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莫塵正欲阻止,情急之下只覺喉中一陣腥甜,暈了過去。
“莫塵?!毖嗾Z默抓著他的衣袖,手中的黑瓶突然落下,她只覺一陣頭暈,“你······瓶中的才是毒藥。”
綠衣女子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到燕語默的身邊,踢了踢:“總還不算太蠢,不過可惜,我的目標本來就是你,那么俊俏的人兒我怎么舍得傷呢!”
她從腰間掏出暗器,正欲致昏睡的女子于死地。林中風過,紅衣男子從后方持一截樹枝,正中她的肩膀,綠衣女子癱在地上,身上失了氣力。
“你跟他們是一伙兒的?”綠衣女子咬牙說道。
“是也不是,碰巧路過?!蹦凶訉⑵沉艘谎郾蹦獕m,一只深青色的衣袖正搭在燕語默的腹上,他將樹枝探到他的背出,往外撥了撥。
“你的主子是誰,說,我且留你一命。”
“哼,我從不會求饒,不過你不要忘了,太子妃可是中了毒的?!本G衣女子瞧著這舉止古怪的高手,像是為這女子而來。
紅衣男子將樹枝舉起,直逼她的咽喉處:“最后一次,你的主子是何人?”
她見男子不為所動,眼中殺意漸濃,急忙說道:“其實我從未見過。”
樹枝向前逼近,抵著雪白的肌膚,一道血痕十分醒目。
“大哥!你別沖動,我所言句句屬實,一直都是紅袖姐姐與我們見面的,也是她派發(fā)血丹和琴譜給我們的,我想應該只有她見過主子的模樣?!彼p輕摸了摸喉嚨處的劃傷,有些心疼。
“嗖”一只暗器飛來,正向著綠衣女子的胸口,男子輕揮著樹枝,將暗器打在了一旁:“此地不宜久留,先回驛館。”
綠衣女子望著近處那只暗器,她知道既說出了口,便不會再有活路,不過跟著這些人,至少暫時不會有性命危險。她將地上的燕語默扶起,剛想將她的手放在肩頭,便被制止。
“你去扛那個男人,她交給我?!奔t衣男子接過她手中的女子,小心翼翼地抱在懷里,淡淡地說著,“若是扛不動,也可以用拖的,只要活著就行?!?p> 綠衣女子搖了搖頭,有些可憐同樣受傷的男人:“哎,明明是尊貴的太子,怎的被人如此嫌棄,想必你們二人定是有仇吧!”
“若再多言語,便叫你如他一般躺下。”
燕語默輾轉醒來,感覺到懷里熟悉的溫度,呢喃著:“之竹。”
紅衣男子怔了一下,將她扶起:“太子妃醒了便好?!?p> 燕語默聽到陌生的聲音,立馬清醒了過來,這才發(fā)現自己坐在馬車之中,北莫塵仍舊昏迷不醒,剛才的始作俑者正坐在自己的對面,她有些驚訝:“你要將我們劫到哪里去!”
綠衣女子并不說話,只是指了指她身旁的人。燕語默轉過頭瞧著那翩翩紅衣與那很丑的黑色面罩,這才明白過來,原來是順利得救了。
“多謝閣主搭救,不知閣主怎會······”怎會這么湊巧,他就來了,莫不是也是與血丹有什么干系。
“家中釀酒的葡萄沒有了,出來買幾斤,就碰上你倒在林中?!遍w主晃了晃腰間的酒葫蘆,“酒沒了?!?p> 燕語默將信將疑地點了點頭。
綠衣女子不耐煩地指了指脖子處的傷痕:“太子妃姐姐,你覺得他要是和我一伙的,我會受傷么,而且你不知道他有多么不知道憐香惜玉,還不允許我說話······”
男子淡淡一個眼神飄了過來,綠衣女子立馬閉上了嘴。
“閣主,你可知為何莫塵還未醒來?”
“他并無大礙,只是中了昏睡散,還要睡上一陣子。”
燕語默拍了拍北莫塵的衣衫,才一會兒的功夫,怎么樹葉、泥土、碎石子都沾到了衣服上,這個潔癖要是醒來定要抓狂了,一想到這兒不禁笑了笑:“倒像是在林子里滾了一遭。”
綠衣女子連忙看向窗外,著實不是她的錯,畢竟一個弱女子怎么扛得動那么高大的男子,這都是合理的吧!
“不知閣主可是送我們回驛館?”
“恩!”
“辛苦閣主了。”
“無妨,總歸是要還的?!?p> 雖看不清那面具底下的情緒,卻隱約覺著他在生氣,真是一個陰晴不定、難以捉摸的人。既然是生意般的交換,她心里踏實許多,總算不上人情就好,今日欠下的救命之恩,日后還了便是,無非多幾兩白銀,反正錢也不是自己的,不心疼!
不知念歌他們怎么樣了,可千萬別出什么事??!燕語默心中焦急起來。
當他們趕到驛館的時候,房間里明顯有過打斗的痕跡,但卻不見使臣和公主的蹤影。正要出去尋的時候,燕語默瞥到后院的地上有個黑影,急忙跑了過去。
“他們人呢?”燕語默將小嚴扶起,“公主和哈都克呢?”
“哥······哥他們從后門逃出去了,可惜、可惜我沒能拖住他們?!?p> 燕語默對綠衣女子說:“勞煩你先幫我照看他們一下,其去去就回?!?p> 綠衣女子望著暈著的兩個美男子,心中樂開了花兒,猛點著頭。
“等下,我與你一同前往。”閣主臨走之際將藥丸丟入綠衣姑娘笑著的嘴中,用眼神提醒著她。
燕語默急忙將馬車上的馬套拆下,問著身后的男子:“閣主,你會不會騎馬?這樣快些!”
見他有些猶豫,燕語默焦急地說著:“人命關天,就不要顧什么禮儀了,會就快上馬!”
男子一躍而上,將燕語默拉上馬背:“坐穩(wěn)了,覺得難受就抓住我的衣服!”
另一邊,哈都克帶著北念歌躲在灌木叢深處,兩個人瞧著周圍尋找他們的黑衣人,一齊屏著呼吸。
不大一會兒,人影漸漸散開,哈都克輕聲說著:“公主,他們想是走遠了,我們快走吧?!?p> 北念歌點著頭,緊跟在他的身后,豈料沒走幾步,便被埋伏在近處的黑衣人發(fā)現了。
“他們在這里!”
“不好,快跑!”哈都克急忙拉著身后女子的手,往前跑著,眼前的路面越來越窄,不知不覺竟跑到了崖上。周圍的黑衣人逐漸聚集過來,大約有十幾個人,每個人的手里都拿著一把長刀。
哈都克將公主擋在身后:“你們無非是沖著我來的,不如將我身后女子放了,我便束手就擒,跟你們走!”
“哈都克?!北蹦罡杈o緊地拉著他身后的衣服,她不希望他有事。
“尊主說了,使臣不必留活口,殺了便是,至于那個女子為絕后患,一并殺了!”
哈都克拿起手中的長刀,與周圍的黑衣人廝殺著,北念歌在一旁幫他指點著每個人招式中的破綻。突然,一個暗器飛來,哈都克正欲抵擋,仍舊晚了一步,暗器從自己的刀刃上擦了過去。
“小心!”哈都克焦急地望向公主。
北念歌向后躲閃著,一腳踩了空,跌向后方,哈都克見狀飛身過去拉住了她的手,與她一齊墜了下去。
“不要!”燕語默在馬背上目睹了這一幕,急忙下了馬,向崖邊奔去。
“怎么辦?又來了兩個?”黑衣人互相商量著。
當他們將刀劍對準趕來的二人時,有些后悔了,那紅衣男子僅憑掌力,便將他們之中一半的人打到經脈盡斷,剩下的黑衣人連忙向周圍撤退。
“他們不會死的對不對?”燕語默淚眼模糊地望著崖下,只見一片茫茫的白霧,什么都看不清,“我什么都看不見,他們是不是還活著?”
閣主只默默站在她的身旁,并未言語,從這么高的山崖墜落,生的機會不大。
“你說話啊!你不是紫金閣的閣主,精通天下事么!”燕語默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著。
“為什么,我永遠都救不了我身邊的人?我什么都做不了,我只能看著他們死去,沈凌是這樣,傾城是這樣,他們亦是這樣!憑什么,憑什么他們就能決定別人的生死,為什么我要活在這么一個世界里!”燕語默渾身顫抖著轉頭望著地上那些還未來得及逃走的黑衣人。
她突然大笑一聲,揪起其中一人的領口,質問著:“說,誰派你來的?”
那人正欲自盡,燕語默一掌打在他的頭頂,那人悶聲倒下,她點住了剩下幾個正欲逃走的黑衣人的穴道,用極其可怕的聲音威脅著:“你們若不說,我便先打斷你們的手,再打斷你們的腳,每一處的關節(jié)都要一個一個打碎,定叫你們生不如死······”
“太子妃,快將真氣收回!”閣主緊張地喊道,見她的模樣,定是加快了練習的進程,再這樣下去,定會走火入魔。
一口鮮血從嘴中涌出,她抬起袖子擦了擦:“不用你管,我今日定要問出······”
紅衣男子以極快的速度移步到她背后,將她擊暈,不再理會那些黑衣人,徑直將她帶上了馬,直奔紫金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