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龍虎山宮(三)
張磊聞聲,聽李根這么說,也放下警惕。定睛一看,來人正是張鎮(zhèn),他背了一個個大大的包裹,不用說里邊肯定是昨天他們一起搜羅的東西。再看看腳下還跟著他家的黑狗“小小”。
小小瞅著一臉疑惑的張磊,沖著他搖著尾巴。
不等大家發(fā)問,張鎮(zhèn)直接說道:“我來早了,一個人呆在這里無聊的不行。小小有點冷,我就帶著它先去前邊探探路?!?p> 李根聽了,接著張鎮(zhèn)的話說:“是啊,也不知道是誰把這壩子里的蘆葦都給燒了,不然咱還能燒一堆火,暖和暖和呢!”
張鎮(zhèn)看了一眼壩子邊上燒過蘆葦?shù)幕覡a。哈哈一笑就說:“這叫野火燒不盡,春風(fēng)吹又生!燒蘆葦?shù)娜艘欢ㄊ莻€詩人!”
張磊聽著張鎮(zhèn)厚顏無恥的夸自己是詩人,和坐在石頭上的孫老漢對視一下,不由噗嗤一笑,也不揭穿他。
倒是安靜了許久的孫婧,看著張鎮(zhèn)說:“詩人?我呸!這指不定就是哪家的毛孩子干的壞事!要是一不小心燒了這千萬畝的護(hù)林,那就是要判刑坐牢的?!?p> 一聽判刑坐牢的話,還準(zhǔn)備繼續(xù)自夸的張鎮(zhèn)一下老實了許多。趕緊轉(zhuǎn)移話題,說道:“咱人都齊了,就出發(fā)吧!”
“再等等,還有一個人沒有來呢!”李根突然說了一句。
孫老漢聽了李根的話心里也是一驚,不由暗道:這小子不會是說給他爹或者他爺了吧。這怕是要鬧出麻煩了!
張鎮(zhèn)和張磊也十分詫異,異口同聲的問:“還有誰?”
李根看著他們一個個緊張的樣子,心里發(fā)毛。便實話實說:“是我妹!昨天你們剛走,我在收拾我家獵槍的時候,我妹就看見了。他非得問我,我就和她說,是要跟著你們?nèi)ゴ颢C的。她不依不饒的非要跟著去,不然她就告訴我爺爺不讓我去了。”
大家聽的重點不在他的細(xì)節(jié),一聽要來的人是李根的妹妹李珂,也都舒了一口氣。
張磊便問:“你說你沒有告訴你爺爺你要和我們一起去打獵的嗎?”
李根怯怯言道:“沒有說,我覺得快開學(xué)了,我怕我說了我爺爺不讓我去。”
張鎮(zhèn)聽著李根說話,嘴里也罵一句:“沒出息的貨。咱塬上的男人,哪個不是打獵的好手?出去打個獵,你怕個什么?再說了不是還有我和張磊在,能有什么事?”
李根好像有難言之處,聽張鎮(zhèn)數(shù)落他,他憂郁了半天才吞吞吐吐的說:“不是打獵不讓我去,我怕我爺爺知道了就不讓我?guī)е@把獵槍了。”
李根說著又指了指背上背著的槍。
張鎮(zhèn)也不看他,嘴里仍然沒有好氣的說:“哼,背個槍?你會開嗎?”
天色漸漸亮了起來。說話間,只見從村子方向走過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身影越來越近,是李珂沒有錯了!
黃土高原上雖然植被稀疏,但是在海拔高處的山上種植了千萬畝的護(hù)林。護(hù)林帶保護(hù)著這一片區(qū)域,免受沙塵暴的襲擊,也給這一片區(qū)域帶來了賴以生存的水源。更重要的是茂盛的森林也改變了這里的大氣候,就像是沙漠里的綠洲一般!讓這里艱苦的自然條件有了些許的適宜。孫老漢所說的龍虎山就屬于這片護(hù)林帶的一小塊區(qū)域。
莊稼人靠山吃山,這一片森林里生存的虎豹豺狼,自然也就成了塬頭十八莊冬天改善伙食的唯一來源。村子里的男人每年都會帶著自己家的孩子到原始森林里打一次獵。因為這是村里年輕人必須經(jīng)歷的,不會打獵的男人會被村里人瞧不起的。
本來打獵的事情是男人的特權(quán),但隨著封建社會的消逝。女人的地位不斷提高,李珂雖然是個女孩子,但性格使然。她也跟著她爸爸去了好幾次原始森林。只不過,森林里近些年早就沒有那時候的危險,打的獵物也盡是些兔子、獾之類的動物了。
長話短敘,大家等到李珂到來,也不啰嗦。檢查了一下各自的裝備就向龍虎山方向出發(fā)!
正是隆冬季節(jié),遍地積雪。景色完全和夏秋季節(jié)有了明顯的區(qū)別。大雪覆蓋了山路,一行五人一路走去,留下一條明顯的路徑。
大雪覆蓋之下,野地里的活物生活起來就非常困難了。一路走去,他們陸陸續(xù)續(xù)看到有一些被凍死的野物,尸體被什么東西撕咬過,留下一幅幅血肉模糊的骨架也分不清是什么動物。這場面讓張磊不免聯(lián)想到孫老漢說的永生之靈。
孫老漢被張鎮(zhèn)、張磊還有李根三個人輪換背著往前走,孫老漢本來體重只有不到一百斤的樣子,三個小伙子正當(dāng)?shù)昧Γ持鴮O老漢倒也不覺得累。
孫婧和李珂是同班同學(xué),雖然說兩家居住距離較遠(yuǎn),私底下沒有什么交流。但是在一個班上也是熟識,姐妹兩人不到半日就好得像一個人一樣。
張鎮(zhèn)帶著的黑狗小小,倒是顯示出與平日里不一樣的狀態(tài)。可能是在家呆的時間久了,一下子來到空曠的原野,它顯得十分亢奮。不斷的在路上撒歡。一會兒在人前便開路,一會兒又跑到后邊獨自玩耍。
五人不緊不慢,勻速前行。到了下午四點多一行人也終有走到了龍虎山的山腳地帶。
龍虎山是由龍山和虎山組成的,龍山綿長,虎山高聳。龍山和虎山的匯合處形成龍虎相爭的局面,涌現(xiàn)出一座高峰。龍山的身軀和虎山的身軀分別伸向南北兩邊,氣勢恢宏。
由于龍虎山上植被茂盛,在山下根本看不出龍虎山的地形分布要以及龍虎山的險要地勢。孫老漢來過一次,時隔二十年之久,山路上落葉枯枝遍布,要是一般人根本就認(rèn)不出山路。好在孫老漢經(jīng)驗豐富,在加上這片護(hù)林帶地勢險峻,離村子有點距離,所以人跡罕至,孫老漢讓張磊背著他站在高處,不一會兒就回憶起進(jìn)山的路。
但此時天色已晚,就算進(jìn)了山也只能等到第二日天亮了才能行動。不然夜晚在森林里活動基本就是睜眼瞎。
孫老漢指揮大家把背著的東西安置好,然后挑選了一出裸露的地面升起一堆火。準(zhǔn)備吃點東西,然后在這里扎營過夜。大家拿出在家準(zhǔn)備的干糧各自分食了一些。時間還早,大家閑坐著也是無趣,便想著打打獵,搞點事情,豐富一下野外生活。
這些人里邊,除了孫婧之外,其他人都或多或少跟著家大人打過獵,也在山里也過過夜。不過雖說如此,他們跟著大人也只是打醬油而已,沒有正真的打獵技術(shù)。不是專業(yè)獵人,打個獵物也實在費勁。
好在山里的麻雀十分多,夜幕降臨,麻雀都有夜盲癥,看不清楚。張鎮(zhèn)三人不一會兒就抓了十幾只。李根和了一團(tuán)泥巴,把抓來的麻雀一個個殺了全身裹上泥巴,扔進(jìn)火堆里烤。
就在大家等著享用自制“叫花麻雀”的時候,只見張鎮(zhèn)家的黑狗“小小”嘴里叼著一只野兔跑了過來。這野兔早就被小小從咬斷了喉嚨,小小跑過來地上滴了一溜血跡。
張鎮(zhèn)見狀十分喜悅,沒有想到這只上了年紀(jì)的狗還有這般手段。他便招呼一聲,小小搖著尾巴就奔過來。
張鎮(zhèn)取下小小嘴里叼著的兔子,拿出小刀把野兔頭割了下來扔給小小算是犒勞。然后手法熟練的將那只野兔剝皮解刨,不一會兒就穿在一根樹枝上開始了燒烤。
那個年月吃肉也算是稀罕事,只有逢年過節(jié)才能美美吃一頓。大家看著烤著的這只野兔,一個個垂涎三尺。尤其是李根,他看見這只野兔,連火堆里那些“叫花麻雀”都不記得了。
野兔比家兔肉香,主要是野兔在山野之間常年奔跑,全身大部分地方都是肌肉。嚼起來口感更佳,味道更鮮!烤了也不知多久,等到張鎮(zhèn)手里的小刀能扎進(jìn)兔子肉里的時候,大家就開始分食。
小小在一旁吃著兔頭和兔子的內(nèi)臟,不亦樂乎。五個人分吃一只野兔,一會兒工夫也吃得精光。吃完兔肉,大家才想起來火堆里還有十幾個“叫花麻雀”。
山里的食物豐盛,這是對熟悉山林的人說的。要是從來沒有進(jìn)過森林的人,進(jìn)入植被茂密的原始森林那就等于自尋死路,不要說自己找吃的,就是找到了也不能確定是否有毒,不敢亂吃。這只野兔雖然不大,但大家也算加了個晚餐?;鸲牙锏哪鞘畮字宦槿溉馑餍跃褪帐耙幌?,充當(dāng)明日的早餐吧。
冬天,正是晝短夜長的時候。下午四點一過,天黑的特別快。大家吃完兔子肉沒有多久,天色已經(jīng)很黑。一彎新月掛在天邊,無數(shù)的星星亮了起來。一起風(fēng),溫度一下子就降了下來。
孫老漢讓張鎮(zhèn)點著一根火把照明,然后把燃燒的火堆熄滅。讓張磊找來折了一些樹枝之類的東西鋪子燒過火的地上,再鋪上一層樹葉。無疑這就是今晚的“火炕”。
張鎮(zhèn)身有異能,自然不用靠著火炕取暖。其他人都按照孫老漢的吩咐睡在那張簡易的火炕上。跑了一天的小小看來也累了,就臥在張鎮(zhèn)的腳邊睡覺。
孫老漢幾人躺在樹葉上和衣而眠,身上蓋著張鎮(zhèn)家的羊皮襖。時間還早,孫老漢看著天上的星星,心情奇好,說著說著就給幾個孩子講起故事來了。
孫老漢年輕時候走南闖北,經(jīng)歷過不少事情。肚子里有數(shù)不清的奇人妙事。今天,天朗氣清,星朗月明,他講起自己年輕時候見過的一個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