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陽光煦暖,微風(fēng)送爽,莊園百花怒放,成群的蜜蜂在花叢中嚶嚶嗡嗡吟唱,喜鵲和畫眉來了又去,去了又來,好一派唯美的春光圖盡收客人眼底。
山莊客人來來往往,熱鬧非凡,不知是礙著山莊主人的面子還是有它本身的特色,比一般灑店的生意好多了。
季總領(lǐng)著千儀和景澄參觀了整個山莊后來到大堂,正準備吩咐門童訂餐位,千儀立即阻止道:“現(xiàn)在客人正多,我們就不要去湊熱鬧啦,叫廚師隨便炒幾個菜送到你辦公室就行了?!?p> 季總看了看千儀,贊道:“真是好女孩,處處為別人著想,難怪招男生喜歡。你馬上要去廣州了,總要吃得像樣一點嘛!”
“坐在你辦公室吃和坐在包廂吃,對于我來說,沒什么區(qū)別。再說,你又不欠我什么?剛才你引領(lǐng)我們參觀了整個山莊,比吃一餐飯強一萬倍。山莊運營良好,管理到位,讓我學(xué)到了很多?!鼻x停頓了一下,指著前面的花園說,“我知道為什么你的山莊生意這么好,一是你季夢荷的個人魅力,二是前面富有情調(diào)的百花園。我現(xiàn)在有了一個想法,等我有實力了,也會來恩施投資建一個類似的山莊,搶光你的客人。到那時,你會后悔今天帶我來參觀山莊和學(xué)習(xí)山莊的運營模式?!?p> “呵呵,”季總笑道,“剛才你也看到了,幾乎所有客人見我就打招呼、問好,而其它酒店就不一樣了,全是老板向客人問好。不知你感覺到?jīng)]有,山莊除了建筑、服務(wù)吸引人,還有一塊金字招牌,那就是這個山莊的主人是一個漂亮、有誠信、有魅力的女人,這個女人就是我季夢荷。如果你要搶走我的客人,一定要比我更有魅力、更優(yōu)秀!”
景澄立即說:“千儀很有魅力,一定能成功!”
“個人的魅力,漂亮只是一少部分,更多在于內(nèi)涵、學(xué)識、魄力、揮毫作畫的氣度。我從來不擔心誰能搶走我的客人,因為我想到的不是客人口袋里的錢,而是我要讓客人感覺到我的真誠、用心。坦誠點講,要把生意做大、做長久,就要有誠信,更要有個人魅力!”
“景澄,季總給我們上了一堂很好的管理課。你寫這份管理文件,一定要深入思考,大膽挖掘。山莊的成功,一半來自季總的個人魅力,另一半來自服務(wù)和山莊的硬件設(shè)施?!鼻x說完,看著季總,“我想到廚房看一下,順便點菜,如何?”
“一般人是不能進廚房的,既然你林千儀開口了,我總不能不給你這個面子吧。”季總笑著說。
“謝謝,我也想學(xué)一下你們廚房的運營模式?!鼻x說。
三人走進廚房,大廚、中廚、小廚、配菜員立即向季總問好,所有廚房的工作人員秩序井然,著裝整潔,全戴著口罩,廚房的墻壁、地板、灶臺等,都非常干凈。
點菜間就在廚房的隔壁,各種菜樣擺放整齊,展柜、器皿清爽潔亮。員工精神狀態(tài)良好,見到季總后,很真誠地問好。
千儀點了三道地道的恩施菜,主要嘗試一下這里的口味。季總又加了三道菜,然后去了六樓的辦公室。
三人剛坐下,千儀好奇地問道:“你怎么想到來恩施開這么別具一格的山莊?”
“我簡單講一下我們公司的發(fā)展歷程。我們福建華弘集團下面有四家子公司,即華弘禮品有限責任公司,華弘制衣有限責任公司,華弘電子有限責任公司,華弘進出口有限責任公司。我2003年畢業(yè),在福州打了一年工,一年后回到爸爸的公司,于2005年在泉州創(chuàng)辦制衣廠,2006年來恩施投資這家山莊,接下來幾年陸陸續(xù)續(xù)創(chuàng)辦了華弘電子、華弘進出口公司,除了華弘禮品有限責任公司是我爸的廠,其余這三家公司和山莊都是我親手創(chuàng)辦的。這家山莊,是我的大學(xué)同班同學(xué)建議我來投資的,她就是恩施人。我實話講,這五家企業(yè)目前運營相當不錯,銷售額穩(wěn)步上升。所以,我不贊成小林一畢業(yè)就回到你爸爸的公司上班,應(yīng)先到好點的私營業(yè)打拼一年到兩年,檢查一下自己的能力和才干。”
“季總,我很佩服你,短短七八年時間,拼出了三家新公司和一個超大型的山莊。論商業(yè)頭腦,我自愧不如你。至于要不要到私營企業(yè)鍛煉,我暫時沒有考慮,但我一定會努力奮斗,因為從你身上我看到了一樣?xùn)|西——成功的喜悅遠比物質(zhì)帶來的快樂要強,尤其是我們女人。我忠心祝你早點找到心儀的男孩,告別孤單,可以肯定,你有了溫暖的懷抱,你的成就會更大。你這么聰明,也一定明白一味遷就自己想法的思想本身就不對,那好,既然不會,何不改變一下自己的思維呢?”千儀說。
季總苦笑了一下,看著景澄說:“眼前不就是我喜歡的類型么?連我自己都不明白,為什么我想找回當初的愛?你們說我傻——就傻唄,說我笨——就笨唄,沒有找到心儀男孩,我就不結(jié)婚?!?p> 敲門聲響起,季總大聲說:“進來?!?p> 兩個服務(wù)員端著菜和米飯走了進來,放到茶幾上后,慢慢退出了門外,反手關(guān)門離去。
季總坐在沙發(fā)主位,把景澄和千儀安排到兩個側(cè)位坐下(季總故意隔開千儀和景澄),立即端起碗盛了一碗米飯遞給景澄,又用公筷夾起一塊排骨放到景澄的碗中,連說“多吃點,多吃點”,完全把千儀“晾”在一邊。
“服務(wù)”好了景澄之后,季總才盛了一碗米飯給千儀。千儀看著季總?cè)绱恕昂亲o”景澄,雖生醋意,卻也暗自發(fā)笑,想不這位招之則來揮之則去的成功女老板,如此鐘愛小書生。
吃飯間,季總多次幫著景澄夾菜,關(guān)切地說:“男生要多吃點,長壯點,走起路來虎虎生威,有氣度,有魄力?!?p> 景澄似乎沒有聽進去季總的話,只管幫千儀夾菜,關(guān)切地說:“馬上要飛廣州了,多吃點。昨晚沒吃飯,對胃不好,以后不能那樣了?!比菧剀暗脑?。
看著景澄如此關(guān)心千儀,季總滿臉委屈,又想起程子博當年在大學(xué)期間給自己夾菜的情況,好溫馨,好有情調(diào),那段時光好美,可它遠去了!
千儀看著季總發(fā)呆,立即夾了一小片魚肉放到季總碗中,說:“你也要多吃點,整天忙忙碌碌,別累壞了身子?!?p> 季總回過神來,喂了一口飯,看著景澄稚嫩的臉,無憂的表情,不加任何掩飾的喂飯、咀嚼,還像自己在大學(xué)一樣,只要一回想起那種青澀的年華,就想到了遠去日本的男友。
季總勉強吃下半碗飯,只吃了一些素菜,沒有沾半點葷腥,千儀給她夾的那小片魚肉,一動不動地呆在碗中。
千儀吃完飯,立即用自己吃飯的碗盛了滿滿一碗排骨湯,放在景澄面前涼著。千儀看景澄吃好飯,立即端起那碗排骨湯喂到他嘴邊。季總見此,撇著嘴連“嗯”了五六次。景澄剎住正要靠近湯碗的嘴,傻傻一笑,伸出右手端著碗喝湯。
剛才季總阻止千儀給景澄喂湯,千儀并沒有生氣,而是站在女人的角度去審視季總,完全體量到她這幾年的空虛、孤獨。
景澄喝光了湯放下碗,季總又加了一勺湯到他碗里,景澄雙手捧著湯碗不敢喝,傻傻地看著千儀。千儀笑了笑,“喝吧!”
景澄喝了湯,季總立即抽出紙巾送到他手里。
千儀笑起來,看了看表說:“時間差不多了,我現(xiàn)在去房間整理行李。”
景澄立即站起來,“走吧,我們一起去整理?!?p> 季總也站起來,立即阻止道:“女生的房間,男孩子不能隨便出入。你在我辦公室等候,我去幫小林整理?!?p> “她是我女朋友,沒關(guān)系的。”景澄著急地說。
“你就在這里等候,我去好了。”季總說完拉著千儀的手就走。
景澄呆呆地看著兩人離開辦公室,張著嘴,兩手規(guī)規(guī)矩矩下垂到褲袋縫,很像學(xué)生站在操場等候老師訓(xùn)話一樣。
兩人走到門邊,千儀回頭深情地回望了景澄一眼。那瞬間,景澄看到了千儀憂郁的眼神,本想上前輕輕挪開擋在她眼前那縷秀發(fā),可季總拉著千儀的手直管往前走,走出四五米,千儀又回過頭來望了一眼景澄。
千儀和季總走到墻的轉(zhuǎn)角,景澄再也看不見千儀的婀娜的背影了,只有孤零零的過道和電花板上筒燈投下的光芒。景澄回頭看著豪華的辦公室,那張寬大的辦公桌靜靜地佇立在門的右手邊,好空乏,好壓抑!
不,一定要去送送這位多愁善感的女孩,景澄隨手關(guān)上門,跑到電梯門口,一秒一秒,電梯終于爬到六樓,景澄迫不急待一頭扎進電梯,剛好碰到了一位女員工,景澄接連說“對不起、對不起”。那位女員工摸了摸了肩膀,紅著臉說:“沒關(guān)系?!?p> 景澄沖出電梯,跑到總臺前面,喘著粗氣,盯著過往的游客。
一名保安走上前對著景澄說:“先生,總臺這里不方便站人,請到那邊的沙發(fā)坐著等人吧?!?p> 景澄根本不理會,只注視著過往的人群。那名保安知道這個書生氣的客人是季總帶來的,也不敢過多干涉,只在旁邊候著。
千儀和季總從電梯口出來,季總拉著手提箱,千儀肩挎手提包。景澄一眼瞧見,立即沖上去抱住千儀,差點哭了起來。千儀百感交集,眼淚在眶里打轉(zhuǎn),不知如何是好。季總又感動又難受,如果景澄抱的人是我,那該多好!
季總知道千儀趕時間,快步走到總臺把房卡交給了接待員,說:“508客人退房,不用檢查物件,馬上辦理退房手續(xù)?!?p> 接待員拿出押金遞給了季總,季總走到兩人身旁,輕聲道:“走吧,我開車送你,小鄺就留在我辦公室寫文案。糟糕,手提包在辦公室,車鑰匙也在包里?!?p> 景澄松開擁抱千儀的手,說:“季總,我已經(jīng)關(guān)了辦公室的門?!?p> “沒關(guān)系!總臺還有多余的鑰匙。景澄,我電腦的密碼是六個‘8’?!奔究偦剡^頭,對著總臺接待員喊道:“你們哪位馬上去打開我的辦公室,把我的手提包拿下來。”
一位接待員拿著鑰匙快步走出總臺,向電梯口走去。
季總看著這對小情侶恩恩愛愛擁抱在一起,說不出的羨慕和嫉妒。
很快,那名接待員提著手提包來到大堂,遞給季總后返回總臺和另外兩名接待員嘀咕起來。
季總接過手提包,拉著千儀的行李箱,催道:“走吧,別誤了航班?!?p> 千儀松開抱緊景澄的雙手,景澄將雙手移到千儀的臉龐,輕輕捧著,深情地看著那對清澈的眸子。千儀輕輕嘆了一口氣,“到門外等車吧。我走后,你要好好保重自己!”
季總走出炫門,吩咐門童看好行李,快步走向停車場。
千儀和景澄走出炫門,手拉手等在門口。景澄感覺千儀的手好冰涼,輕聲問道:“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千儀輕輕搖了搖頭,回道:“沒有。只是覺得暫時要分開幾天,心里有點難受而已。”
“我會給你發(fā)信息。你到了廣州一下飛機,立機給我發(fā)信息。”景澄看著千儀說。
“好。我走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季總確實是一個優(yōu)秀的商業(yè)人才,多多向她學(xué)習(xí)?!?p> “我也不知道為什么,呆在季總身邊,感覺很不自然,好像背部有數(shù)只螞蟻在爬?!?p> “別想多了,好好寫文案。車來了?!?p> 季總推開車門快速下車,上前拉著千儀的手便走。景澄舍不得松開手,放開手的一瞬間,好像心跳停止了,血液凝固了,像一具僵尸跟在兩個女人的身后走著。
季總關(guān)上副架駛的門,景澄立即俯身靠近車窗,眼淚流了出來。
門童提著千儀的行李箱走到車尾,后備箱車門自動打開,將箱子放了進去。
車起動了,車窗露出一只纖纖玉手,輕輕地擺動著,像垂柳在微風(fēng)中搖曳!
短暫的離別,有一處痛,隱隱的,是飄零的花瓣,還是,那一縷擋在眼角的秀發(f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