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活下來的人都已然明白,這丹爐是用人來煉丹,更確切地說是用生機(jī)和氣血來煉丹,所以這里不光只是人族的骨骸,還有各種妖獸野獸的。
人族為先天靈長類種族,擁有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是最契合天道的種族之一,所以,用人煉丹是最優(yōu)的選擇。
“邪道,絕對是邪道!用生靈的生機(jī)和血肉來煉丹,亙古未聞!亙古未聞!”李師師義憤填膺道:“此等邪修手段煉出來的東西只會霍亂世間,請諸位務(wù)必勠力同心將這丹藥摧毀。”
王子瑜自然是附議李師師的話,而那個嵐京門的弟子則是看向孟浩,孟浩的態(tài)度才能決定他接下來該怎么做。在孟浩還在考慮之時,離火幫的吳皓直接跳出來反對李師師。
吳皓:“師師學(xué)姐當(dāng)真是浩氣凌然,雷霆神威,儼然是正道魁首?。∥译x火幫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唯利是圖的小人,我吳皓更是小人中的小人,如此天大的機(jī)緣擺在眼前,我這個小人可舍不得??!”
李師師神情厭惡道:“你莫不是忘了與你一同進(jìn)來的離火幫門人,他們都死在了這里,他們的血肉和遺骸只怕此刻也成了這丹藥的養(yǎng)分,你就如此無情耶?”
“哈哈~”
吳皓輕蔑道:“李學(xué)姐可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我剛才就說過了?!眳丘┩nD一會兒,一字一句地說道:“我、是、一、個、小、人,一個唯利是圖的小人啊!哈哈~”
“你……”李師師面容上不光有著厭惡的表情,眼中更是閃過一股殺氣,她進(jìn)入修行也有多年,深知人心險惡,可今日這般一點人性都不講的還是第一次遇見,人怎么可以無情無義到這種地步。
李師師那一股殺氣存在的時間不長,但對于在場的所有人來說都能明顯地察覺到,加之李師師也并沒有隱藏殺意,故而吳皓第一時間就喚出自己的法器,做戰(zhàn)斗準(zhǔn)備。
吳皓的法器是一雙拳套,左右兩支都刻畫了符文加持,吳皓催動元氣注入,符文亮起,深藍(lán)色的元氣浮動在吳皓左右手,如兩團(tuán)搖曳的火焰。
李師師冷哼一聲,手腕輕轉(zhuǎn),一柄青翠長劍赫然在其手中,青翠長劍一現(xiàn),李師師周身一道平面水紋若隱若現(xiàn),遠(yuǎn)處看去,李師師仿佛此刻身處一處平靜的湖水之中,如芙蓉在水,令人悸動。
眼看雙方大有大打出手的趨勢,王子瑜立刻攔在李師師身前,好言相勸道:“師師學(xué)姐切莫動怒,眼下還是脫離此地才是要緊之事。”
與之同時,那名嵐京門弟子向著孟浩身邊靠近,這幾人若真是打起來,自己還需得找棵大樹才好。
“喲!”
吳皓語氣略帶挑釁道:“還說你們兩個沒有一腿,都這么護(hù)著了,看不出來你們鏡水門表面上講究清心寡欲,背地里卻是專干偷男人的事?!?p> 王子瑜:“住嘴,你莫要隨意污蔑。”
“嗖~”
一道劍光劃過王子瑜左側(cè),直接劈向還在滔滔不絕的吳皓。
“鐺!”
吳皓雙拳交叉一擋,劍氣頃刻消散。
下一刻,吳皓兇相畢露,調(diào)動周身元氣,一道屬于元丹境后期的威壓瞬間爆發(fā)。
“哼~”
李師師冷哼道:“你還真是能夠藏的,從未聽說過離火幫還有你這一號元丹境后期的人物?!?p> “哈哈,我們這種小角色平日里哪能入得了師師學(xué)姐的法眼,高高在上的人物看著腳下的螻蟻突然爬的和自己一樣高的位子,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呢?”
李師師雙眸寒光,左手兩指輕輕地劃過青翠劍身,說道:“不過是稍大一點的螻蟻罷了,還不是一劍斬之?!?p> 言罷,李師師周身的水紋一震,下一刻平靜的水面突然變得沸騰起來,一道同屬于元丹境后期的威壓從她身上散發(fā)出來,較之吳皓的威壓不知要強(qiáng)上幾分。以此判斷吳皓當(dāng)是才入元丹境后期不久,在神識強(qiáng)度和威壓上要差李師師一截。
孟浩心中竊喜,一旦動起手來,他們?nèi)吮囟ㄏ萑攵蛞坏木置?,自己正好做壁上觀。孟浩正在得意之時一道破空聲在他耳邊急速響起,憑借多年的戰(zhàn)斗經(jīng)驗,一把將身旁的那人拉過來替自己擋下偷襲。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那個嵐京門的弟子沒有做出任何反應(yīng),自己的性命便已經(jīng)枉送,原本還想找棵大樹傍一傍,卻不知大樹只會搶奪他的養(yǎng)分。
原本漆黑的荊棘條此刻已經(jīng)變成了血紅色,就像血色的蛇在人的肉體中纏繞穿行,讓人好不惡心。
孟浩沒有絲毫猶豫一掌拍開死去的那人,急退數(shù)丈開外,不等孟浩身形停穩(wěn)后腦勺又是一陣突兀的破空聲,想要再度閃避已經(jīng)來不及了,孟浩意念微動,體內(nèi)海量的元氣如山洪暴發(fā),硬生生震退襲來的荊棘。
孟浩這邊聲響巨大,王子瑜三人同時轉(zhuǎn)頭看去,只見孟浩左右逃竄狼狽不堪。
戰(zhàn)意正濃的三人這才注意到周圍的變化,整個丹爐的底層火焰滔天,被倒吊在空中的腐尸和骨骸一具具排列有序地丟進(jìn)各種顏色的火焰中。
那些沒了骨骸的荊棘條先是一陣騷亂,隨后很快就將新目標(biāo)定在他們?nèi)松砩?,先是三四根,接著是十多根。吳皓一拳轟退最先襲來的一根荊棘,非但沒有震懾到反而一石激起千層浪,眨眼間數(shù)十根上百根齊刷刷地刺來。
吳皓快速出拳,左右互補,每打出一拳,深藍(lán)色的元氣隨之打出,吳皓平均一個呼吸間打出七八拳,從遠(yuǎn)處看去吳皓就像一座雙管大炮,無限的炮彈從他的左右手上打出,每一拳都可以震斷好幾根血色荊棘。
王子瑜的應(yīng)對就比較保守,沒有大開大合的打法也沒有像孟浩那般狼狽不堪,憑借著一套身法在血色荊棘叢中游刃有余。
反觀李師師正找不到出氣的地方,本要與吳皓斗上一場,卻又突生變故,只能將這一路的徒勞、悶氣,和那些慘死的鏡水門弟子的仇恨全部發(fā)泄在這些惡心的血色荊棘上。
李師師輕聲念出一段法訣,雙眸微閉,青翠長劍立于胸前,屏氣凝神,一點微光在其眉心亮起。李師師輕喝一聲,雙眸張開,一道強(qiáng)光從她眼中一閃而過,青翠長劍劍身鳴響,劍光一閃,李師師舞動長劍在虛空中劃出一道符文,符文融入其周身的水紋中引起陣陣漣漪。
待漣漪散去不過一息時間不到,李師師手握長劍,劍尖輕點水紋,一點晶瑩剔透飽含能量的水滴隨著劍尖浮出水面。
霎時間,水滴上青色光芒萬丈,一道道能量波紋徐徐擴(kuò)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