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都不是重點?!?p> 三爺爺拿拐棍在地面重重敲了兩下,吸引眾人的注意力。
他神情嚴峻的說道:“重點是他和那條蛇妖走的時候,卷走了祠堂后院那塊先祖留下來的神秘石碑?!?p> 這話一出,祠堂里所有知道那石碑重要性的人臉上都浮現(xiàn)出一抹怒容。
“石碑?什么石碑?”
許邈從未聽說過這東西,不免有些好奇,難不成老家這地還藏了件了不得的寶貝?
三爺爺微微仰起頭,面朝著正中間的祖宗排位,眼神肅穆,指引給許邈看。
“最上邊那位,就是咱家祖宗,兩百三十年前他帶著族人定居在此,才有了我們這些后輩,石碑就是他老人家留下來的寶貝?!?p> “兩百多年來,村子里從未出現(xiàn)過一次妖魔鬼怪,一次都沒有吶!其它村子哪年不因為妖異之事死幾個人?只有我們村子,從來沒發(fā)生過這種事情,全靠石碑庇佑啊!”
“可現(xiàn)在,現(xiàn)在,石碑沒了……”
說著說著,老人家氣上心頭,重重咳嗽了起來,咳得面紅耳赤,許東江眼疾手快,連忙過來幫三爺爺順氣。
“原來如此?!?p> 總算明白事情始末,許邈微微皺起眉頭。
原來重要的不是他們?nèi)搜g的關系秘密,而是被偷走的祖?zhèn)鲗氊悺?p> 能鎮(zhèn)壓護佑一地兩百多年不受妖邪侵擾的石碑,是件難得的好東西,的確不容有失,難怪兩位老人如此看重。
五爺爺接過話來,面露懇求之色,望著許邈說道:“那石碑在我們手里丟了,往上,愧對列祖列宗,往下,對不住子孫后代??!小邈兒,算五爺爺求你,幫我們把它追回來好嗎?”
一時間,祠堂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許邈身上。
前日他們就已經(jīng)把石碑丟失的消息遞往長河縣去了,想要許家派人回來幫忙,只是陰差陽錯,那送信的人和許邈等人在中途錯過,是以到了許家村許邈才知道這事。
現(xiàn)在,許邈剛巧帶著人回家省親,手下護衛(wèi)實力強橫,對于他們而言就是一場及時雨,二老也就顧不得那么多,親自拉下臉來請他這個小輩幫忙。
許邈起身正色說道:“幾位長輩不必如此,我既然回來了,那這件事自然不會坐視不管?!?p> “只是?!彼掍h一轉(zhuǎn),面色有些為難,鄭重說道:“那蛇妖開了靈智,實力非凡,我手下只有兩個二流武者,怕是對付不了那只蛇妖?!?p> “這……”
眾人神色一緊,好不容易盼來個救星,你說你沒辦法?
許邈緊接著說道:“若是不急的話,我立馬修書一封,派人回長河縣請高手過來,若是怕遲則生變,那就只能打青陽鎮(zhèn)那些人的主意了,可是二老知道,那蛇妖偷石碑有什么用嗎?”
二老一齊搖搖頭,嘆氣說道:“說實話,這石碑擺在祖祠后院兩百多年了,我們也不知道它到底是個什么東西,只知道尋常妖邪壓根就不敢靠近它十里之內(nèi),即使是那只蛇妖,也要倚仗人力,才能把它偷走?!?p> “那許翰溫為何要幫它呢?被脅迫了,還是被妖法迷了心竅?難道真的是真心實意要幫蛇妖?他當初剛從黑狐嶺回來的時候有什么異樣嗎?”許邈又問道。
說句實在話,那蛇妖若是能化形成美人,那人妖之戀還有點可能,如果不能,二者之間也能摩擦出什么感情來,那就真的不可思議了!
許東江回答道:“他那時候確實有點不對勁,整個人渾渾噩噩的,我只當他是被妖怪嚇壞了,讓他在屋里多休息幾日,沒想到他竟然被妖怪控制了心神,做下那等錯事。”
說到這里,他面露痛惜之色,到底是大哥唯一的子嗣,許東江心里也不太好受。
“嗯?”許邈心里冒出一個巨大的疑問。
“不對??!那么多人進山,就他一個人活著回來,聽起來還是被蛇妖故意放回來的,回來之后偷走石碑,然后跟著蛇妖回山。”
“那蛇妖難道早就知道村里那塊石碑的存在,又知道許翰溫是我們村里的人,所有才攝了他的心神,放他回來偷東西?”
這個問題,沒人能回答他。
誰知道那蛇妖是怎么想的!
要想知道真相,恐怕只能把那蛇妖捉回來審問一番了。
這時候,許卓爾急匆匆走到祠堂外朝里面喊道:“三爺爺,五爺爺,二公子,青陽鎮(zhèn)有人過來了?!?p> 眾人對視一眼,結(jié)束了對話,簇擁著二老和許邈一同走出去。
就在村口。
鐘子儀一人一劍,擋住了上百氣勢洶洶的武者,地面一道長約三丈的深深劍痕,明確告訴了所有人,這是一個能隔空發(fā)出凌厲劍氣的大佬,不要隨便過來!
在他身后,許家村青壯個個從家里翻出武器,嚴陣以待,擺出一言不合就要大干一場的架勢。
許邈和二老走過來,他們自行讓開一條路來。
走到最前面,許邈淡淡掃視了對面為首三人一眼。
一個皮膚黝黑的精瘦老人,一個白胖讀書人打扮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身穿鎮(zhèn)守官服的青年。
許東江望向那個面若刀削一般的冷酷青年鎮(zhèn)守,低頭諂媚笑道:“楊大人大駕光臨,真是讓我許家村蓬蓽生輝??!只是不知道大人這是辦公,還是想隨意走走,我許家村可都是良民,向來奉公守法,大人若是要抓人的話,怕不是走錯地了。”
青陽鎮(zhèn)鎮(zhèn)守楊洪瞥了他一眼,就好像看跳梁小丑一般,沒放在心上,隨即把目光轉(zhuǎn)向二老,最后停在許邈臉上,冷冷開口問道:“你是何人?”
許邈眨眨眼,很認真地回答他的話:“我是好人。”
楊洪臥蠶一般的眉毛跳了跳,聲音更寒了幾分,“我沒問你這個,我問的是你從哪里來?來這里做什么?這人是你的手下?”
他指的是鐘子儀。
許邈聽到他體內(nèi)氣血如大江一般滾滾流淌,丹田處又有強勁能量振動,知曉他是二流高手。
實力應該比他身邊那同為二流的兩人強得多,不過比起鐘子儀,乃至許卓然都要差些。
雖然不慫,但是想到可能要借助他們的力量辦事,許邈不想現(xiàn)在起沖突,于是回答道。
“在下許邈,從長河縣來,回家祭祖省親,家父許鴻金,鴻途商行是我家的生意,在青陽鎮(zhèn)上有分號,你應該聽說過吧?”
本來是偷偷回來的,但是回鄉(xiāng)第一天就暴露了身份,許邈也覺得有點頭疼。
楊洪點點頭,額頭上擠出一個刀劈斧砍似的‘山’字,話是問出去了,但是接下來該怎么做呢?前天都沒能從許家村搜出那個人來,今天他們有了靠山,恐怕更難辦。
他好像不應該這么問話的?
“大人是來找許翰溫的?”許邈問道。
“是。”楊洪眼中閃過一縷異色,點點頭,“前幾日,我弟弟等人在黑狐嶺失蹤,只有許翰溫他一人回來,我有很多問題要問他,但是,你們跟我說,他失蹤了?”
“他是真的失蹤了?!痹S邈直視著楊洪眼睛,說道。
“呵呵,你說是真的就是真的了?”
楊洪身邊那個精瘦老人突然開口,眼神陰鷙無比,看向許邈等人的目光很是不善。
“我沒必要騙你們?!痹S邈看都沒去看他,而是繼續(xù)跟楊洪說話,“因為我們也要進山去找他,去找那只蛇妖?!?p> 楊洪盯著許邈的眼睛看了半晌,終是沒能從中讀到偽裝的蘊意,微微點頭說道:“很巧,我們也要去?!?p> “不如一起?”許邈提議道。
“我不信任你們?!睏詈榈f道。
“你會信任的,因為我打算親自去?!痹S邈似笑非笑地說道。
這話一出,別說對面三人心中驚疑不已,就連自己人都面露異色。
鐘子儀更是小聲勸道:“二少爺,千金之子不坐堂,這次我們回這里主要是來避風頭的,你的安危要緊,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們?nèi)マk就是,你沒必要……”
許邈擺擺手,打斷他的話,微笑著沖鐘子儀擠擠眼,自信說道:“你好像忘了,十天前在趙府,好像是我力挽狂瀾救了你們,放心,我實力雖然不高,但是手段還是有的?!?p> 自信的源泉當然是來自于圓滿級別的天聽地察就,這門奇功用來在野外探查,實在是太強了,方圓五里之內(nèi)的風吹草動都瞞不過他的耳朵。
楊洪眉頭皺得更加厲害,說道:“我想問一下,為什么?”
許邈撿了些不重要的事情說道:“那蛇妖攝取許翰溫的心神,從許家村里偷了一件東西。”
“是什么東……”楊洪還要再問。
卻被他身邊那個中年胖子打斷了,“楊大人,這種事情還是不用打聽了,那邊那小子沒必要在這種事情上騙我們,說實話,憑他長河縣許家的實力,要滅我們輕而易舉,沒必要在這里胡說八道?!?p> “但是……”楊洪不解。
另一個精瘦老者也開口勸道:“楊大人,他們實力很強,本來我們是怕面對那蛇妖沒什么把握的,現(xiàn)在若是能借助他們的力量,除掉那蛇妖的把握可就大了。”
楊洪略微一思索:“那依照你們意思,是跟他們一起進山?”
黑虎幫幫主晁虎和蘇家家主蘇亦鑾都點點頭:“正是如此?!?p> “那明日,我們帶人來找你,一起進山殺妖!”
楊洪看向許邈。
許邈誠摯地笑笑:“沒問題。”
希望真的只是殺妖,你們不要有其他心思才好。
否則。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