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崩潰的防線
城墻崩塌了。
這面自班吉爾城建立以來便一直存在,無言的見證著馬基爾帝國幾百年來的風風雨雨,甚至在經(jīng)歷了一晨一夜的艱苦戰(zhàn)斗以及投石車的狂轟濫炸之后仍然屹立不倒的守望者,忽然的崩塌了。
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事?
不管是在遠處觀望的守護者小隊還是剛剛站起身來的將軍心中都不免浮現(xiàn)出這個疑問,可不等他們得到一個像樣的答案,憤怒的吼聲便再度回響在班吉爾城的上空。
是被感染者,它們卷土重來了。
......
真是驚人的破壞力。
艾瓦爾滿意的看著眼前由他親手造成的一切,對于那些整天神神叨叨,躲在房間里搞著一些奇怪研究的巫師究竟掌握了怎樣的力量又有了一個新的認知。
如果這等力量讓那些無知的平民和那些底層的貴族們看到,想必他們一定會感到不可思議,并對此奉為天神吧?艾瓦爾不無惡意的想到。馬基爾帝國的高層和底層之間的差距已經(jīng)宛若天塹,巫師們奉行的隱秘主義使得絕大部分的帝國人對于這些神秘的存在一無所知,更不清楚如果將巫師們的力量徹底公布于世并用于日常生活當中之后,會給這個古老的帝國帶來怎樣一個翻天覆地的變化。帝國的高層們忙著確保自己手中的權(quán)利不會被巫師們分走,而巫師們則忙著確保自己所掌握的知識不會向外泄露,至于普通的民眾?沒人會在意他們的想法。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們已經(jīng)不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了,巫師的世界瑰麗而神秘,而普通人的世界卻只有無盡的被壓榨和紛爭。
賴以為豪的城墻在巫師們的強大造物下簡直如同嬰兒一般無力,失去了最重要的一道防線,在爆炸中損失慘重的守衛(wèi)軍們再也無法抵擋潮水般的死體,只能在將軍的命令下疲憊的撤退,那散亂的陣型和麻木的表情無不說明這一次撤退與其說是撤退,倒不如說是潰敗要更為的準確。
他們已經(jīng)不可能再被重新集結(jié)起來了。
躲藏在堅固的城墻和血肉組成的防線之后的貴族終要面對他們所一手鑄造的惡果,仿佛是要報復之前被放棄的怨恨,慘遭殺戮并被轉(zhuǎn)化為被感染者的無辜民眾如同地獄中的惡鬼一般席卷進了班吉爾城的內(nèi)城當中,用無意義的嘶吼告訴這些自命不凡的內(nèi)城人們:它們回來復仇了。
面對毫無理智的被感染者,從小便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內(nèi)城人們卻也并非沒有還手的余地。往?;筐B(yǎng)在家中的侍衛(wèi)和仆役們此刻便發(fā)揮了巨大的作用,除了一些倒霉蛋住在靠近城墻的位置而被第一波最兇猛的人潮瞬間攻破大門并遭到屠戮之外,剩余的貴族至少都還可以通過加固自家的大門來延緩一下自己死亡的時間。
在死亡的威脅下,侍衛(wèi)和仆役們紛紛爆發(fā)出了驚人的潛力,他們找來了宅子內(nèi)一切可以用來加固大門的東西,不計成本的讓本就十分堅固的大門變得愈發(fā)可靠。沒有人在意在災(zāi)難結(jié)束后該怎么離開這里的事,他們只知道,如果大門不夠堅固從而被突破,那么宅子內(nèi)的所有人都會死的很慘。
就像那些被擋在城墻之下的平民一樣。
......
阿爾比安忽然睜開了雙眼。
一般來說,一個有經(jīng)驗的巫師在繪制巫術(shù)法陣的時候都會保持一個全神貫注的狀態(tài),像這種需要操作者使用精神力來全程精細操作的工作,一個走神很有可能就會導致前面的努力全部報廢。阿爾比安成為一個巫師已經(jīng)過了一段很長的歲月了,像這種只有初學者才會犯的低級失誤會出現(xiàn)在他的身上,實在是一件令人感到奇怪的事。
“怎么了?”
感受到阿爾比安的異常,坐在老巫師正對面的比奧萊特也停下了正在進行的工作,同時朝老巫師投來了一個有些關(guān)切的眼神。
“阿爾比安大師,你感受到了什么嗎?”女巫接著問道。
相較于一身灰袍的老巫師,身穿一身紅色法袍的女巫便要顯得格外的絢麗奪目。她的衣著高貴而得體,哪怕是身處室內(nèi),潔白的臉上也依舊妝點著一抹淡妝。她看上去保養(yǎng)的很好,除了眼角處的一些皺紋之外,歲月幾乎沒有在她身上留下任何的痕跡。
面對著馬基爾帝國內(nèi)年輕一輩最出色的后起之秀,哪怕以阿爾比安的年紀也不敢多加怠慢。比奧萊特在巫術(shù)之道上的天賦毋庸置疑,年紀輕輕就追上了許多大巫師的腳步,更是深得皇帝的信任,將她派遣到班吉爾城前來鎮(zhèn)守。可以說,在不算久遠的將來,不論是巫術(shù)上可能取得的成就還是在馬基爾帝國之中的地位,女巫師都可以稱得上是前途無量,至少是一個能夠遠超阿爾比安的地步。
這也是為什么比奧萊特才是主持這次巫術(shù)法陣繪制的主角,而他只是一個在旁的協(xié)助者而已。
盡管很不甘心,但阿爾比安卻不得不承認,那些由深奧的巫術(shù)符文所組成的法陣,他已經(jīng)有些看不太明白了。
“沒什么,比奧萊特大師,或許只是我感覺錯了。”阿爾比安搖了搖頭,坦然的承認了自己的失誤。
“還是先繼續(xù)完成法陣的繪制吧。”
女巫師沒有再多說什么,她重新閉上了雙眼,回到了自己的工作當中。
時間緊迫。
......
結(jié)論似乎被推翻了。
當看到不遠處的城墻倒塌之后,不知從何處再度冒出來的被感染者大軍,守護者小隊的每一個人都清晰地認識到了這一點。
在沒有指揮者的情況下,這些沒有理智的野獸再度完成了集結(jié),這也預示著先前陌寒和溫妮蒂爾的猜想是錯誤的,那個隱藏在幕后的敵人似乎并不需要身處現(xiàn)場也能夠指揮這些被感染者的行動,這也意味著敵人可能的活動范圍再次加大,搜尋任務(wù)的難度再度攀升。
“我覺得我們需要換一個思路了。”
正當陌寒和溫妮蒂爾沉默不語的時候,陳燁似乎有了一個新的點子。
“你想怎么做?”陌寒問道。
“那個隱藏在暗處的敵人顯然不想與我們正面交戰(zhàn),剛剛的行動也證實了這一點。”陳燁一邊在腦海中構(gòu)建著整個計劃的步驟,一邊飛快的說出自己的想法?!拔覀冋鏇_擊被感染者的陣線,而那個幕后黑手的反應(yīng)卻是任由我們破壞了投石車,然后掀開了自己的另一張底牌?!?p> “那個能引發(fā)爆炸的東西。”陌寒飛速的補充道。
“沒錯?!标悷羁隙ǖ狞c了點頭。“他很聰明,因為這樣一來他就避免了與我們正面交鋒的境地,但是這同時也在無形之中暴露出了他的一些信息,那就是他一定是城防軍中的人。”
“因為只有守軍中的人才可以在所有人都不知曉的情況下引爆那個爆炸物,將半面城墻給炸塌?!蹦昂腥坏狞c了點頭。
“沒錯?!标悷钌钗豢跉猓缓蟛沤又f道。
“所以我們依舊保持原有的計劃就行,但是我們不必在于那些被感染者們交戰(zhàn),只需要追上那些撤退的守軍,我敢確信,我們此行的目標一定就在那里。”
“只要確認了他的位置,那么我們的任務(wù)就已經(jīng)完成了一大半了?!?p> “既然這樣,那還等什么呢?”陌寒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我可是等不及要把他的頭擰下來了,讓我們出發(f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