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兩人談話間,他們的身后便傳來了一陣洪亮而熟悉的聲音:
“店家給我來一碗餛飩,一份炒羊肉,再加一瓶上好的女兒紅!”
“好嘞~客官你稍等,一會兒我就把酒食給您端上去”
店家掌柜聽見有吆喝聲,也趕忙上前,收拾出一張干凈的桌子,讓那客人先行入座。
秦羽寒往來人的方向一瞧,頓時嚇了一跳,好家伙,這來人并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說書的老先生,也不知道為什么這說書人為什么突然跑的這么快,一會兒的功夫居然就趕上來了。
不過一切都還好,那個說書人并沒有往他們這邊瞧。
他的手中捧著一本老舊書籍,正津津有味的一邊看書一邊吃食,每看一頁便念一句他們聽不懂的詞句,身姿體態(tài)盡顯出一副讀書人的模樣
若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定會認(rèn)為這就是一個喜讀詩書的鄉(xiāng)野先生。
不過光聽他念的那些詩句,剛開始還是挺正常,聽著聽著,這味道似乎也變了,珺瑤的心里面就是“咯噔”一下。
要說道祖陳、湯,堯、舜、禹、皇之流那倒是膾炙人口,人盡皆知,被一個讀書人念出來也沒什么不可思議的地方。
可是接下來他念出的那些人名卻是顯得生疏許多,古籍之中并沒有特別明細(xì)的記載,估計只有珺瑤這種活了上千年的人才會記得那么一點點。
再繼續(xù)聽他念下去,珺瑤雙手不由得一陣哆嗦,聽了這么久,直到現(xiàn)在她才察覺出來,這個說書之人根本就不是在念什么詩句。
他倒是更像是在讀她的生平經(jīng)歷,從出生到現(xiàn)在,無論是事件發(fā)生的時間還是順序,竟與她記憶里的分毫不差。
聽到此處,珺瑤再也無法淡定下去了,急忙向那人望了一眼,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不認(rèn)識這個人。
察覺出事情不太妙,她趕緊從懷里掏出一錠散碎銀兩放在桌子上,高呼了一聲:“掌柜的結(jié)賬”拉著秦羽寒就匆匆向門外跑去。
見她們走的如此匆急,客棧掌柜的也趕緊過去拿起銀子數(shù)了一下,發(fā)現(xiàn)不少,反而多了,也是一陣疑惑不解。
哪知二人剛剛走出客棧,客棧里面那名說書人也喚來了掌柜的結(jié)賬。
掌柜的撓撓頭,有些為難的說道:“客官,您這菜還沒上齊呢?”
說書人從布袋中掏出幾錠銀兩便放在了桌子上,笑了笑,說道:
“無妨,無妨,飯錢自然是不會少你的”
見他似要追上來,珺瑤腳下的步伐不覺間也加快了不少,奔跑之余,還不忘時不時向后張望一眼。
說書人從客棧里追出來,身上的衣服卻如變戲法般換了另外一副模樣,變成了一身青色的道袍。
只見他此刻一只手上還提著一塊擺攤算命用的帆布,上面寫著一句對子:
“上知天理天下事,下覺地文地上書”
看到這個神神叨叨的人的確是沖著自己而來的,珺瑤現(xiàn)在也顧不得狼不狼狽了,拉著秦羽寒就是一陣狂奔。
秦羽寒雖然心里也害怕,但他也知道,這個說書人可能就是沖著自己手中那個木鳶而來的。
猶豫了一會兒,他還是把那只木鳶緊緊的捂在自己的懷里,畢竟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對這個小玩意兒心生喜歡了。
雖然她倆奔跑的速度很快,那說書人只是平時那般緩步前進(jìn),但是無論他們怎么跑,與說書人的距離似乎一直都未變,似乎是中了某種障眼之法。
也不知道這樣跑了多久,兩人便轉(zhuǎn)進(jìn)了一片隱秘的山林之中,此時秦羽寒已經(jīng)感覺自己的喉嚨都要冒煙,雙腿仿佛就不是自己的了。
可那個說書人并沒有要放過他們的意思,他們一路跑,他就一路直追,不一會兒也跟進(jìn)了山林里面。
惶恐之間,珺瑤見自己似乎跑不贏他,便一路奔跑,一路向四周大叫:
“妹妹救命……妹妹救命”
也許是聽到了她的呼喚之聲,原本萬里的晴空突然間就變得風(fēng)沙大作,地上的落葉被吹起四五米高,一團(tuán)團(tuán)濃煙從樹林之中彌漫而出,看這氣勢,也怪嚇人的。
待煙霧退去,一條十多米長的大綠蛇嘶牙出現(xiàn)在道路中央,它尖牙利齒,口中還吐著腥氣逼人的信子,生生阻擋了那說書人的去路。
要是一般人看到如此嚇人的景象估計早就昏厥過去了,可那個說書人明顯不像是一般人。
只見他把手中的帆布往道路中間一插,也停下了腳下的步伐,眉宇之間透露出一股浩然之氣,撫須而笑,說了一句“道法自然~”便在原地影遁而去…………
那條大綠蛇在說書人離去的地方轉(zhuǎn)了幾圈,確認(rèn)他的確是走了之后才回身,變成了一個人首蛇身的妖精,安慰著驚魂未定的兩人。
兩人又如此走了一段路,等他們回到屬于自己的那個破木屋的時候,已經(jīng)接近午夜時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