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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10,安西候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212 2020-09-23 01:09:08

  秦嶺,學子們無補給演練已經三天,各隊情況尚可,這日傍晚,在馮異帳內,他手持剛從長安由秘密通道傳回的消息。

  “原來如此,難怪長安許進不許出,此事帝王最是忌諱?!背烈髌?,他揚聲道:“李茶?!?p>  “將軍有何吩咐!”帳外的李茶應聲而入。

  “傳令各隊,今晚至紅蠋崖集合,明日返程,請王先生來我?guī)ぶ?!?p>  劉秀幾人還在山中,早已沒有了公子的儀表,兩人都黑瘦了,衣衫上布滿了泥漬。

  鄧禹就著旁邊的溪水,捧起一抔,大口飲下,“幾位哥哥,往年將軍帶人歷練可會這樣?”

  其中一個兵士道:“每年歷練都會有些新的內容,像這次這樣無補給野外生存確實是第一次?!?p>  劉秀沒有參與他們的聊天,凝神在聽著什么。

  “叔叔,怎么了?”

  劉秀朝鄧禹笑了一下,道:“我過去方便一下,你們等我片刻!”

  走入十多米遠的密林內,劉秀停下了腳步,一只青色的小鳥簌的飛來,停到了他的肩上。

  “小青,真的是你!”劉秀便是因為好像聽到青鳥鳴叫,這才借故過來,他熟練的取下系在鳥腿上的信箋,“辛苦你啦!”

  小青歪著腦袋,對著劉秀又叫了兩聲,仿佛道:“累死我了!”而后振翅飛走了。

  因青鳥體量小,故而它所傳之信極輕,細薄的絲絹上只簡單的寫著“長安危險汝速至臨山居”

  定是我入了秦嶺,紹淵一直找不到我,才會派青鳥過來。馮將軍突然延長歷練時間,看來也是和長安之事有關……

  待他回到幾人休息處,卻見大家在整理行裝,鄧禹見他過來,道:“叔叔,剛才將軍火焰?zhèn)饔崳裢砑t蠋崖集合,快來收拾?!?p>  當晚,所有人集結到了紅蠋崖,王安將劉秀喊到自己帳中,卻猶豫著不知怎么和他說。劉秀想了想,便道:“王兄,可是長安出事了?”

  “文叔,你竟已經猜到了!”王安有些驚訝,“今天馮將軍得到密信,長安確實出了事,他讓你先不要回長安?!?p>  “王兄可方便告知何事?”

  王安簡單的說了一下,“你劉氏后裔的身份特殊,現(xiàn)在這種時候,還是避開為上。”

  “將軍為何會幫我?”

  “馮將軍愛才,又篤定你和此事不可能有關聯(lián),不愿你被無故牽連!”

  “若我走了,可會連累鄧禹和你們?”

  “你放心吧!”

  “將軍和王兄的大恩,我銘記于心,不多言謝了!”劉秀對著王安深深的行了一禮,“為了避嫌,我不方面去謝將軍,還請王兄替我轉達,我今晚就走。”

  劉秀向鄧禹簡單的解釋了一下,連夜出了秦嶺,直奔河南郡。

  馮異次日按計劃將學子們帶回長安,劉秀離開一事并未引起大家的注意。

  卻說柳辰順利入得甄邯府中,夏先生的拜帖果然管用,甄邯對柳辰甚是客氣。

  柳辰將左家之事細細告訴了甄邯,又雙手把追封左毅安西候的圣旨和左夫人的信箋奉上。

  甄邯盯著兩件東西看了許久,方道:“左家小公子派你來找我,所謂何事?”

  “兩位少爺在大邑舉步維艱,可他們終究是左家僅存的血脈,將軍當年以身成壁,護益州無恙,時任大司馬的今上追封將軍為安西候,如今少爺力單勢孤,甄大人,您可能幫幫我家少爺!”說到此處,柳辰雙膝跪地,彎腰成禮。

  “英烈后人竟也會這般艱難……既然夏先生都為他開口了,我去試試吧!不過,最近陛下心情不好,我也不知結果如何。你先起來吧?!?p>  “多謝甄大人!”柳辰又深深的行了一禮,才站起身來。

  八月初十,大朝會。

  徐鄉(xiāng)候反莽導致的震動已經漸漸過去,都城之中恢復了表面的平靜。長安的劉氏一族,大多遷到了別的郡縣。

  主辦此事的司馬洪在早朝時將一應事宜匯報之后,王莽的臉色甚是和緩。

  “此事辦得不錯,司馬大人真是朕的肱骨之臣,賞奴隸一百,封邑百畝?!?p>  “謝陛下!”

  “司空大人,益州情況如何?”

  “回稟陛下,地動之后,有些災民,陛下派人前去賑災,卻不想人心不古,有些地方發(fā)生了搶糧之事,地方官員派兵鎮(zhèn)壓后,有許多刁民不受教化,入山為寇,益州多山,不易圍剿,益州牧擔心山寇與西羌沆瀣一氣,故向朝廷求援。近日來情況并無什么變化?!?p>  “十三年前西羌便曾與國內的狼子野心之輩勾結,險些破了益州,馮將軍,我記得還是你去支援的益州?!?p>  “是,當年確實兇險,益州山路崎嶇,氣候多變,應早些防范?!?p>  “好,傳旨,封馮異為平寇將軍,帶精兵五千,明日開拔,限你兩月,平寇回朝!”

  “諾,末將遵旨!”馮異跪接過內侍手里的圣旨。

  “諸卿可還有事?”

  “陛下,”甄邯出列道:“當年在此戰(zhàn)中幾乎全軍覆沒的左毅將軍,在被追封安西候之后不到兩年,左家便再無一人,我近日得知,左家還有兩個遺孤存活,請陛下垂憐,允左家后人承襲候位,以安英烈亡魂!”

  “左家?”王莽似是在回憶,“是,我記得此事……”說到此處,他突然對內侍道:“把五威將軍最近的一封信給我找出來。”

  王駿甚會討皇帝歡心,出征西域之后,除了日常的公事戰(zhàn)報,他每十日必有一封私信給王莽,所說都是自己在外的見聞趣事等,最近的一封中提了一句,左家小少爺左沐安化名紹淵涼州一游。

  故而,甄邯提起左家,他便想了起來。

  王駿來信中,對左沐安評價挺好,王莽又看了一遍信,道:“左家小公子可是叫左沐安?”

  “陛下真是神目如電,無所不知啊!”甄邯拍了個馬屁,“正是左沐安!”他順勢又把左家現(xiàn)在在大邑的情況說了一遍。

  “諸位以為如何?”

  “陛下,”說話的竟然是馮異,他幾乎從不在朝會上管閑事,只見他單膝點地:“當年陛下派我前去益州支援,我到達時,左家成年男子全部戰(zhàn)死,確實慘烈,左家守疆護土的英勇讓我敬佩,請陛下準甄大人所請!”

  王莽看了看跪著的兩人,又環(huán)視了一下眾人,撇了一眼王駿的來信,道:“好,傳朕的旨意,安西候之候位由左毅幼子左沐安承襲。平寇將軍,你平寇之后再去傳旨!”

  “諾,謝陛下圣恩!”

  “陛下寬仁,謝陛下!”甄邯亦道。

  庭中百官均道:“陛下寬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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