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茹倚著門框,雙眼迷離地望著來人,這張臉,和她睡夢中常常夢見地并無分別。是了,一定是夢境中,于是,她撒嬌地說:“長青,吻我!”
既然是夢中,讓她放縱一回,可好?
徐長青被這句話,深深地擊中了。他攬住她的腰肢,凝望這張百轉(zhuǎn)千回的秀麗臉龐,專注地,深情地,貪戀地吻了上去……
“唔……”靜茹發(fā)出了魅惑的回應(yīng)。
這個吻,持續(xù)了很久,兩個人都各自沉浸在自己營造的夢幻中,貪婪地享受著,不愿意醒來。
電話鈴聲不識時務(wù)地響了起來。兩個人驚醒,分開了。
是徐長青的電話響起來的,還好音量不算大,他看都未看,毫不猶豫地按了靜音。他恨極了這個電話。他的夢,他還不愿意醒來。
“長青,你太壞了,你還不肯離開啊。你還要在我的夢中多久?。俊膘o茹依偎在他懷里,醉眼朦朧,夢囈般地低語。
“靜茹,是我,你沒有做夢!”他憐惜地撫摸她泛紅的臉頰,還有被他欺負的紅腫的嘴唇。
靜茹笑得極為燦爛,一手抓住了他的手,“長青,長青,你是,是不是,也舍不得我啊,所以,你想在我的夢中多待一會兒??!”
“是,我舍不得你!”他心疼地順著她的話說,“靜茹,你不知道,我有多想你!”
“是嗎,你會想我啊,我,我,可我,好恨你??!好恨你……”
靜茹笑中帶淚,一滴滴滑落雙頰。
“靜茹……”
“你,你走吧,不要再來招惹我了,去……去找你的范,范美人吧!”
靜茹用盡全力,去推開環(huán)抱自己的身軀,可是收效甚微,這個身軀還是緊緊地摟著她,不可能撒手。
徐長青聽著她飽含責(zé)備和醋意的話,心都揪在了一塊,將她摟抱地更緊了。
“靜茹,靜茹,你聽我說,五年多前,你看到的是個誤會,我和她真的什么事都沒有,我們從來就沒有一點關(guān)系。你誤會了,你誤會了?。∧惝?dāng)年為什么不能聽我解釋呢!”
“靜茹,靜茹!”他又呼喚她的名字。
靜茹靠在他的胸膛上,已經(jīng)瞇上了眼睛,臉紅得如煙霞一般美麗,掛著兩道淚痕。
“靜茹,你聽見我的話嗎?”他試圖叫醒得她。
可是她好像睡著了,睡得很安心,很香甜,很幸福。他縱然有萬語千言想向她訴說,也不忍心將她叫醒。
睡吧,寶貝,安心地睡吧,我會守護著你的!
徐長青將靜茹抱進了臥室,給她脫去了鞋子,脫去了外套,小心翼翼地平放在床上,蓋上輩子。又擔(dān)心她要喝水,又去廚房給她燒了開水,然后找了杯子倒上。之后,一直陪坐在床邊。
靜茹嘴里發(fā)出一些夢囈,他把耳朵靠近她的嘴邊,想清楚一些,可是不能!他望著這張熟悉,又美麗依舊的臉龐,思緒萬千。
這一夜,徐長青留守到第二天的清晨。
靜茹一覺醒來,只覺得頭痛欲裂,渾身乏力。她動了一下身體,驚叫了一聲:“誰?。俊?p> 她見床邊趴著一個男人。
她的一聲叫,叫醒了趴著的人,一抬頭——
天哪,徐長青!
“你,你,你,怎么會在我……”靜茹環(huán)視四周,確定是自己的臥室,才道,“在我家?誰,誰讓你進來的?”
“啊,靜茹,你醒來了??!”徐長青睡眼惺忪。
他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你,你怎么會在我的家中??!”靜茹說了兩句話,覺得喉嚨痛,比喉嚨還要痛的是她的腦袋,沉沉地要炸裂了。
“原來,你什么都不記得了??!”徐長青伸出手,試圖撫摸她的手。
“你干嘛!”她嚇得移動身體,躲避他的來襲。
“喂,你這個女人,昨晚對我那么溫柔,現(xiàn)在又拒人千里之外……”
“你,你胡說些什么啊?誰,誰溫柔了?”靜茹嚇得從床上坐了起來,“我昨晚……”
她努力地回想昨晚發(fā)生的事情,她只記得她和他跳完舞后,回到桌上不停地喝酒,喝酒……再后來,她什么也記不清了,她斷片了!
“那,那,那……”她連說三個字,再也說不下去了。
一種恐怖的想法在她腦中冒出來:且不知他怎么到家里來的,可是他跟我同處一室,會不會我和他……
她這個想法冒出來,她根本不敢再往下想。她使勁地敲自己的腦袋,想讓自己記起一點點昨晚的記憶,好證明自己跟他什么也沒有發(fā)生,好證明自己跟他清清白白??墒?,不如她所愿,她記不得一絲一毫。
徐長青見她敲自己的腦袋,起身去阻止。
他抓住她的手,不給她機會敲打,不成想,無意中撲在了她的身邊,臉貼著她的臉,胸壓著她的胸。
瞬間氣氛異樣了,時間凝固了!
“波!”他不放過這個占便宜的機會,親了她的嘴唇,蜻蜓點水般地親過,又離開了。
靜茹呆住了,一雙大眼睛一動不動,身體也是僵硬的,一動不動。
他靜靜地瞧著她呆滯的表情,嘴角動了一下。
“怎么了,還在回味嗎!”他逗她,“看來,還是這招有用??!”
“你,你……”她詞窮了,不知道是該罵他,還是該打他,為了他的輕薄還手。
“那,我現(xiàn)在回到你之前的問題,我呢,是昨晚來的,是你把我放進來的,然后呢……”
“你胡說八道,我,我怎么可能放你進來啊,不,不可能的,你胡說,一定是你闖進來的,我,我要……”她想推開他。
他順勢圈住她,笑道:“你想干嘛?”
“我要,我要……”她又急又羞,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要,報,報警!”
他們的姿勢曖昧極了——床上,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抵在床頭,怎能不讓人遐想。所以她的臉紅得更厲害,如同火燒???,在他的眼中,這又演變成了更大的誘惑。
他自制力很強,強迫克制自己的欲望,笑著說:“好啊,你報警吧!報警怎么說呢,我們是什么關(guān)系,昨晚又發(fā)生了什么?你覺得警察看見我們這么曖昧的關(guān)系會怎么想呢?嗯?”
她怎么會想不到呢,她未必會報警啊,她丟不起那個人啊,她無疑是為了嚇唬他。可是他豈是她能嚇唬住的。
“我,我們昨晚,發(fā)生什么了嗎?”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問。
“你猜呢,孤男寡女,正當(dāng)年華,干柴烈火,能發(fā)生什么?”他笑意更深。
“不,不可能!”她叫了一聲,喉嚨疼得更厲害了,“咳,咳……”
“別激動,我先給你倒杯水去!”他關(guān)心她的身體,所以先不逗她了,下了床,拿杯子去倒水了。
她想到檢查自己的衣服,又努力的回想……
他端著水進來了。
“先喝水!”他幾乎是命令式地說。
“我……”
“怎么,需要我喂你嗎?”
她只有接過水杯,喝了起來。
他極為認真的看著她喝水。
“那個……”她喝一半,停下來說,“我的衣服是完好的……”
她想說的后半句是:我們不可能發(fā)生什么的!
他又怎么會不懂她的意思,接口道:“怎么了,我又幫你一件件穿起來的??!”
“不可能的,你,你剛剛是在床下面的……你衣服都,都……”
“那是我自己穿上的,我睡不慣你的床啊,所以睡下邊了??!怎么了,不相信嗎?你昨晚可是一直抱著我的,還不讓我走……”他開始說瞎話。
“你別胡說,我怎么可能……你這人怎么這樣不負責(zé)任??!”她急得又咳嗽了幾聲。
“慢點,慢點,不著急,再喝點水順順!”
“不要你的好心,黃鼠狼給雞拜年!”
“好吧,我真的是好心啊,我愿意為我昨晚的行為負責(zé)啊!”
“誰要你負責(zé)啊,你別說了,你趕緊走吧,我……我怕了你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喂,我說真的呢,我愿意為我的行為負責(zé)??!”
“徐長青,你這個人還真是厚顏無恥?。≌l要你負責(zé)啊,你趕緊給我滾!”她氣得拿手中的杯子扔他,水灑了,杯子滾到了地上,她又拿枕頭砸他,“我再也不想見到你了,你趕緊給我滾!”
他不躲不閃,任憑她捶打,說道:“真是口是心非的女人啊,昨晚抱著我說想我,這會又說不想見到我,到底哪句話才是你的真心話啊!還是你有人格分裂啊!看來,我從今以后還是晚上來找你吧,晚上的你更溫柔更乖巧!”
“徐長青,你說夠了沒有啊,快給我滾,趕緊滾!”她再好的脾氣和修養(yǎng)也受不了他如此的侮辱。
“好好好,我走,我走!”他唯有起身,他不想讓她氣急了傷了肝,她是他的小心肝。
想到“小心肝”這個詞,他不覺樂了。
“你,你還笑什么!”
“行了,我走了,我不敢待了。不過——”他拉長音,“我真的愿意負責(zé)任,如果懷孕……”
“王八蛋……”她也控制不住自己的粗口,抱著床上的被子,用盡全力扔向他。
他機智地閃開,出了門,說:“我先走了,一會兒公司見!”
“見你個大頭鬼!”她沖著他的后背大嚷。
一直到聽見關(guān)門聲,她才放松了,長舒了一口氣,躺在了床上,眼睛盯著天花板,呆呆地出神。
她不相信,她和他真發(fā)生了什么,以她的判斷,一定是什么都沒發(fā)生的,可她害怕,害怕有那個萬一,她不敢擔(dān)負那個萬一!
怎么會這樣,我和他怎么能同處一室?怎么能跟他那個薄情寡義的人……他說的是真的嗎?我真的說我想他了?我真的對他溫柔了?我真的抱住他不肯撒手了?難不成我真的醉的很厲害,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嗎?
秦靜茹啊,秦靜茹啊,你不會喝酒別喝酒啊,你喝那么多干嘛,你喝得酩酊大醉干嘛?。磕惆?,你啊,真是不知羞恥,不知危險!
徐長青啊,徐長青,我真是,真是擺脫不了你啊!我是造了什么孽??!
兩周后,她的大姨媽還沒有來,已經(jīng)過了兩天了,她擔(dān)憂無比,害怕無比,顧不得羞恥了,硬著頭皮去了藥店,買了驗孕棒了。回家后,她就帶著驗孕棒躲進了衛(wèi)生間,急切地打開,看了說明書后,就使用了。
一條杠!沒有懷孕!虛驚一場!
等等,過兩天還要再驗一次,才能安心吧!
第二天,她的大姨媽來了,她的一顆心才放了下來。原來是她最近情緒緊張,所以大姨媽延期了。真的是虛驚一場??!
不過,她又想到,這只能證明她沒有懷孕,并不能證明她和他沒有發(fā)生關(guān)系吧!那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自從那天早上,徐長青離開后,她在公司都是避免與他相見的,可是偏偏,她的工作需要找他,她只能硬著頭皮去他辦公室找他。
“徐總監(jiān),這是你要的毛利報表!”
“徐總監(jiān),這是我交的月度報告!”
“徐總監(jiān),這是需要您簽字的審批書!”
她不得不面對著他毒辣的眼神和變態(tài)的笑臉。她極力阻止自己想起那天的事情,可是他偏偏不叫她如愿。
“我說過,我會負責(zé)的,你別擔(dān)心了!”他無恥地擠眉弄眼。
混蛋!她心里惡狠狠地說。
“再等兩天,記得去買驗孕棒??!別忘記了!”
“你——”她氣的摔了手中的報表,轉(zhuǎn)身離去。
辦公室里,姚瑾正等著靜茹回來。一見靜茹進來,悄悄地說:“靜茹姐,怎么樣啊,徐總監(jiān)和你說什么了!”
“什么徐總監(jiān)啊,簡直就是個混蛋!”靜茹氣急敗壞地說。
姚瑾以為又是他們兩人之間從前的恩怨,說道:“呸呸呸,什么徐總監(jiān),就是個負心薄幸的臭男人!怎么了,他是不是又難為你了??!”
“沒!”靜茹心虛了一下。
“靜茹姐,其實,我和海燕都覺得,那天年會上,你和他,你們跳的舞真好??!你們像是有默契一樣??!”
“別瞎說,我那是迫不得已!以后可不許說了!”
“怎么?敢做就不敢承認??!秦靜茹,你還真是不知廉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