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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負(fù)似錦年華

第二十二章 心事

不負(fù)似錦年華 秋意深深 3024 2020-05-20 10:52:31

  那天晚上放學(xué)后,為了躲避葉錦年探究的目光,她第一個沖出了教室,一人走在校園的林蔭道上,忽然前面就有兩個女生攔住了她,她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

  其中一個扯了扯她的書包,對她說:“哎,你就是山風(fēng)小姐吧?”

  語氣不無戲謔。

  “呃?”她愣了一下。

  兩人哈哈大笑起來,另一個笑著說:“看來你還不知道,我們給你起了一個新名字,山風(fēng)!山里吹出來的妖風(fēng),瞧你那土里土氣的樣子,還自帶一股妖氣,怎么樣?這名字你還滿意吧?”

  她氣得渾身發(fā)抖,卻說不出話來。

  她扯過自己的書包,想從她們面前繞過,誰知,她們攔在她的面前,讓她不能行進(jìn),她急得快哭了。

  她往左,她們也往左,她往右,她們也往右。

  周圍已經(jīng)有同學(xué)往這邊張望,季嵐本就臉皮薄,這時的她真想可以遁到地里去,消失得無影無蹤。

  好在,那兩個女生也沒再為難她,給她讓開一條路,最后警告她:“山風(fēng)小姐,離葉錦年遠(yuǎn)點,也不照照鏡子,自己有幾斤幾兩。”

  季嵐抓過書包,倉惶逃走了,一口氣跑到校門外,坐在馬路邊的花壇上,痛哭起來。

  長這么大,她還沒受過這樣的委屈。

  從小到大,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是老師眼里的好學(xué)生,她是聽著贊揚聲長大的孩子。她做夢也不會想到,有一天,她會經(jīng)受這些。

  葉錦年這兩天又有些郁悶了,如果說第一次季嵐早早離開,是因為她有什么要緊事,那么,接下來這兩三天她亦是如此,這說明這不是偶然的,她在躲避自己,沒來由的,甚至連句解釋都沒有。

  下午跟張昊他們?nèi)ゴ蚯颍l(fā)泄般得拿著球出氣,發(fā)狠似地沖撞,打了沒有一半,張昊就叫了暫停。

  張昊拉他坐到操場上,問他:“葉錦年,你這是打球呢?還是玩命呢?”

  他不理他,沉默著,大口大口地喝著水。

  張昊捶了他一拳,“哎,我說,你啞巴了?”

  他照舊沉默著。

  好在張昊最近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這幅要死不活的樣子,自顧自地忽然問他:“葉錦年,你跟季嵐沒什么吧?”

  聽到這個名字,葉錦年好似是被蜜蜂蟄了一下,倏然扭頭,問他:“怎么了?你聽到什么了?”

  “我還以為你啞巴了呢?”張昊戲謔他。

  葉錦年狠狠地瞪他一眼道:“不想挨揍就快說?!?p>  偏偏張昊故意逗他,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水,才開口說:“葉錦年,你這反應(yīng)不太對呀!難道他們說的是真的?”

  葉錦年感覺自己快被他搞瘋了。

  揮手一拳搗在他的胸膛上,“你小子什么時候變得這么婆婆媽媽的了?”

  “哎呀!”張昊夸張地捂住自己的胸膛,哀嚎道:“葉錦年,你這個瘋子,肋骨被你捶斷了,你得賠償!”

  “好好好,賠!你想要什么,你說?!?p>  這時的他,充分體會到了什么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真的?”張昊還沒見過這么好說話的葉錦年,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望著他,弱弱地開口道,“我要你房間里的模型,可以嗎?”

  “可以,隨便你挑,現(xiàn)在總可以了吧?”

  “不騙我?”

  “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好!痛快!”張昊立即喜笑顏開,在瞥到葉錦年的臉越來越臭后,他趕緊見好就收,“就是上次我聽隔壁班的兩個女生在談?wù)?,說什么……說什么季嵐正在追你,反正話說得不是很好聽!”

  “什么?”葉錦年大驚,難怪最近她一直躲著自己,“這是誰說的?”

  張昊被他的語氣嚇了一跳,趕緊開口:“我叫不上名字,只知道是隔壁十班的,你也知道,他們女生總愛說些有的沒的?!?p>  這也難怪最近她一直躲著自己,想必是已經(jīng)聽到了這些傳聞,他顧不得再聽張昊啰嗦下去,忽得從操場上站起來,往教室的方向走去。

  進(jìn)了教室,看到季嵐坐在座位上,正是下午課外活動的時間,同學(xué)們大都在教室里嘻笑打鬧著,只有她一人沉默地坐著,低著頭,頭發(fā)遮住了她的半邊臉頰,窗外秋日斜陽照在她的身上,長長的微卷的睫毛在她的臉上投下一圈暗影。

  葉錦年什么也看不到了,教室喧囂的聲音也聽不到了,眼前只有她,其他一切在他的眼里仿佛只是一場打了暗影的默劇。

  他徑直走到她面前,低頭輕聲對她說:“季嵐,你跟我出來一下,我有話對你說。”

  輕輕的一句話,卻仿佛是一聲驚雷在季嵐的頭頂上響起,她躲閃著他的目光,回他:“我……我作業(yè)還沒寫完,一會就要交了。”

  葉錦年瞄了眼她桌上的作業(yè)本,知道她是在找借口,也沒勉強(qiáng)她,只對她說:“晚上下了晚自習(xí)我等你。”

  不再給他拒絕的機(jī)會,他已去自己的座位上坐好了。

  季嵐扭頭看他好幾次,想尋一個機(jī)會告訴他,她不想和他單獨見面了,但他一直埋首在自己的課本里,一下午連個正眼都沒給他。

  她沒找到機(jī)會,只好作罷,想著晚上下了課早點回家。

  想到那些流言蜚語,她不敢再和他有任何交集,除了這本身就是個禁忌的話題外,她還有一絲絲被人戳破心事的尷尬,心底里的秘密被人拿到了光天化日之下,她窘迫得無以復(fù)加。

  晚自習(xí)下課鈴聲剛剛響起,季嵐就飛快地離開了教室,甚至還沒來得及收拾桌面上的復(fù)習(xí)資料。

  葉錦年在校園里那棵大柳樹下攔住了她,少年執(zhí)拗的臉上還有幾分受傷的神色,他不明白,他又不是什么牛鬼蛇神,她為什么要躲著他?

  難道就僅僅因為同學(xué)們之間的謠傳嗎?如果她在意,他可以去澄清,她沒有追他,是他在纏著她,當(dāng)然這些話,他是萬萬不可能說出口的。

  他向來行得正,坐得端,做事光明磊落,他沒有覺得這是一件見不得人的事情,但她顯然不這樣認(rèn)為,他怕自己會嚇著她。

  所以,最終,他問她:“你最近為什么沒有留下來補習(xí),今天王老師還問起你了,問你有沒有進(jìn)步?”

  “呃?”原來是為這事呀!季嵐暗自腹誹道。

  “我……我最近有些忙!”

  “這幾天老師講得題目都比較有難度,你能消化得了嗎?“

  說到底,葉錦年還是關(guān)心她的學(xué)習(xí)。

  “還……還好!”

  這兩天,王老師正好講到一個難點問題,季嵐聽的是云里霧里的,做題基本靠猜。

  葉錦年知道她在說謊,默默嘆了口氣,然后打開書包,從里面掏出一撂紙遞給她:“這是我重新給你整理的解題思路,你回去看看,如果有不明白的,再問我?!?p>  正是放學(xué)的時候,同學(xué)們陸陸續(xù)續(xù)從教學(xué)樓里出來,周圍的同學(xué)越來越多,旁邊已經(jīng)有幾個女生在指指點點了,她甚至聽到她們的議論聲:“葉錦年給她送的什么?”

  另一個女生小聲驚呼道:“不會是情書吧?不會吧?葉錦年真的被她迷住了?”

  季嵐聽不下去了,轉(zhuǎn)身欲離開,還未邁開步子,葉錦年拽住了她的胳膊,然后把資料放到她面前,語氣明顯帶有幾分惱怒:“你不要就扔了它!”

  “我……”她訥訥不成言,如同是握了一個燙手山芋,不知是該接還是不該接。

  他把資料塞到她手里,爾后,不再聽她的回復(fù),已轉(zhuǎn)身離開了。

  季嵐慌忙裝到書包里,提起包跑走了,她怕周圍同學(xué)探究的目光,更怕她們背后議論她的那些話語,如同針扎一般刺入她的心臟,讓她窘迫、難受,這段時間,是她人生中最最艱難的時候,家庭的變故,學(xué)校同學(xué)的嘲笑,如同鞭子一樣抽在她的身上。

  她感覺自己一個人正站在荒野山嶺,風(fēng)從四面八方吹來,她在風(fēng)中瑟瑟度日,沒著沒落。

  她拼命忍受著,她把這歸結(jié)于命運的安排,少女的心思本就細(xì)膩敏感,心事重重,悲傷在她的面前總會無限地被放大,何況是這樣的雙面夾擊,在她過去的人生中,從未有這樣一個時刻,她覺得自己是如此孤獨,她的痛苦無人可以訴說,也無人可以分擔(dān),她只能從一個肩再換到另一個肩,默默承受著。

  后面兩個女生看她跑走了,并沒有停止議論,女孩本就好事,何況是這種在校園里稀奇的事情。

  “我看不像是葉錦年給她的情書,應(yīng)該是山風(fēng)小姐送給葉錦年的,又被他退回來了!”其中一個女生充分發(fā)揮自己身體里的福爾摩斯基因,推理道。

  另一個女生附和道:“對對對,你看葉錦年的表情,明顯不高興。山風(fēng)小姐不愧是山里來的,可真夠土的,這都什么年代了,還送情書?笑死人了!”

  顯然這個說法,她比較容易接受。

  兩個人嘻嘻笑著。

  “兩位同學(xué),剛才你們看錯了!”葉錦年倚在學(xué)校的柳樹上,書包斜背在身上,嘴里叼著一根草,慢條斯理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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