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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14,調(diào)查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570 2020-09-27 18:09:43

  任勛的胸口掛了個小小的木雕掛件,乃是上等木香所制,味道純粹。此掛件是他在府外最近相識的好友昨日所贈。

  兩人相識不過十余日,任勛少年天真,不知防人,交淺言深,故而為人利用。

  柳辰在他的發(fā)間和近日所穿的衣物上均發(fā)現(xiàn)了摧息凝的微量遺留粉末。

  柳辰給任勛服用的藥丸讓人渾身無力,藥效未過,他委頓于地,淚流滿面。

  “公子如何了?柳爺,你殺了我吧!我,我……”

  柳辰讓人先看好他,又和任俠一起到了紹淵屋中。

  聽了柳辰匯報,紹淵擰眉道:“如此處心積慮,究竟是何人要害左沐安?左家的仇人?利益相關(guān)者?任大哥,你怎么看?”

  “沐安,左家應(yīng)并無這種蟄伏十幾年,一心置你于死地的仇敵……”說到此處,任俠停了好一會兒,才道:“除了十三年前與黑齒氏部落勾結(jié)反漢的公孫家,只是兵敗之后,他們被滅族……難道還有余孽存世?”

  紹淵又艱難的咳了兩聲,努力忽視胸口的悶痛,“老虎剛從犍為郡回來,調(diào)查并無所得。難道還是因為偷占了左家產(chǎn)業(yè)之人,怕我不肯罷休,所以先下手為強?”

  幾人一時無言,室內(nèi)只有紹淵略顯粗重的呼吸聲。

  “害我之人必然關(guān)注我的現(xiàn)狀,若讓他們心愿得償,也許會得意忘形,自露馬腳……柳辰,因我突然舊病復(fù)發(fā),生命垂危,重金外出求醫(yī),任大哥,你去和任勛好好談?wù)?,讓他帶著木香掛件,繼續(xù)和他的新朋友相交。你們安排人暗中調(diào)查,總可以查點蛛絲馬跡的。若有人來探視我,派人暗中跟著?!?p>  “沐安,你好好休息,下面的事交給我,我一定查個水落石出,為你報仇!”

  “少爺,無憂去請張先生過來了,他醫(yī)術(shù)精深,你的病況怕是瞞不住他。下毒者有些倉促,摧息凝下了不足半月,木香需要數(shù)日方可把所有病癥都引發(fā)出來,任勛說,木香掛墜他是第一天佩戴,所以,萬幸少爺接觸木香的時間短,只是引發(fā)了你的咳喘,若再多幾日,怕是心疾都會……”

  “光憑脈象可以探查出摧息凝、木香引嗎?”

  “難,我是剛好聞到了任勛身上的木香味,又熟悉少爺脈象,這才僥幸發(fā)現(xiàn)的?!?p>  “無妨,今天診過,三日之后再請張先生來,只好稍稍利用他一次了?!?p>  一時之間,左府兵荒馬亂,多人頻頻外出。一直監(jiān)視左府的黑袍人又探查了一番,方回去復(fù)命。

  無憂還是新婚,蘇順喊他出門時,并沒有避開他的新婚妻子公孫清屏。

  張先生來左府時,紹淵已經(jīng)睡了,不知是昏睡還是累了,喉中一直有痰鳴音,呼吸急促。

  診看之后,老先生問無憂道:“是何時發(fā)病的?”

  “昨晚有些咳,今天晌午突然轉(zhuǎn)急,咳喘不止,胸口劇痛?!?p>  “以前可這樣過?”

  “不曾,公子每年這個時節(jié)都會有些咳喘,不過用藥調(diào)理,都可以壓下去,從來沒有這樣嚇人?!?p>  “唉,我上次就說,左公子體弱,要少勞累多休養(yǎng),這次突然如此急癥,還是過于憂思勞累所致?!?p>  此時,紹淵的喉間突然傳出咕嚕咕嚕的痰音,一口氣便堵住了,嘴徒勞的張開,臉上被憋得通紅。

  沒等張先生指示,蘇順已熟練的將紹淵扶起,讓他趴伏在自己的左臂上,右手握空心拳在他背心敲擊,一口帶著血絲的痰液吐在了無憂遞來的盆中。

  紹淵的右手又下意識的按向胸口,眉頭緊鎖,呻吟聲只發(fā)出了半聲,他意識清醒的瞬間便把后半聲的呻吟咽了回去。

  無憂將兩個軟枕放到紹淵背后,他勉強坐穩(wěn),便朝老大夫笑了笑:“又麻煩張先生了!”

  “公子哪里不適,細細告訴老朽!”

  紹淵放于胸口的右手微微用力,“自喉嚨到這里都有些痛,胸悶,有些喘不上氣?!?p>  老先生看了看他難看的面色,又問:“有些痛?”

  紹淵窒了窒,仿佛面前是自己的泰山大人,想到還要利用老先生,便夸張了一下病情,“刺痛,每次呼吸都如同刀割一般!”

  老先生面色沉重的又診了會兒,看到紹淵的胸口被自己用力按壓得有些青紫的痕跡,道:“已經(jīng)有人為你行過針了,處置得很好,我給你開幾副方子,再給你加上鎮(zhèn)痛安神的藥,這幾天好好休息,有情況及時找我!”

  “張先生,我家公子當(dāng)年朱果入體時,用了不少鎮(zhèn)痛的方子,一般的藥怕是沒有效用?!碧K順在旁小心的提醒著。

  老先生搖了搖頭,沒有說話。開方之后,無憂禮數(shù)周全的將人送走。

  剛回藥堂,藥童便來報,“公孫夫人身體不適,請先生入府看看?!?p>  “張先生,夫人可有事?”看老大夫收回把脈的手,公孫述關(guān)心的問。

  “無妨,夫人有些積食,又少運動,故而不思飲食,神思倦怠,服藥之后,讓丫鬟扶著在院子里走動片刻便好?!?p>  “中午我便派人去請,不想先生卻出診去了。”公孫述狀似無意的問。

  前幾天兩家才聯(lián)姻宴請過,老先生自然知道公孫家和左家是親家,便覺無需隱瞞,有些憂心的道:“唉,左家小公子突發(fā)重病,派人請我出診,所以才不在藥堂的?!?p>  “沐安病了,情況如何?”公孫述關(guān)心的問。

  老先生搖了搖頭,“左家小公子身體底子實在是弱,小小年紀(jì),咳疾來得如此氣勢洶洶,若弄得不好,怕是要再次引發(fā)心疾?!?p>  公孫述心中冷笑兩聲,口中卻道,“竟然如此嚴(yán)重,我要去探望探望。”

  當(dāng)夜,黑袍再次回稟。

  “左家并無人知道是摧息凝引發(fā)舊疾,木香接觸時間不足,并沒有致全面病發(fā),任勛在此事中的作用無人發(fā)現(xiàn),今日下午他還憂心忡忡的面見新朋友,說公子生病,之后兩天不出來玩了,要在府里伺疾?!?p>  “真是天遂人愿??!木香接觸多久可發(fā)揮最大效用?”

  “第三日,今日是第一日,那左沐安已經(jīng)去了半條命了,華仁堂的仲戰(zhàn)也被請進去,還請了好幾家的杏林圣手,我悄悄跟了幾個,說的和張先生的差不多?!?p>  “你眼光是越來越好,怎么選中任勛這個傻子的?”

  “根據(jù)丁香的消息,左沐安身邊的人我都派人接觸了,非常難接近,只有他和另一個叫張旭的沒什么城府,不過張旭話少,不易相信人,就任勛愛出府來玩,心性又熱情單純,生子這次做得不錯?!?p>  “不會被人盯上吧?”

  “主人放心,他們連摧息凝都沒有發(fā)現(xiàn),不會對生子起疑,再過幾天,就安排他去別處,萬無一失?!?p>  “好,你盯住了。對了,馮異就快來了,他比十三年前又厲害許多,三處叛亂,這么快就收服了,你們準(zhǔn)備好了嗎?”

  提到了馮異,黑袍的身體痙攣般的動了動:“主人放心,我們已經(jīng)準(zhǔn)備了好久!”

  “這次地動引發(fā)的叛亂,你們都急著要摻合進去,我說時機不成熟,現(xiàn)在信了吧!”公孫述聲音沉沉,嚴(yán)肅的問。

  “是,全賴主人深謀遠慮,我們唯主人命是從!”黑袍單膝跪地道。

  “馮異此來,只帶了十幾人,在我們的地盤,多好的機會??!無論是否成事,都可以把這事算在流寇身上,我們毫無風(fēng)險,樓七,你去安排,不可疏漏!”

  “是!”隨著這一聲應(yīng)諾,黑袍人又消失不見了。

  “唉,左沐安可不能死得太快,總要承襲候位之后才能死?。∽笠?,哈哈哈哈……你看到了沒,哈哈……”書房內(nèi),傳出公孫述得意的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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