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陌生而又熟悉的痛感
白斯年追出去，上車，發(fā)動引擎，車很快就飚出馬路，不用太久，他就找到楊宏然的寶馬。白斯年一腳踩盡油門，因為前面是紅燈，寶馬停了下來，白斯年追到寶馬身旁，右腳一踩，急速剎車，車胎在地面發(fā)出刺耳的摩擦聲，引來楊宏然扭頭看了一眼，不過白斯年的車窗裝了防曬貼膜，楊宏然看不見車里面的人。可白斯年就清清楚楚看見古稀坐在副駕駛上。
他的眼神，閃著寒星一般的凌厲光芒，就像是尖銳的利器那樣，穿透玻璃窗直射古稀。
疼痛感油然而生，好像被人死死地捏住心臟，還要殘忍地一條一條撕開。白斯年苦笑，這種感覺陌生了很久多年了，他記得她走的那一天，有過的感覺，到現(xiàn)在了，不，現(xiàn)在的感覺有過之而無不及之。
如果趕在初雪前——該多好！
前面的紅燈跳換成綠燈，盛世壓著心底滾動著的激烈情緒踩盡油門拐去右前彎，與直行的寶馬車分道揚鑣。
楊宏然將車停在沒有人的江邊上，楊宏然輕笑，恐怕并非真笑：“你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古稀指出窗外，說道：“宏然，我昨天一個人就在那里想了很多關(guān)于我們的事情，我們有太多的矛盾了，我覺得我們不合適。”
“怎么就不合適呢？”楊宏然開始著急，“我覺得我們很合適?！彼焓诌^去，卻不小心將放在換擋處的手機弄跌了。
“宏然，先別急?！惫畔澭鼛退麚焓謾C，還摸到一件硬物，順帶拿起來。是一只雙環(huán)圓的耳環(huán)。
楊宏然看見臉色大變。這耳環(huán)是宋漫漫故意留下來的，當(dāng)然楊宏然不知道她是故意的。
昨晚宋漫漫陪他找古稀找不到，去超市買了些啤酒陪他解悶，兩人喝著喝著，宋漫漫趁醉親了楊宏然一口。楊宏然先是愣了幾秒，在酒精的作祟下回應(yīng)了宋漫漫的吻，千鈞一發(fā)之際，他腦海浮現(xiàn)古稀的臉，剎住了一切，他看到古稀都很內(nèi)疚，可是想到跟古稀談了那么久戀愛，古稀也就親了一口他臉頰，他也是男人，很久沒有開葷，他覺得突然意亂情迷也很正常，只要沒有真正的出軌。
“可能是我媽掉在這里了?！睏詈耆荒眠^耳環(huán)，放回他衣兜里面，“下次看見她還給她?！?p> 古稀覺得這耳環(huán)有點眼熟，不知道在哪里見過，大腦飛速運轉(zhuǎn)，她想起來了，在年初一和宋漫漫吃團年飯時候，她看見宋漫漫戴過，不過她也是單純覺得耳環(huán)眼熟而已，不會想到耳環(huán)就是宋漫漫的，畢竟相同的飾品大有人買。
楊宏然回到方才的問題，“古稀，別說這些賭氣話了，好不好?！?p> “宏然，我沒有賭氣，我昨晚很認真地思考了我們的問題，我沒有辦法接受一切不是我意愿的事情，我們——”
“兩情侶哪有不吵架的，你說你不愿意，我不強迫你了，好嗎，別說一些傻話?！睏詈耆慌ν旎兀坝忻?，咱們一起慢慢磨合好不好，你給點時間你自己，也給個機會我?！?p> “今晚你說想兩個人聊聊，我也可以放棄我精心準備的求婚，陪你來到這里，對不對，咱們可以聊，可以溝通，不要傷我的心?！?p> 楊宏然承諾了一晚諾言，古稀一句話都說不上，她心里面也很亂，“古稀，咱們都回去冷靜思考一下，然后再用新的面孔去相處未來的日子，好嗎？”
古稀沉默，她也不知道按照楊宏然的說法行不行，看到楊宏然心急如焚的模樣，她不忍心去傷害，還有一點，這是她第一次談戀愛，她也有不舍。
楊宏然見車廂一下子安靜下來，他的心卻是撲通撲通地跳，輕輕地喚了一聲，“古??？”
古稀抬頭，對上他的目光，輕輕地點頭，他的話說服了古稀，“我們一起去磨合?！?p> 楊宏然笑逐顏開，懸著的心終于放下。
楊宏然送古稀回家，被宋漫漫撞見，她從手機娛樂平臺看見楊宏然今晚砸千金求婚的事情，看見他們兩個一起回來，她以為古稀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他求婚，五官猙獰看著他們道別，心里暗許，幸福是要自己爭取的。
等古稀上到二樓，宋漫漫攔住她，“前晚吃飯，你有沒有看見我掉的耳環(huán)?！?p> 古稀抬頭看見宋漫漫耳朵只剩下一只的耳環(huán)，腦袋嗡地一下，很快鎮(zhèn)定下來，“我沒有看見?！比缓蠡艁y逃回三樓。
即便事情巧合，古稀還是選擇信任楊宏然，兩個人在一起就是要基于信任。
楊宏然回到家中，羅素儀叫他過去沙發(fā)聊天。
今晚轟動一時的求婚，應(yīng)該s市至少半城的人都知道，包括羅素儀在內(nèi)。
“你跟古稀求婚，怎么都不跟媽媽商量一下。”
“媽不是很喜歡她的嗎？”
“喜歡歸喜歡，結(jié)婚是大事。再說了，看你砸那么多錢在她身上，我都不知道她是不是愛慕虛榮的女孩?！绷_素儀心疼他兒子為了區(qū)區(qū)一個女孩浪費那么多錢。
“她不是這樣的女孩。”楊宏然這兩天已經(jīng)夠累，他扔下這句話回房間。
看楊宏然這么護著她，羅素儀對古稀多少有了點成見了。
既然選擇繼續(xù)再一起，古稀想努力一把，多點了解對方，互相包容，磨合，古稀特意去翻楊宏然以前的朋友圈了解他過去。
翻了幾條，她就看見宋漫漫點贊評論過他的朋友圈，看他們兩個的互動，挺熟絡(luò)的樣子。古稀再次聯(lián)想到楊宏然車上的耳環(huán)。既然兩人之間是有聯(lián)系的，宋漫漫剛好掉了耳環(huán)，楊宏然車了也剛好有一只一模一樣的耳環(huán)，古稀無法說服自己這是一個巧合。
還有一點古稀不明白，即便耳環(huán)是宋漫漫的，為什么楊宏然要騙她自己。他們之間是在自己之前認識還是之后，一堆的問題，古稀無法入眠了。
翻身起床，一個人坐在窗臺發(fā)起呆來，窗外是個萬籟俱寂的世界，偶然有一兩臺美團外賣小哥駕車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