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張子軒推了推正在床上酣睡的大嘴,喊道:“大嘴……大嘴……醒醒了,我們要出發(fā)了。”
迷迷糊糊被叫醒的大嘴,顯然還未回過神,邊揉著眼睛邊抱怨:“我這才剛睡下,就不能讓我多睡會嗎?”
剛睡下?他也真敢說!
從傍晚回到酒店,他就一直睡到現(xiàn)在,怎么到他嘴里就變成剛睡下了?
這都快要下水了,他就沒有半分的緊張?
估計,性格大條的他,可能真把此行看成是一趟普通的旅游了。
能吃能睡,這是大嘴的特性。
但在這么關(guān)鍵的時候,可不能由著他的性子來。
要是耽誤了下水時間,我們原本的計劃可能就全泡湯了。
不行,要給他來點狠得,刺激刺激他的神經(jīng)。
想到這,張子軒故意用一副哀愁的口氣對還賴在床上的大嘴說道:“我們要是出不來了,以后有的是大把時間給你睡,現(xiàn)在你就委屈點,快起來。”
張子軒的話像是一根針一樣,刺到了大嘴的敏感神經(jīng)。
他先是一愣,然后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嘴里地里咕嚕道:“閉上你的臭嘴,能說點吉利的嗎?好事都被你給說成了壞事。”
張子軒笑道:“那你就快點起來啊?!?p> “起來……起來……”大嘴雖不情愿,但好在還是從床上爬了起來。
一陣匆匆洗漱,把該帶的東西帶上,他們二人驅(qū)車來到巢湖邊。
找到停放快艇的地方,他們把車上的裝備搬到了艇上。
根據(jù)爺爺留下的資料,大約半個小時,張子軒和大嘴便來到了預(yù)定位置。
穿戴好潛水裝備,帶上需要帶的東西,張子軒不忘提醒大嘴道:“大嘴……你……”
大嘴知道他又要啰嗦了,立刻打斷了張子軒的話:“好了,好了,啰啰嗦嗦的,我會注意的……我弄好了,你弄好沒,弄好了我們就下!”
玩命的事,豈是兒戲。
更何況,他倆都是大姑娘嫁人——頭一次。
大嘴就算不愿聽,張子軒也要說:“別嫌我啰嗦,下水之后,你一定要跟緊我,千萬別散了。”
雖說他們頭頂都戴著水下頭燈,但水下畢竟能見度低。
這么大一片水域,要是粗心的大嘴沒跟上自己,那可就麻煩了。
這也是張子軒最為擔心的一點。
“知道了,知道了?!贝笞觳荒蜔┑馈?p> 一切準備就緒,張子軒和大嘴打開了頭頂上的頭燈,陸續(xù)從快艇上跳了下去。
因為是半夜,沒有陽光的照射,水下基本上沒有任何能見度。
好在他們戴的頭燈光線強勁,勉強讓他們能看個十來米的距離。
大概潛了有二十來分鐘的樣子,透過光線的照射,在左前方不遠處,張子軒隱約看見了一個一米見方的橢圓形水下山洞。
在這樣的水下,能夠形成這種洞穴,八成是因為地質(zhì)運動造成的。
所以張子軒預(yù)感,這一定是進入古巢州城的入口。
于是,張子軒示意大嘴跟著自己,并指了指前方的洞口。
大嘴順著張子軒手指的方向看去,然后向張子軒舉起大拇指,示意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倆一前一后,向山洞游去。
山洞內(nèi)部空間并不大,沒往里去幾米,便是厚厚的巖壁。
不應(yīng)該啊,難道是自己估計錯誤了?
正當張子軒一籌莫展之時,身后的大嘴拍了拍他,并用手示意他的頭頂上方。
張子軒抬起頭,透過頭燈光線的照射,才發(fā)現(xiàn)頭頂上方有著向上的空間。
至少從光線的照射情況來看,十幾米是一定有的。
那就往上游!
向上游了大概幾分鐘,他們竟然游出了水面。
沒想到,真沒想到,這里竟是一處水外洞天。
借助頭頂?shù)墓饩€,隱約可以看見,東北方向有一條幽暗深邃的通道直通前方,且一眼望不到頭。
張子軒和大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水中爬上了岸。
可正當張子軒準備拿出儀器檢測洞中空氣,看是否適合呼吸時,大嘴卻急匆匆脫掉了身上的潛水設(shè)備,大口大口呼吸了起來
一邊大口吸著氣,一邊道:“你還別說,這洞中的空氣,感覺比外面的還要好。”
張子軒無奈搖了搖頭,心想,這洞中空氣好在是干凈的,要是不干凈,甚至是有毒,那怎么辦?
你大嘴豈不就中招了!
這大嘴幸虧不是干倒斗的,不然依著他的性子,估計早就在哪個墓里翻車了。
上了岸之后,張子軒和大嘴稍微休息了一下,然后開始整理裝備。
把潛水設(shè)備放好,出去還指望著它們。
把該帶的東西帶好,像什么手電啊、指南針啊等等。
一切都弄好,張子軒對大嘴說道:“休息好了沒?休息好了,我們就走吧。”
大嘴倒是爽快:“走!嘴爺我都有點迫不及待了?!?p> 確實,碰到這種水下洞天,張子軒和大嘴都變得興奮起來。
張子軒走在前頭,大嘴跟在后面,他倆一前一后,朝著那一眼望不到頭的通道走去。
第一次接觸這種環(huán)境,大嘴的求知欲被完全激發(fā)了,一直不停向張子軒問這問那。
問問也就算了,他還不忘跟張子軒逗個悶子:“子軒,你說我們不會是進入地府了吧?要是前面出現(xiàn)牛頭和馬面,我們該怎么回答呢?走錯道了?”
張子軒笑著回道:“你就放心吧,這里絕對不會是地府!再說了,要是真有牛頭馬面,以你嘴爺?shù)墓Ψ?,還怕忽悠不倒兩頭牲口?”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密閉環(huán)境下,大嘴還能逗悶子,有時候張子軒真挺佩服他的大心臟。
又或許,他是真的害怕了,故意用這樣的表現(xiàn)來掩蓋自己內(nèi)心的恐懼。
管他呢,只要不尿褲子就成。
“哈哈……哈哈……”大嘴被張子軒這么一說,直接給逗樂了。
接著,他又對這水下空間產(chǎn)生了好奇:“子軒,你說這種環(huán)境是怎么形成的?為何在水下還能形成這樣一種獨立的空間呢?”
唉~真是沒完沒了了。
這一路上,張子軒都快成他的《十萬個為什么了》
沒辦法,張子軒只能解釋道:“因為地殼相互擠壓,從而造成局部坍塌,古巢州城正好處于坍塌部位,便造成了陷巢州的情況?!?p> 他接著道:“而隨著余震以及地殼的再次擠壓,坍塌部分的四周會向上進行合攏,從而形成一個類似于球體的密閉空間?!?p> 大嘴感到有些不可思議:“照你的意思,整個古巢州城就處在這密閉的環(huán)境之中?”
“如果我估計的沒錯,應(yīng)該是這樣?!?p> 這種水下獨立空間,形成起來非常困難,也具有很大巧合與偶然性。
可以說,這種情況可遇而不可求。
張子軒和大嘴一邊閑扯,一邊繼續(xù)往前走。
聊天讓他們放下了緊張,反倒是有著一種說不出的輕松。
走了好一會兒,他們的眼前豁然開朗,在手電光線的照射下,出現(xiàn)在他們面前的是一排排破敗的用泥土與蘆葦混合搭建而成的民房。
“終于找到了……終于讓我找到了……三千多年前的古巢州城!”張子軒興奮地一把抱住了大嘴。
而與張子軒的興奮不同,大嘴卻對眼前的一幕失望起來:“這么破敗,房子還是用泥土和蘆葦搭建而成的,這種地方能有什么好東西!”
感情大嘴以為,古巢州城應(yīng)該像故宮一樣。
這可是三千多年前殷商時期的古城,一般老百姓能住這樣的房子,已經(jīng)算相當不錯了。
“我們現(xiàn)在去哪?”大嘴說話已經(jīng)開始有氣無力。
根據(jù)張子軒爺爺留下的資料,這座古城乃是古居巢國的都城,城市的中心區(qū)域是一座王宮,所以找到王宮最為關(guān)鍵。
張子軒回答道:“去王宮?!?p> “還有王宮?”
聽到王宮,大嘴又來了精神。
“那還等什么,快走吧!小寶貝們,等著嘴爺帶你們重見天日?!惫烙?,在他的想象中,古居巢國的王宮內(nèi)應(yīng)該滿是金銀財寶。
不過,這里的情形卻讓張子軒感覺有些不對頭。
按理說,古巢州城是因為地質(zhì)運動陷入湖底的,在突如其來的自然災(zāi)害面前,老百姓應(yīng)該來不及逃跑才對。
但進入這古巢州城后,張子軒和大嘴連一具遇難者的尸體都沒看見。
雖說殷商時期距今已有三千多年,但在這樣一種密閉的環(huán)境下,尸骨不可能蕩然無存。
更讓張子軒感到不舒服的是,自打他們進入這古巢州城之后,便總隱隱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跟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