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林山各個入山口果然都有兵士把守,嚴(yán)禁人員入山。紹淵他們在外圍轉(zhuǎn)了會兒,便準(zhǔn)備回程。
老虎打探回來,細(xì)細(xì)的向紹淵稟告。
去年秋初,山中突發(fā)怪事,不少村民在山上失蹤,現(xiàn)場留有血跡和身體殘骸,這種情況愈演愈烈,各村落都有失蹤村民,幾個村長聯(lián)合上情,請求江陵長解決此事。江陵府隨即出了懸賞令,自各地募得近百名高手,協(xié)同入山,卻依舊一去不返。
南郡郡守得知此事,派兵協(xié)助江陵,共派八百名裝甲齊全的兵士入了綠林山,隨后三日,天降異象,綠林山上霧氣彌漫,有十?dāng)?shù)頭飛翔的猛獸出沒,時而噴火,時而吐水,它們身形巨大兇惡,竟是無人認(rèn)識,同時還有極為慘烈的哀嚎聲自山的各處傳出。此種異像前后歷十余日方漸漸平復(fù),八百兵士卻自此沒了消息,江陵長令原來居于山中的十幾個村落都遷了出來,隨后便封了山。
看似景致秀麗的綠林山竟然有這樣的奇事。聽完老虎匯報,紹淵陷入沉思。
從未在典籍中看到綠林山乃至整個南郡有過這樣的怪事,但凡有怪獸傳說的地方一般都極為偏僻,或者極為險峻。而綠林山既不高,也不險,自古以來都有村落在山里分布。
“是否是村民以訛傳訛,夸大其事?”
“我打聽了不少人,眾口一詞,言語間仍心有余悸。而且,飛獸噴火和慘叫哀嚎的現(xiàn)象直至今日仍然會時不時的出現(xiàn)?!?p> “竟有這樣的事?”紹淵又想了一會兒,實(shí)在無法想明白,“老虎,你帶兩人留下,如果再有這樣的事,你將所見異像繪制出來,再仔細(xì)記下發(fā)生異像的時間,當(dāng)時的天氣、光照、風(fēng)向……所有你能記下來的都記住,認(rèn)真辨別與平時有何不同。另外再秘密查訪一下遷出的村落,他們的人數(shù)可有出入?!?p> “是,公子!”
回程的馬車上,紹淵仍眉頭緊鎖。鑫云用指腹在他的眉心輕撫,“阿淵何必自擾,此時信息不足,不要多想了,等老虎他們有了消息再考慮吧!”
紹淵將鑫云的手握住,拉到了自己膝上,“好,我不多想,只是總覺得有些蹊蹺,好像是有一股力量不讓人入山一般。按村民們說的,前前后后有近千人不知所蹤,既有武藝過人的江湖游俠,又有裝備齊全的朝廷軍隊,他們難道真的都死于異獸之口?
我們一入南郡,便一直被人跟蹤,在綠林雅軒之中,也有人監(jiān)視,這里究竟有什么秘密,需要對我們這樣的外來者如此防備呢?
還有那個別院,這半個多月來,只進(jìn)不出,運(yùn)進(jìn)去的東西足以將它裝滿了,這里面究竟有什么乾坤?”
鑫云將手爐添了新碳,塞到了紹淵手里,無奈的撇了撇嘴,這個人一旦有事便是如此。
已過午膳時分,離綠林雅軒卻還有一段路程,他們便在一間看著不錯的酒樓外停了車。
雅間在二樓,可俯瞰漢江。樓梯才爬了一半,卻突然聽到一個驚喜的聲音:“淵弟!”
紹淵聞聲,驚愕抬頭,“明達(dá)!”
兩人未及再說,有一個渾厚洪亮的聲音已在陰識的身后響起:“陰老板在江陵竟有舊識?若能提前知悉,就可有幸和貴友共進(jìn)午餐了!”
鑫云對著陰識微微一福,“見過兄長!”
“張老板,我們……”陰識只說了半句,便被打斷。
“既遇故友,當(dāng)把酒言歡,走走走,還是到雅室再敘話吧!你的朋友,自然也是我的朋友,讓我稍盡地主之誼可好?”此人極為熱情,言語間透著隱隱的霸氣,極易掌握主導(dǎo),卻不讓人反感,他邊說話邊向紹淵含笑點(diǎn)頭。
在二樓待客的小二非常機(jī)靈,小跑著過來輕聲道:“張爺,三樓的聽濤閣已布置妥當(dāng),是本店最雅致的房間,各位雅客請移步?!?p> 陰識看了看紹淵,紹淵微微頷首。雖然心里并不愿讓人知道自己的身份,不過此時若是裝不認(rèn)識才更會讓人起疑啊。
陰識和紹淵并排而行,邊走便低聲道:“已過了午時,你怎么還沒用飯?柳辰,你就是這樣照顧你家少爺?shù)???p> “有些事,誤了時辰,你不要怪柳辰!”
……
張老板聽著兩人對話,心中暗忖:“聽這口氣,像是兄長或者長輩?。‰y道他也是陰家少爺?沒聽說陰家有這樣的一個人??!”同時吩咐小二道:“去將店里精致拿手的菜都上一份過來,動作要快,不要餓壞了貴客!”
“是!”小二將客人讓進(jìn)了聽濤閣,內(nèi)里有一個十四五歲的小丫頭跪坐奉茶。
“陰老板,這位公子是?”
“此乃舍弟陰紹淵,之前一直在外游歷,我也是許久沒有見他了,沒想到竟會和他在江陵相遇,這是他的夫人?!?p> “幸會,幸會!”紹淵和鑫云均行禮道。
“這位是江陵張家家主,生意遍布南郡,我此次過來,便是和張老板來談合作的?!?p> “鄙人張霸,陰公子幸會!”他踏前一步,對著紹淵一抱拳,他個子極高,虎背熊腰,并不像個生意人,倒仿佛是一個將軍。
紹淵亦抱拳回禮,微微抬頭與其對視,卻在一霎那間腦中如被巨錘猛擊,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