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片雪花飄了進(jìn)來,燕語默伸手去接:“你看,是一片六瓣的雪花。”
張舒見她不多見的孩童模樣,心底生出一陣憐愛:“雪花不都是一個樣的么?”
“你不知道,其實雪花大多都是五瓣狀的六瓣的并不是很多見?!?p> 燕語默想起高中上自習(xí)的時候,看書看的發(fā)困的時候,便會數(shù)著玻璃上的雪花玩,北方孩子最幸運的就是屋外白雪皚皚,屋里溫暖如春了。
那時候大家都會偷偷買了糖葫蘆,直接插在窗外的雪堆里,趁著老師不在的時候吃一口,那樣的冰糖葫蘆才是真的很有味道!
“沒想到第一場雪,竟是在獄中。”
張舒伸手接著雪花,看向身旁的燕語默,她正想的出神,用手指輕輕按了下她的額頭。
“額,哈哈,是啊初雪竟是在獄中看的,也別有一番風(fēng)味了?!?p> 燕語默傻笑著,“不如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也是關(guān)于初雪的。”
“好啊?!睆埵孀诓荻焉?,將衣衫上的褶皺推平。
燕語默見狀,在他的旁邊盤腿而坐。
“一條來自大海里的小美人魚···”
“美人魚是何物?”張舒不解。
“就是上半身是人的模樣,下半身長了很大一條魚的尾巴,長得很漂亮?!?p> 她耐心的解釋著。
“原來是魚精?!?p> “額···你這么理解也可以,這條小美人魚經(jīng)常會在一片海岸上玩耍,有一天她遇到一個男孩兒,男孩兒看到她的尾巴之后并不懼怕她,還把她當(dāng)成最好的朋友。很快的兩個人都長大了,男孩兒的家人給男孩兒找了一門婚事,男孩兒不愿意娶自己不喜歡的姑娘,于是在初雪這天跑到海邊打算跟女孩兒告白?!?p> “女孩心中明白他們之間的差距,不肯見他,于是男孩便跳了海。女孩出現(xiàn)救了他,并給了他一個吻,人魚的吻可以讓對方忘記關(guān)于自己的所有記憶,男孩兒便忘記了女孩,被前來尋找他的家人接了回去?!?p> 張舒雙手交叉而握:“后來呢,這個故事有些傷感?!?p> 燕語默接著說:“后來男孩兒成了親去了別的地方做了官,又過了幾年,他的妻子因病去世,他便回到了這個沿海的鎮(zhèn)子。因為下暴雨,大浪把女孩沖到了案上,女孩被村民發(fā)現(xiàn),縣令知道了之后派人將女孩兒抓了起來??h令想把女孩兒獻(xiàn)給男孩兒,男孩見到了女孩之后能聽懂女孩的心聲,覺得她很可憐便把女孩兒放了?!?p> “雖然很不可思議但是與女孩見過兩次面之后,男孩再次愛上了女孩并想帶她逃離這個地方,而貪心的縣令聽聞人魚的眼淚可以化作珍珠,不想錯過這個發(fā)財?shù)臋C(jī)會。派了許多殺手圍剿女孩,而男孩最終為了救女孩兒被一箭穿心。而女孩兒不想獨自一個人茍活,跟隨男孩兒一起自盡了,只是人魚并不會死,女孩兒失去了以前的所有記憶,繼續(xù)生活在那片海洋里?!?p> “她雖然一個人獨活著,但忘卻前塵對她而言未嘗不是一件好事?!?p> 張舒嘆了一口氣,“這個故事結(jié)局不太好,但很符合它的開頭?!?p> “為什么?”燕語默奇怪道。
“從一開始相遇,一個是人,一個是精怪,便注定了二人不會有結(jié)局。”
張舒反問道,“如果是你明知結(jié)局如此,也會義無反顧么?”
燕語默笑了笑:“愛情本就沒有什么計較與公平,精明人才會去衡量得失,可惜我是個傻子,不試過怎么知道有沒有結(jié)局呢?”
“故事倒是新奇,以前從未聽過,小一身上確實有許多的不一樣?!?p> 張舒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咳咳,都是話本里看來的啦?!毖嗾Z默心虛的回道,難不成說是電視里看來的。
那還要解釋電視是什么,演員是什么,劇本是什么?太麻煩了!
“小一,之前你幫我采草藥的時候,拾到的那塊令牌還記得么。”張舒說道,“可在身上?”
“等下,我找找。”燕語默在腰間找了找,拿出一塊玉佩,“你說的是這個么?”
“天亮之后他們應(yīng)該會來提人,記得到時候把玉佩單獨拿來縣令看,他便會放過你,至于原由,之后我會告知于你。記得沈凌會在縣衙門口接你,你跟他走便是,若途中他對你不利,帶上這個暗器防身?!?p> “過了今日,此人可不可信,便明了了?!睆埵婢従彽纴?。
燕語默接過暗器綁在手腕上,用袖子蓋好:“伸手?!?p> 張舒狐疑著將手伸出,燕語默抬起手打了下他的手心:“不管你們在計劃什么,至少關(guān)于我的麻煩讓我知道,不要再有下一次了哦,不然我會生氣的?!?p> 張舒握住了她的手:“知道了,不會有下次了?!?p> 關(guān)于坦誠這件事,自己永遠(yuǎn)沒辦法做到像她一樣吧。
“大人說,要細(xì)細(xì)審你,跟我們走吧!”
兩個獄差將門打開,指了指燕語默。
燕語默回頭看了張舒一眼,張舒點了點頭:“我沒事,去吧。”
內(nèi)堂,燕語默手上帶著鎖拷,看著坐在正前方的縣令。
縣令厲聲道:“小姑娘,你偷了黃老爺?shù)腻X財,人證物證俱在,你可知罪?。俊?p> 喲,一上來就是一個下馬威,看來是要吃定自己了啊。
燕語默淡淡地說:“民女不知!”
縣令緩聲道:“小姑娘你有所不知,你得罪的可不是一般的人,而是這兒的首富啊,這罪你即使認(rèn)了,也不見得他會放過你們啊,何況我見你那情郎細(xì)皮嫩肉的,怕是受不得刑罰??!”
燕語默裝作委屈:“那可如何是好?。课乙粋€小女子實在不知。”
縣令捋了捋小胡子:“你放心,只要你啊跟我去給黃老爺吃個飯賠個罪,這個事兒啊也就過去了?!?p> 燕語默輕輕點了點頭,縣令一看忙令人將她枷鎖打開,帶她來到后院廂房,酒宴已經(jīng)設(shè)好,那張肥頭大耳正坐在正中間等著她。
這么一出戲,真是安排的好啊,估計這酒里也下了藥,就等她上鉤了吧。
縣令倒了一杯酒放在燕語默的面前:“黃老爺,適才我們已經(jīng)重審了案情,都是誤會,既然錢財未有損失,不如讓這姑娘給您道個歉,這事兒就算了吧!”
黃老爺裝腔道:“既然縣太爺都發(fā)了話,你干了這杯酒,這事兒我就算了?!?p> 燕語默拿起酒杯把玩著:“我喝了,就放過我,這么簡單?”
縣令和黃老爺都望著她手中的酒杯,點了點頭。
燕語默拿出腰間的玉佩丟在桌上:“不知縣太爺可愿幫我看看這是何物?”
縣令拾起玉佩,定金一看,玉佩上兩只蟒圍繞著一個“燕”字。
縣令哆哆嗦嗦的跪下:“下官不知···下官有眼不識泰山,還望您高抬貴手不和小人一般見識?!?p> 另一頭,黃老爺見縣令如此害怕,事情不妙,便也跟著跪下。
“原來,這世道有錢有勢就可以稱霸一方了,是么?”
燕語默從縣令手上拿起玉佩,“黃老爺,這杯酒你喝了我就不介意,這事兒就算了。”
黃老爺抖著手將杯中酒喝盡,不一會兒便暈在了地上。
縣令趴在地上:“下官不知···不知這廝竟有歹意,我馬上命人將這廝打入地牢。”
“來人!”縣令立馬叫來了門外的官差。
燕語默慢慢坐下:“讓他們把你綁在衙門口視眾吧!”
“???”縣令心下一橫,至少不是砍頭,視眾就視眾吧,“你們沒聽見嗎?快把我綁了!”
幾個官差彼此對視了一眼。
這······什么指示?為難的將縣令拖了出去。
“再豎塊牌子'德行不佳',把和我一起關(guān)進(jìn)來的那位公子放了!”燕語默補充了一句。
“遵命!”官差們偷笑著下去了。
燕語默看著地上躺著的那只豬,這套把戲不知禍害了多少良家婦女,留你就是個禍害,可殺人自己是做不到的,不如······
她看了看墻上掛著的彎刀,笑了笑。
燕語默急匆匆除了衙門,看到等的焦急的沈凌。
沈凌嚴(yán)肅地說道:“快跟我走!”便拉了她上馬。
不一會兒進(jìn)了林中,沈凌帶燕語默下了馬,向天空發(fā)了一個信號。
“出了什么事么?”燕語默看著天空上剩下的紅色痕跡。
沈凌看向她:“無事,只是要你的命罷了。”
說完拔劍刺向燕語默。
燕語默一驚,忙向后退去,右手按著左臂的暗器,但并未按下。
這些天的相處,她不相信沈凌會真的害她。
十幾個黑衣人從四周殺出,同時間,又有幾個人從燕語默的后方飛出,看情形和黑衣服的并不是一批,這幾人護(hù)在燕語默前方。
沈凌揮劍厲聲道:“殺!”
雙方絞殺在一起,沈凌一躍飛到燕語默跟前,揚起一邊嘴角,刺向燕語默身后的黑衣人。
“丫頭,站到一邊,別傷到自己?!?p> 燕語默這才放松神經(jīng),為了不打擾到他,便躲在了樹上。
嗯,這個角度有種看武俠片的感覺??!
這么危難艱險的時刻,要是來杯可樂爆米花什么的,就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