怒意的周身氣壓感,周圍氣氛一下子變得緊張局促起來。
以趙杰為首的這支小隊是李家藥廠出了名的厲害,經(jīng)常發(fā)現(xiàn)一些珍貴稀有藥材,并且五人均是身手矯健之人,常往危險的地勢中采集,還能護全周身。
此時一行五人身上均穿著深色緊身的爬山采藥專用服飾,腰間佩戴專業(yè)工具袋,背上背著竹簍,其中有一人皮膚黝黑,胳膊粗壯有力,右手里拎著一只小巧的竹簍子,周身還隱約帶著些許動物身上的腥氣。
李真云羽端坐在椅子里,挨個把眼前人打量了一遍。
“手里拎著什么?”李真云羽問那人。
那個男人下意識將手中的小竹簍往身后放了放,嗓音低沉的回答:“就是一條小畜生,恐驚擾二少爺?!?p> 李真云羽輕挑眉毛,抬起眸子掃了男人一眼,問了一聲:“蛇?”
男人點頭:“正是?!?p> 什么蛇?僅此一條,身上就能帶著如此明顯的腥味兒?
李真云羽站起身,視線定在男人手里的小竹簍上,男人又將竹簍子往自己身后藏了藏,不像是怕驚擾了他,反而覺得明顯就是怕他去看一般躲躲藏藏。
男人這樣的舉動,無疑正好激起了李真云羽心中的好奇,便雙手背于身后沖著男人所站位置走了過去。
一條蛇而已,他從不怕這些個東西,跟何況對于一個學(xué)醫(yī)的和做藥材生意的人來說,要是一條具有入藥價值的蛇,那更是好事。
“打開看看?!崩钫嬖朴饟P了揚下巴示意男人。
男人卻遲疑了:“這......”
見狀,另一邊的陳正卻急了,急忙走過去,伸手想要搶奪男人手中的小竹簍,卻被男人完美避開交到了另一只手中。
陳正怒道:“這有什么不能看的?什么稀罕玩意兒?”說著又伸手去奪了一遍,還是沒能順利拿到。
“劉黑子,你什么意思?這里可是李家藥廠,這里的一切東西都是李家的,你藏什么玩意兒?”陳正突然擺出一副囂張跋扈的模樣,勒令他將竹簍交出來“快點拿出來,二少爺在這等著呢!”
李真云羽抬手示意他閉嘴:“陳管事也不必動怒?!彼戳艘谎鄣椭^的劉黑子繼續(xù)說“想必這位師傅是自有理由?!?p> 此話一出,所有人都聽得懂,這是二少爺在問劉黑子究竟是何原因這一條小蛇竟不能打開來看上一眼。
這里雖然是李家的藥廠,可是李家有規(guī)矩,藥廠的工人凡是山上自己打來的活物,只要不在此行任務(wù)采藥單里的,都可以不用上交。
可是劉黑子卻依然裝作沒聽懂的模樣,低著頭沉默不語,又等了一時,李真云羽挑了挑俊眉,越發(fā)來了興致,干脆站定在劉黑子面前就這么盯著他。
一旁的趙杰偷偷抬起眼看了一眼李真云羽的神色,用胳膊肘捅了捅身邊的劉黑子。
又是一時,四兒偷偷繞到了劉黑子身后,乘其不備直接將他手中的小竹簍拿了過來,劉黑子手里失去東西,嚇了一跳,回頭去看,眸子里閃爍驚恐和失望,見是四兒卻也不敢還手去奪。
四兒拿著小竹簍回到李真云羽身邊,舉起來仔細(xì)看了看縫隙里邊的小蛇,這一時竹簍動蕩興許驚了活物,小蛇不斷的吐著蛇信子。
隨后李真云羽解惑的一笑,伸手拍了拍劉黑子的肩膀,轉(zhuǎn)身回到椅子上重新坐定。
“不打開竹簍便是因為有毒對嗎?”李真云羽問劉黑子。
劉黑子也終于開口答話:“正是的?!?p> 聽此對話,陳正也跟著松了口氣,原本以為這劉黑子今兒怕是要給自己惹麻煩,這藥廠里正是亂的時候,他這一番行徑隱隱晦晦的,現(xiàn)下看來二少爺應(yīng)當(dāng)不會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