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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深履薄

7,端倪

臨深履薄 橫溝月 2305 2020-12-06 21:39:38

  宮宴之后,伊德爾很高興,連膳夫一貫皺著的眉間也舒展了開來,得到了賜婚旨意,大事成了一半。他們不清楚清陽縣主和皇帝侄女有何區(qū)別,反正都是皇族貴女。

  劉歆卻在宴后打聽陛下突然改變心意的原因,便猜出了柯凡和左沐安在此事中的作用,有些氣急無奈。但是圣旨已出,不可更改,雖有些不順,不過賜婚只是鋪墊,關(guān)鍵還是在第二步,讓伊德爾去幽州為官!

  并非不可為,還需細(xì)細(xì)籌謀……

  柳辰已至長安,紹淵將使團(tuán)送到驛館后便回了長安的居所,見到柳辰,自然高興。

  “少爺,書泰剛才送過來的東西,你現(xiàn)在看嗎?”柳辰捧出一木匣和幾封信箋。

  紹淵的目光落在木匣上,“解憂從宮里送出來的?”

  “是!”

  紹淵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開陽毫無反應(yīng),怕是匣內(nèi)并無自己需要之物。他還是接過木匣,推開盒蓋,里面放著十幾塊古玉,有四塊玉質(zhì)極佳,非常珍貴,可惜并無天權(quán)。

  “讓書泰盡快送回去,”言及此,紹淵猶豫了一下,然后將胸口開陽取下,放到柳辰手里,“把這個帶給解憂,它會告訴解憂,天權(quán)在哪里?!?p>  “少爺,此物……”柳辰不贊同的樣子,“師傅交代,此物不可離身!”

  “我需盡快集齊勢石,也不想在長安呆太久,讓解憂盡快吧!”紹淵權(quán)衡了一下,還是放到了柳辰手里。

  書泰送來的各處傳訊,讓紹淵驚了一下。

  各地暗暗在流傳一條讖言,“劉秀當(dāng)為天子”!

  經(jīng)隱在各處的自強(qiáng)院弟子探查得知,近大半年來,不知從何處流出此言,在貴族圈中暗暗擴(kuò)散。

  劉秀?文叔!

  此言會不會讓文叔陷入萬劫不復(fù)?

  他迅速提筆,給還在宛城的摯友寫了信,將讖言之事告知,讓他謹(jǐn)慎避禍。

  “柳辰,備馬車,我要去甄府。”

  “晚上去叨擾,是否合適?”

  “有些急事!”

  到甄府時,已是戌時中,甄邯還在書房,聞得小師弟前來,有些訝異。他今日另有公干,并未曾出席宮宴,難道……宮宴上有事?

  兩人并未寒暄。

  “師兄,我記得你有一卷《山海經(jīng)》,借我一閱!”

  甄邯雖不明所以,但并未推辭,將珍藏的書籍取出,此《山海經(jīng)》乃是漢哀帝在位時賜予甄府,是由專人從原本全冊臨摹而來。甄邯一直視若珍寶,兩人下棋之余,曾經(jīng)一起看過。

  紹淵打開,并未細(xì)讀,直接找到了編撰者的名字。

  竹簡上赫然寫著:“臣劉秀敬呈皇帝陛下御覽,建平三年(公元前4年)?!?p>  一個疑惑終于解開,原來如此!

  甄邯見他只看了一眼便又合上,臉上的神色卻更為凝重,忍不住問:“沐安,究竟怎么了?”

  “此籍何人編撰?”

  “國師劉歆和其父劉向共同編撰?!?p>  紹淵又將竹簡翻開,指著姓名道:“他曾名秀,師兄可知?”

  “陳年舊事,他原來確實(shí)叫秀,早就改成歆了,這個《山海經(jīng)》是他早年所呈,所以用了老名字。這有什么問題嗎?”

  紹淵沉聲道:“師兄可知……近來民間流傳一個讖言?”

  “沐安也信這個?”甄邯不以為然的道:“陛下登基前,頗熱鬧了一陣,到處都有讖言降世,真假難辨,甚囂塵上,這幾年已經(jīng)安靜了好一陣了,怎么,又有什么讖言不成?”

  “我得到消息,約半年來,各處開始悄悄流傳‘劉秀當(dāng)為天子’,師兄覺得是偶然?”

  “劉歆?”

  “我并不知劉歆又名劉秀,但又依稀記得在你這里見過這個名字,故而夜間相擾?!苯B淵頓了一下,又道:“索倫使者突然來朝,從長相到語言都讓人心生疑竇,奇怪的是,劉歆卻會索倫語,又力指伊德爾是陛下的貴人。師兄今日沒有參加宮宴,索倫使團(tuán)在殿上表演了索倫國舞,可我覺得,那個舞蹈和東胡的節(jié)慶舞蹈有相似之處?!?p>  “東胡?”甄邯睜大了眼睛,“他們的長相,我覺得就是東胡附近的特征,難道……他們是東胡人所扮?劉歆想干什么?不可能啊!他深得帝心,女兒又是太子妃,幼子也在陛下身邊……”

  “我也想不明白,今日陛下將清河候之女封為清陽縣主,賜婚伊德爾,不知之后會如何發(fā)展,還請師兄關(guān)注此事?!?p>  “感謝沐安了,我明白此事重大,必然不會懈怠,我會看好他們,不會讓他們陰謀得逞。”

  次日,“開陽”和送出的一堆古玉又到了解憂手中,原來自己是白白的開心了幾天,公子所需并不在其中。

  護(hù)了公子十七年的“開陽”安靜的躺在自己的手心,解憂更覺責(zé)任重大。隨著玉一起送入的密信中說,若五日還無所得,也必須將開陽送出,否則對公子不利。

  解憂揚(yáng)聲道:“梔子,去膳房拿些食材,我要為陛下做個羹湯?!?p>  巳時末,王莽在書房中批閱各州奏報,符文前來稟道:“陛下,甄娘娘求見!”

  王莽微微皺眉,“她來這里做甚?何時也這般不懂事了?”

  “我看甄娘娘托著瓷盅,袖子上還沾了油污,想是親手給陛下做了好吃的,這段時間來,老奴在一旁看得分明,娘娘待陛下倒是真心!”

  王莽想及甄瑧入宮以來,確實(shí)沒有向自己求過什么,也一直省心,便道:“讓她進(jìn)來吧!”

  解憂托著才出爐的參棗鹿筋羹入了書房,臉上是獻(xiàn)寶般的欣喜,“陛下,妾今日做了鹿羹,終于成功了,陛下嘗嘗可好?”

  王莽還留有的一點(diǎn)點(diǎn)不快在解憂毫無保留的雀躍神情下如薄雪般消融,他的心頭有些暖暖的,身居高位多年,見多了虛以委蛇,心有所圖,此時見著這樣的甄瑧,冷硬的心就柔軟了下來。

  “瑧瑧這般能干啊!”

  “陛下,”解憂將手中湯匙送入王莽口中。

  王莽下意識的含入口中,果然是上好的鹿筋。

  一盅不過幾口,待王莽飲盡,解憂又取出幾塊玉佩,有些害羞的遞給他,“陛下,這是您賜給妾的,妾刻了幾塊,借花獻(xiàn)佛,還望陛下笑納?!?p>  “瑧瑧果然能干!”王莽取過一塊雕了個壽字的古玉,雖有些稚嫩,卻不失拙趣。

  “陛下,妾……”解憂不好意思的住了口,抬起小鹿般的眼睛看著王莽,懇求道:“陛下再賞妾幾塊可好?符公公上次給妾的,有大半都是有花紋的,不好雕呢!陛下許妾換幾塊好不好?”

  王莽見小姑娘今日這般做小伏低所求不過是幾塊玩物,也不放在心上,反而覺得可愛單純,便道:“符文,你帶婧娥去庫里轉(zhuǎn)轉(zhuǎn),讓她挑些合心意的。”

  解憂雙手抱住王莽的左臂,開心的晃悠著:“謝謝陛下,您愛什么花式的,妾學(xué)了好雕來送給陛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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