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作舔狗也不算太差
八月的姑蘇郡,像極了蒸鍋,又悶又熱。
太陽緩落西山,風(fēng)兒終于行動了起來,為這暴躁的青石小路降了降溫。
竹林間的小路終于好上了些許,但白沭身上的毛發(fā)太過濃密,這個溫度讓白沭感到有些煩躁不安。
此刻他終于明白,為何會有些狗會莫名其妙的變傻了。
白沭呼吸變粗,逐漸伸出了狗舌頭。
他想到:身上的水分才剛干,怎么又變得這么渴,這到底怎么回事?
“大鶴師兄,你先去吧,我?guī)∪赛c水?!?p> 走在他前方的小師妹,似乎察覺到了狗狗的不適,牽著狗帶,改走另一條更加幽暗的路徑。
漸漸地,白沭似乎聽到了水流濺落的聲音,這讓他終于打起了精神。
再行幾步,豁然開朗。
不遠(yuǎn)處一座矮山紫霧縈繞,一股溪流自山頂而下,沿途水滴濺出,一道彩虹橫于山壁之前。
再看溪流濺落的水潭旁,奇花異草、怪石古樹,宛如仙境。
“小家伙,這里是我們無邪宗的紫霧潭,也是最涼快的地方了。”
話語一落,小師妹解開了項圈上的繩索。
水!有水了!
白沭此刻宛如一條真的二哈,晃著舌頭、雙眼發(fā)光,奮力的奔向潭水之中。
喝了幾口甘甜的潭水,清涼的感覺順著食道蔓延至全身,白沭終于平靜了下來。
此刻他覺得“珍愛水資源,保護我們的地球母親”這句話,說的太特娘的對了!
“小家伙,我該怎么稱呼你呢……”小師妹低聲自言自語。
就在這時,白沭感覺一只輕柔的小手放到了自己的腦袋上,清涼的潭水加上撫摸的觸感,讓白沭感到舒適無比。
他閉著眼躺倒了石塊上,露出了自己最脆弱的肚皮。
等一下……自己怎么下意識的,做出了這么羞恥的動作?
不管了!總比剛剛難受的要死來的好。
一個危險的想法,在他的腦海冒了出來:做一條傻狗,也不算太差!
“小師妹?!?p> 一個粗狂的聲音擾了白沭的清靜。
這人說的是……普通話?白沭明目張膽的偷聽了起來,就差沒把耳朵豎起來。
“大魁師兄!都快到晚飯時間了,你怎么還在紫霧潭?沁兒沒有擾到你修煉吧?”
“沒有沒有,我剛剛在山洞中修煉。結(jié)束時,恰巧聽到這小犬的叫喚,有些好奇便來到了這里?!?p> 白沭瞇著眼看了看來者。
身高最起碼有個兩米,軀體讓白沭想到了兩個詞:虎背熊腰、銅澆鐵鑄。
鼻窩塌陷、臉型怪異、渾身上下體毛旺盛,的確像是猿猴所化。
不過這兩個人,一個說著普通話,一個說著姑蘇語,他們不尷尬嗎?
“小師妹,不去吃晚飯嗎?”
聽到這個問題,小師妹淺淺一笑,又將牽引繩系到了項圈之上。
“一起走吧,剛剛我看這個小家伙有氣無力,顯然是將要中暑的模樣,就改道帶它過來降降溫?!?p> 天色逐漸轉(zhuǎn)暗,幾番周轉(zhuǎn),白沭終于來到了他們吃飯的地方。
饔飧堂,很樸素的名字,內(nèi)部結(jié)構(gòu)亦是如此。
一張石桌,十多把竹椅,還有些許零碎物品擺放其中。不過房屋中間有個隔板,后面有什么白沭無法知道,
這個無邪宗,看起來應(yīng)該是姑蘇一個不小的門派,但除了一開始的尚杰閣,其他的都如此的簡約。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正派?白沭搖頭不解。
“大水師兄,事情都處理好了嗎?”
剛步入饔飧堂,白沭便看到一開始不救自己的猥瑣男,瞬間氣不打一處來。
要不是牽引繩拉著自己,這個猥瑣男的小腿上,應(yīng)該會多出兩排牙印。
還不等猥瑣男回答,另一個聲音便傳了過來。
“大家都到啦?!?p> “大師兄,你終于來啦~”
小師妹一下子攬住了這個人的胳膊,舉止十分親昵。
大師兄面色剛毅,掃視了一圈之后,緩緩的說道:“先入座吧,思文和大麟馬上就到。
對了,兩個新同門呢?”
聽到大師兄的話,張大水開口說道:“他們還有些害羞,說等明日入宗禮之后,再同大家一同進餐。”
趴在一旁聽著他們的談話,白沭對于他們的信息,有了自己的推測。
大師兄本名古云,“大”字輩,道號大云。
大師姐本名韓文,“思”字,則是她們這一輩女生的字輩,道號思文。
二師兄,大魁,姓甚名誰尚不得知,但是他的身材與其他人格格不入。
和這群人坐在一起,倒像是爸爸帶著一群孩子在吃飯……
三師兄皇甫鶴,除了一開始感覺到的那股王者之氣,其他無時無刻都透露出猥瑣好色男的氣息。
四師兄道號大麟,與別人聊天之時,聊一半就有可能發(fā)呆,不知道中了什么魔怔。
五師兄張水水,道號大水,不能提他,提他就是兩排牙印。
小師妹古沁,道號思沁,不出意外的話,他應(yīng)該是大師兄的親妹妹。
一開始,白沭認(rèn)為他們很是清貧,但當(dāng)菜品被端上來的時候,白沭知道自己錯了。
喂!你們這烤乳豬是怎么回事啊!你們這不是簡單的晚餐嗎?
竹筍炒的那個是什么玩意?怎么一端上來就被搶光了??!
什么!鹵水白鶴?可…可不可以撕一塊肉給我嘗嘗?
桃花釀?這是什么酒?讓我舔一口唄,就一口!
炙烤夔肋骨?夔是什么玩意?怎么聞起來這么香?
你們吃的完嗎!
分一點給我??!
看見我的口水了嗎!
非要逼我做一條舔狗嗎!
白沭饑餓無比,急的嗚啊嗚啊直叫喚,隨后不斷的蹭著小師妹的小腿,這才讓小師妹記起來他的存在。
一個大碗放到了他的身前,什么乳豬、白鶴,將這個大碗放的滿滿當(dāng)當(dāng),還有一根肉少得可憐的夔肋骨,放在最上面。
鮮美的菜品化作一股股暖流,充斥著白沭的軀體,令他如獲重生,剛剛那股疲乏的感覺頓時煙消云散。
這樣的感覺讓白沭覺得很奇怪,這是這半年來從未有過的。
白沭搖了搖頭,沒有多想,繼續(xù)啃著他的炙烤夔肋骨。
舔狗,舔到最后應(yīng)有盡有。
做一條舔狗,也不算太差。
此刻的他終于恢復(fù)了體力,腦子也隨之轉(zhuǎn)動了起來。
真的要趕快向別人證明,自己不是一條三火碧眸犬嗎?
剛剛自己在前殿之時,還是太過沖動了!還好這里的掌門人,腦子可能不太好使,并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端倪。
邋遢老頭可是說了,忘記自己之前的身份。
先活下去!
活下去才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如若現(xiàn)在暴露自己,說不定真的會引來殺生之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