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認識的,他……他喜歡……喜歡了她十……十年?!彼涯樎裨谡菩睦锟奁饋?,“我……我那么……那么喜歡他,他……他居然……居然看不見,嗚嗚嗚?!?p> 她的眼淚流了滿臉,豆大的淚珠一顆顆地掉了下來。
張昊有些被她嚇著了,“你別哭呀!”
“我……我恨他?!?p> 張昊被她弄得有些手足無措,也不知該怎么安慰她,只能過去拽住她的胳膊,“起來吧!我送你回去。”
“我……我不想回去。張昊,我……我心里……心里難受。”
翌日,何珊頂著一顆頭痛欲裂的腦袋從床上爬了起來,胃里也是燒灼般的難受,這宿醉的滋味可真是不好受。
何家的保姆給她熬了醒酒湯,喝過之后,胃里才稍稍舒服了些。
她只記得昨晚跟張昊一起喝酒,然后喝醉了,后面的都記不起來了。
張昊的電話如約而至:“何大小姐,你終于醒了!”
“張昊,昨晚我喝醉了,沒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朋友,但何珊要面子,她可不想有什么把柄落在張昊手里,如果那樣,他會取笑她一輩子的。
“哎呀,我的姑奶奶,昨晚我可是被你害慘了。你醉得不省人事,還是我把你背回來的?!?p> 張昊掛了電話,站在辦公室的落地窗前,望著腳下的車水馬龍,每人都行色匆匆,都市男男女女忙碌奔波,也不知最終相要奔向何處。
說實話,昨晚他也有些醉了,具體細節(jié)他也記不太清楚了,只記得何珊好像說過葉錦年要結(jié)婚了,不知是真的還是喝醉后產(chǎn)生的幻覺。
到后來,何珊趴在他懷里哭了,哭得肝腸寸斷,別的他都記不太清楚,唯獨這一幕,好似是刻在了他的腦子上,今早上一睜開眼,腦海中就浮現(xiàn)出了何珊痛哭的場面,那撕扯的哭聲好似還回蕩在他的耳邊。
記憶中,何珊一直像一只驕傲的孔雀,高高在上,是萬人寵的公主,他怎么也不會想到,有一天,他居然會看到這樣一個手足無措、嬌弱痛哭的何珊,因為這一幕太過于刺激他的神經(jīng),讓他連帶著有些討厭起葉錦年來。
本想著給葉錦年打電話的,這時又把手機重新揣進了褲兜。
季嵐去上班的時候,先去了杜晨的辦公室,向他匯報了一下工作,順便把簽到的合同讓他過目。
臨了,季嵐由衷地對他說:“杜總,多謝你的照顧?!?p> 杜晨坐在辦公桌后,雙手交握在一起望著她。
“季嵐,你進公司多少年了?有五六年了吧?”
“六年了?!彼龔囊划厴I(yè)就進了杜晨的公司。
“時間過得可真快!”杜晨忍不住感嘆著,“季嵐,這六年,我見證了你的努力和成長,所以,這一切都是你應得的,你不用跟我道謝?!?p> 猶記得,當時她剛進公司,嬌嬌弱弱的一個女生,見了陌生人,還沒等說話,臉就先紅了。讓她去跑銷售,幾乎所有的人都不看好她,包括他自己,以為她很快就會離開,誰知,她竟然挺了過來,并且一做就做了這么久。
她剛來的時候,作為職場菜鳥,去見客戶,沒少吃閉門羹,第一個月,幾乎沒簽到一張單子。
杜晨記得有一晚,他在單位里加班,回去的時候已經(jīng)很晚了,轉(zhuǎn)過一個樓梯口,隱隱約約聽到里面?zhèn)鞒隽丝蘼暋?p> 他悄悄過去,打開安全門,就見到季嵐蜷縮著身子坐在臺階上嚶嚶地哭泣。
他什么也沒說,又輕輕地退了回來。
季嵐那天剛被主管罵過,嫌她拖了部門的后腿,她從小就臉皮薄,被他這樣劈頭蓋臉一通罵,窘得差點當場就哭出來。
等她哭夠了,從公司出來,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錯過了末班車,正在不知所措的時候,杜晨開著車停在了她面前。
他搖下車窗,沖她喊:“上車。”
那時她跟杜晨還不熟,只知道他是公司的老板,面都沒見過幾次,當然是不好意思坐他的車了,所以就婉拒著。
誰知,那天杜晨很執(zhí)拗,非要送她回去,她覺得自己再拒絕下去,就有些不識抬舉了。
杜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這樣做,從公司出來,來到停車場,坐進車里的時候,明明他已經(jīng)很累了,那時是公司創(chuàng)業(yè)初期,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他卻沒有發(fā)動車子,而是耐心地坐在車里,望著公司出口的方向,他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么,直到看見季嵐從那里走出來,他才找到答案。
坐在老板的車里,季嵐還是有些拘謹,她本就不善于和陌生人溝通,所以縮在角落里沉默著。
“工作還適應嗎?”是杜晨先打破了沉默。
“還好!”
“其實銷售工作說簡單不簡單,說難也不難,有時也需要一些技巧……”
那天,杜晨和她聊了很多,也教會了她很多,不得不承認,杜晨確實是經(jīng)商的天才,也許是從小耳濡目染的緣故。
后來,她就在這條路上一路摸爬滾打,越走越遠,直至今日,也算是他們部門的金牌銷售。
其中的艱辛,別人不知,杜晨可是比誰都清楚。
下午正上班的時候,季嵐接到了葉錦年的電話。
“我在你公司門口,方便出來一趟嗎?”
掛了電話,季嵐急匆匆往外跑,不知他這樣突然出現(xiàn),所為何事。
剛出公司門口,就看到了他的車子停在馬路對面,葉錦年看到她,從車里下來,沖她嚷著:“好好看車,慢點,不用跑?!?p> 她哪里聽得進去,腳下的步子一刻也沒停,無奈,他撒開腿也朝她奔去,幸好他身高腿長,在馬路中間拉住了她的手。
抬起手拍了拍她的腦袋,語氣不無寵溺:“怎么這么不聽話?”
她仰臉望著他笑:“我怕你著急?!?p> 他順勢揉了揉她的頭發(fā):“等你,多久我也不會著急?!?p> 她的心神稍稍激蕩了一下,幸福原來就是這么簡單。坐進葉錦年的車里,她轉(zhuǎn)頭問他:“怎么到這兒來了,找我有事嗎?”
他伸出手抱住了她,“就是想你了。”
“早上不是剛分開?!?p> “那也想?!?p> 兩人擁抱在一起,感受著彼此的溫度,聆聽著彼此的心跳,每一聲,都是為對方奏響的樂意,車外寒氣肆意,車內(nèi)暖意融融。
良久,葉錦年松開了她,轉(zhuǎn)而握住了她的手:“季嵐,我得回部隊了,一小時后的飛機?!?p> “啊,怎么這么突然?!?p> “剛剛接到電話,隊里有任務?!?p> 她知道他工作特殊,所以也沒再追問,但想到要跟他分開,她的心臟就被扯過似的疼。
“我送你去機場?!?p> “不用,我們就在這兒分別吧!機場太遠了,待會你自己回來我不放心?!?p> “不!”她望著他,囁嚅著,“我想和你多待一會兒?!?p> 葉錦年的車子在公路上疾馳,季嵐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兩人的手始終握在一起。
分別的時刻總是這么讓人措不及防。
在過去的十年中,葉錦年很少休假,這次因為受傷,也因為剛剛結(jié)束了一個案子,最最主要的還是因為季嵐,所以他申請休了長假,誰知,又忽然接到了新的任務。
他是軍人,軍令如山,他別無選擇。
機場很快就到了,兩人不得不分別,這次季嵐主動擁抱了他:,兩人久久地擁抱在一起,誰也不舍得松開。
機場廣播響起,葉錦年得登機了。
他趴在她耳邊柔聲叮囑她:“好好吃飯,不能因為嫌麻煩就不吃了?!?p> 她躲在他懷里點頭。
“別到處亂跑,有任何問題都可以給我打電話?!?p> “還有不要因為我不接電話或不回信息就胡思亂想,很多時候我都是身不由己,等我一有時間就會回復你的。”
她還是點頭,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覺得鼻子酸酸的,眼淚不停地在眼眶里打轉(zhuǎn)。
他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頭發(fā),一下一下,“我該走了。”
她松開了他,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低著頭,“你……你也要注意安全。”
“放心,我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我還得娶你呢!”
她知道他是在逗她,但她笑不出來,離別總是讓人傷感,何況是相愛的情侶。
葉錦年心里也特別難過,以往他來去自由,去哪都是瀟瀟灑灑,揮揮手,不帶走一片云彩。
可今時今日,他渾身的每一個細胞都在叫囂著:不舍,尤其是看到眼前的女孩,眼眶紅紅的,說話嗡聲嗡氣的,正努力克制著自己,他的心就酸澀疼痛。
送走葉錦年,剛走出機場,季嵐的眼淚就掉了下來。
葉爺爺?shù)乃緳C來接她,順便把葉錦年的車開回去,她怕被他看見,努力仰起頭,想把眼淚逼回去,但好像收效甚微。
手機“叮咚“一聲,進來一條信息,是他發(fā)來的,只有四個字:我想你了。
眼淚再也忍不住,奪眶而出,她回他:我也想你。
葉錦年回部隊后,他敲開辦公室的門進去,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椅子上:“我假還沒休完呢,您就把我叫回來了,我這身體還有傷呢,您老到底還有沒有人性?”
扔給他一摞資料。
葉錦年接過看起來,越看表情越凝重,眉頭緊蹙,嘴巴緊緊地抿在一起,比任何時候都要謹慎嚴肅冷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