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多魚用下巴朝馬車外面點了點,道:“在馬車?yán)锩娌惋L(fēng)露宿,我倒是第一次聽說?!?p> 鶴居士一攬眉,動作舒馳而傲慢,他道:“習(xí)慣就好了?!?p> “前輩,直說吧,外面的結(jié)界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把它當(dāng)成是,我對你的一種保護(hù)?!?p> 鶴居士放下長眉,黑臉上擠出絲笑意,“郝多魚,如果你能證明自己擁有不需要被保護(hù)的實力,我自然會撤掉結(jié)界。這布控結(jié)界呀,可不是什么簡單的事情,吃力不討好罷了?!?p> 照你這么說起來,我還該感謝你了。
不僅如此,我還得因為不識好人心、以怨報德而羞愧萬分?
郝多魚挪了挪屁股,像個不倒翁一般,搖頭晃腦道:“前輩此言差矣,所謂生死有命富貴在天,天命天命,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該我千秋萬歲誰也殺不死,該我一命歸西也沒誰救得了?!?p> “你倒挺看得開。不過,你血咒在先,如今已然身不由己,事關(guān)我老祖,這凡事還是我替你做主吧。”
鶴居士揚揚手,“我會叫高和隨在馬車左右,保護(hù)你們兩個,這中途有什么需要,你們也可以跟他講?!?p> 他說完便出了馬車,昂首去了。
郝多魚目光深邃,盯著鶴居士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至對方消失,他才扭過頭來。
他問秦姜:“仙子,你對王道亭這個人怎么看?”
秦姜道:“有點謹(jǐn)慎,喜歡投機取巧,而且很能忍?!?p> “除此以外呢,比如人品怎么樣?”
秦姜笑了,“這蠢話你也能問出口,人品好會囚禁我兩年?對了,你問這個做什么?”
她將說話的聲音放輕了。
郝多魚苦笑道:“仙子沒看出來?”
秦姜問:“你說剛才那老家伙?”見郝多魚點頭,她道:“他過來,肯定不是跟你解釋結(jié)界問題的,應(yīng)該是在探查你?!?p> 鶴居士肯定知道了什么。
從對方的眼中,秦姜看到了跟自己一樣的猜測。
現(xiàn)在的問題是,鶴居士知道多少呢?
秦姜壓低聲道:“我想起來了,昨晚姓王的安排你套我的話,在你身上應(yīng)該施展了寄魂術(shù)的,你是想…”
郝多魚點頭,“寄魂術(shù)是什么我不知道,不過,當(dāng)時在山洞里,他可以隔很遠(yuǎn)跟我講話,而且除我之外的第三人是聽不到什么的?!?p> 秦姜搖頭:“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結(jié)界之下,除非修為高于布界者,否則意念、神念都不可能突破出去的,這結(jié)界以鶴居士元嬰中期為主導(dǎo),王道亭不過才元嬰初期,不可能突破的?!?p> 郝多魚道:“不試試如何知道?”
秦姜道:“我一直很好奇,你跟王道亭什么關(guān)系?!?p> 郝多魚想了想,笑道:“互相利用吧?!?p> “那你要當(dāng)心了,小心被他利用得骨頭渣子都不剩?!?p> 嘿,合著在你眼里,我是個吃素的?
郝多魚不在多話,將意念灌注于宮牌。
里面朦朦朧朧的,云天宮的大片宮殿像蒙了一層紗布,顯然,這當(dāng)是受了結(jié)界的影響了。
“王大人,你在嗎?”
“王大人?”
“王…”
“聽到了?!?p> ?。。?!
王道亭的聲音直接傳進(jìn)郝多魚的腦海里,這冷不丁的把郝多魚嚇了一跳。
“現(xiàn)在我被那個姓鶴的劫持了,你看看差不多點,就過來把我救出去唄?!?p> 王道亭道:“鶴居士修為比我高,我得稍作謀劃才有把握。你先見機行事吧?!?p> “那你起碼跟我說說你的打算吧?”
“時機成熟,我會告訴你的?!?p> ……….
見郝多魚睜了眼,秦姜問:“怎么樣?”
郝多魚點頭。
秦姜不可置信道:“怎么可能….”隨即臉色一變,道:“除非,他用的不是寄魂術(shù)….胖子,王道亭在你身上圖謀很大啊。”
郝多魚卻并不吃驚,只是嘆了口氣,道:“一邊是虎口,一邊是狼窩,我唯一要做的,不過是當(dāng)個墻頭草,隨風(fēng)倒罷了?!?p> “你這家伙,還有愁眉苦臉的時候,真讓我意外。”
秦姜見郝多魚一臉郁悶,倒有些感慨了。
正感慨呢,馬車外面?zhèn)鱽砹四_步聲。
秦姜不由得往馬車卷簾的方向看去。
高和來了。
不過,怎么是兩付腳步聲呢?
另一人絕不是鶴居士,會是誰?
腳步聲密實而清脆,應(yīng)該是個凡人。
簾子掀開了。
高和推搡著一個樣貌二十歲左右的小子進(jìn)到馬車。
什么話也沒說,他返退回去,坐在了趕馬的位置。
郝多魚、秦姜二人都打量著才進(jìn)來的小子。
濃眉大眼,相貌比郝多魚強了很多,不過身體單薄,一副病懨懨的模樣。
郝多魚道:“欸,帥哥,被他們抓來的?”
病小子茫茫然看了看,發(fā)現(xiàn)馬車?yán)锍f話的那人外,就自己一個男的,才醒悟過來對方是在跟自己說話。
他說話有些吞吞吐吐,“大哥,我是來找我姐的?!?p> 郝多魚隨口問,這隨口純粹是出于八卦心理。
“你姐叫什么名字?說不好我見過呢?!?p> “我姐叫穆紅秋。”
穆紅秋!
郝多魚愣住了,心想這世界也太小了吧。
病小子察言觀色,問:“大哥,你見過我姐?”
郝多魚回過神來,搖頭道:“才聽你說這名字的時候,我還有些耳熟,但仔細(xì)想了想,好像又沒什么印象…..對了,你姐在這附近?”
病小子恨恨道:“我和我姐跟著這些人走了一路,中途我有事離開了一下,再趕上來就沒見我姐,她肯定是被這些人抓起來了?!?p> “你們跟著這些人干嘛?準(zhǔn)備打劫?。俊?p> 病小子道:“他們搶了我姐的丹?!?p> 郝多魚心中一動,莫非是筑基丹?
不會這么巧吧!
秦姜眼皮一搭,冷冷道:“小兄弟,這些人就算再無惡不作,也斷然不會搶一凡人的什么丹的。”
病小子原本是不敢正臉看秦姜這漂亮女子的,但聽到對方說這話,也顧不得什么害羞了,梗著脖子申辯道:“我親眼所見,哪里會錯。而且,大姐還被他們打傷了!”
“你們別不信.....”
接著,病小子很機警地回頭瞅了眼,見馬車簾子是遮蓋住的,他才竭力地壓低聲音,說了一番讓郝多魚二人目瞪口呆、心驚肉跳的話來。
“我剛才偷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