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聲音!”江勝下意識地皺起了眉頭,難不成,又是烏恒騎兵到了?
“公子你看?!币贿叺牧制街硇稳艄眵?,將已經(jīng)突至眼前的烏恒騎兵斬成兩截之后,亦是變色說道。
遠處仿若白雪覆蓋而來,迅疾無雙,轉(zhuǎn)眼間便已然殺至那烏恒騎兵所在之處,大馬如風(fēng),掀起了無數(shù)的殺戮。
“白馬義從!是公孫瓚!”
“孤涂,快跑,那是公孫瓚!”不少烏恒貴族瞬間變了顏色,驚慌失措地大喊著,顯得很是慌張。
奮武將軍,公孫瓚,威震北疆的存在,麾下白馬義從盡皆是擅長騎射,白衣白馬殺得無數(shù)異族聞風(fēng)喪膽!
此時的公孫瓚,正是耀武揚威之時,眼下這烏恒不過千余人,哪里敢硬撼公孫瓚的大軍,瞬間便已經(jīng)亂了陣勢。
“公孫瓚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烏恒孤涂塌橫說道,面上已然充斥著無盡的驚駭與難以抑制的恐懼,若論烏恒人最為忌憚的人物,公孫瓚絕對在榜上。
或許,他的實力不是最強的,但是名聲絕對是最為響亮的,其面對著異族是鐵血與殺伐,視異族性命如草芥,自然,也便令得這烏恒孤涂極為的驚恐。
“快跑,快跑!”言語間已經(jīng)喊著,戰(zhàn)馬卻早已掉頭從側(cè)面而去,也幸好他所在的地方不是大軍中央,到是不至于跟正行而上的烏恒騎兵沖在一起。
“啊……”慘叫之聲不絕,原本弓馬嫻熟馬刀鋒利的烏恒騎兵,在面對著公孫瓚大軍,卻好似近乎沒有多少還手之力,作為大漢騎兵,能夠在與異族的馬戰(zhàn)之中正面取得優(yōu)勢,公孫瓚的本事,可謂是極為的驚人!
“殺!”江勝這邊,頓時壓力一陣的大減,旋即輕喝一聲,江元甲、江元乙頓時拋下了手中的巨盾,換上了原本的繡春刀,刀茫閃爍之間,已然是向著那四下潰散的烏恒騎兵殺去。
刀光劍影紛飛,鮮血狂飆四射,一道道烏恒騎兵的生命就此終結(jié),一柄長刀麾下,半邊的戰(zhàn)馬與人猶自在慣性的作用下向前沖著,另半邊卻已經(jīng)四下碎開!
漸漸的,半空匯聚了淡淡的血霧,近千烏恒鐵騎,已然是數(shù)量越來越少,最后,再也沒有半分的力量存在。
此時,一地的尸體伴隨著血液四下流散,白馬義從們的衣服也已然是被染紅,而另外一邊,卻是有著十余人,跟此間局勢涇渭分明,仿佛自成一個整體一般。
當(dāng)然,這十余人在這一地的尸體與千余人的白馬義從之中,顯得極為不起眼,可是他們是站著的,便足以令人矚目。
“好年輕的公子哥,不知道是哪家的,麾下高手到是實在不少!”遠處公孫瓚看著江勝,不由得心中想到,頗有些好奇。
“那便是公孫瓚?倒也是好風(fēng)采?!笨粗幌旅嫒菝C殺的中年男子,江勝亦是不禁暗自贊道。
“不知這位公子來自何處?又欲要往何處而去,這北地頗不太平,不似南方繁華,異族鐵騎肆虐,公子可是要當(dāng)心了。”微微拱了拱手,公孫瓚驅(qū)馬而來,對著江勝隔了一段距離高聲說道。
從哪里來,到哪里去?
聽到這似乎頗有些熟悉的問話,江勝不禁輕輕一笑說道:“漁陽有公孫將軍鎮(zhèn)守,北疆異族哪個不是聞風(fēng)喪膽,依在下看來,這北方到是安穩(wěn)的很?!?p> 哦?公孫瓚聽聞此言,眸中不禁閃過了一道精光,對方這般輕易認出他的身份他并不吃驚,自問他公孫瓚的名頭,在這北疆也是極為顯赫的,但是他卻沒想到,對方在認出來他的情況之下,還能保持那般的淡定。
想他也是堂堂薊侯,在北地聲威不凡,哪個年輕人見到他不是情緒波動極大?不過公孫瓚更為關(guān)心的,卻是對方的這一眾隨從。
方才的戰(zhàn)斗他也看到了,區(qū)區(qū)十幾個人,硬生生地抗住了烏恒騎兵的沖鋒,雖然那烏恒騎兵不算是烏恒族中最為頂尖的人手,但也絕不不算太次。
區(qū)區(qū)十幾個人,能夠取得那般的戰(zhàn)果,不得不說,盡皆是硬手!若是一般的諸侯有著這般的近衛(wèi)他一點兒也不吃驚,可是眼前不過區(qū)區(qū)一名世家公子,就有著這般雄厚的底蘊,委實是令人吃驚。
“這位公子說笑了,”畢竟是對方好言相對,再加上對方所表現(xiàn)的實力不凡,公孫瓚倒也沒有冷冰冰這個臉。
“在下此番自洛陽而來,前往薊縣。”江勝微微一笑繼而說道,“不曾想路遇這些烏恒異族攔路搶劫,到是幸虧將軍仗義援手,在下感激不盡?!?p> 前往薊縣?還是洛陽來的?
聽聞江勝所言,公孫瓚亦是不由得吃了一驚,洛陽那是何等的繁華地界,此時的洛陽城尚且沒有董卓大軍入內(nèi),在這偏遠地區(qū)來看,的確是難得的繁華。
薊縣雖然是幽州治所,在整個幽州都足以稱得上是繁華,但是又如何能夠與洛陽相比?
“洛陽勝地,公子何苦又來這苦寒之地?!币粫r之間,公孫瓚似乎也有些意外,莫非這是哪個大家族里不得寵的子弟,或者是犯了事情?
不然為何遠涉千里來到這幽州苦寒之地?
“家父在幽州為官,和自然不能坐視父親一身于這苦寒之地,特來此為父分憂。”江勝微微一笑,面上露出了幾分矜持的笑容。
“哦?令尊也在這幽州為官?不知是哪位,或許瓚還相識?!惫珜O瓚也是微微一愣,旋即也意識到了什么,的確,如果不是必要原因,何必來這幽州?關(guān)內(nèi)繁華,誰瞧得上這里?
不過他反倒是更加的好奇了,區(qū)區(qū)一個公子哥能夠有這般的勢力,他父親又是何等的本事?
“公孫將軍自然相識,晚輩劉和,家父便是這幽州一地州牧?!苯瓌傩χf道。
劉虞劉伯安!
公孫瓚的瞳孔瞬間收縮了不少,心中劇震,原來是他!
的確,在這幽州境內(nèi),勢力最強的莫過于幽州牧劉虞!
真要說起來,在這北疆之境,名聲最響的,非劉虞莫屬,不同于公孫瓚的對異族的殺名,劉虞積攢下來的,可都是好名聲。
不僅如此,劉虞其本身也是內(nèi)政的一把好手,在幽州追求寬政,勸導(dǎo)百姓種田,從開放上谷的市場與外族交易及開采漁陽的鹽鐵礦取得收入,令百余萬青州、徐州人流亡至此,安居樂業(yè)。
在異族之中,劉虞的名聲也是極為管用的,早年為幽州刺史,著實是極為受用戶,中平五年,公孫瓚征繳丘力居等人戰(zhàn)事不利,被困于遼西管子城兩百余日。
可是后來劉虞到來之后,派遣使臣到游牧民族曉以利害,責(zé)令他們獻上叛軍首領(lǐng)的首級,而那把公孫瓚困了兩百多天的猛人丘力居,以及無數(shù)游牧民族的首領(lǐng),在聽聞劉虞到來之后,竟然主動派遣使者溝通歸附。
還是公孫瓚知曉了這件事情,擔(dān)心劉虞立功,派人暗中殺了使者,按理說,這般的歸附使者都應(yīng)該受到另一方的保護,一旦被殺,一般而言便意味著戰(zhàn)爭了,這也是再度挑起戰(zhàn)爭最為直接的的方式。
可是劉虞的名望實在太高,眾游牧民族知道之后,竟是派遣使者遠遠繞路歸附,而在中平六年,叛軍首領(lǐng)張純,更是被其門客殺掉將首級送給了劉虞。
甚至就算是董卓專政,都多次派人封賞而沒有絲毫的得罪,足見其威望所在,換而言之,這是一個在東漢末年威望名聲近乎達到頂尖的男人。
在這個時代,名聲是實打?qū)嵉膶嵙Γ@是的人心淳樸,也是為何長耳能夠?qū)覍冶粨魯s總是能東山再起的原因。
不過,劉和的父親劉虞,卻是同公孫瓚并不是那般的對付,此時聽聞江勝的身份,公孫瓚亦是一陣的不自然地微微變色。
“原來是州牧大人府上公子,到是瓚失敬了。”公孫瓚似乎言語神態(tài)之間多了幾分疏遠,而這,自然被江勝清晰地感受到了。
“不敢,到是公孫將軍仗義相助,和必然銘記在心?!苯瓌贊M是真誠地說道,公孫瓚卻是心中暗道:若是早知你是劉虞的兒子,哪個會救你?
當(dāng)然,這也是江勝之前失策,其實若是他能夠表明身份,烏恒孤涂絕對不敢冒犯與他的,只不過那時他還未曾整理完記憶,卻是興了一番刀兵。
“看公孫將軍這般,也是要向著薊縣而去,不如我等同行可好?”江勝不由得微微一笑發(fā)出了邀請。
“固所愿而?!惫珜O瓚心中自然極為不愿,可是也一時之間找不到推辭的理由,只得冷冷應(yīng)道,心中卻也是暗自思忖:久聞劉虞一向以仁政愛人為名。
他手下可是未曾聽聞有太強的實力啊,本來以為真是這般,看來到是我疏忽了,連他兒子都有著這般豐厚的家底,他手下的能人只怕是更多。
到是太過于輕視這個老狐貍了,還真把他想的太過膚淺了,到是,那般的人物,豈是單單依靠仁政愛民就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的?
一時之間,公孫瓚想了很多,對于那幽州牧劉虞的忌憚也是越發(fā)的慎重了,這一路上的態(tài)度,也不由得微微有些轉(zhuǎn)變,當(dāng)然,若是江勝知曉這一切,只怕會哭笑不得,畢竟,就他記憶中的印象,那劉虞,的確便真的是一個老好人。
能夠活到現(xiàn)在,并且身居高位,也還是多虧了這個時代的特色,論豐厚的底蘊什么的,對不起,劉虞真的沒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