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儀領(lǐng)著兩人走進房間,剛一坐下,便講了季夢荷、自己和景澄的事情。
阿嬌聽完,扼腕嘆息,來回踱步,不斷鼓起腮幫吐氣,散落到臉部的頭發(fā)隨著氣流的節(jié)奏往上飄飄灑灑。
恒飛看著阿嬌心事重重,不知道從何處勸解,時而取下眼鏡捏捏鼻梁,時而擠著那雙黃豆眼看著阿嬌嘟起嘴斜向上吹氣,的確,阿嬌這些動作是以前不曾有過的,很有點大智慧的味道,或者說是正在運籌帷幄。
好一會兒,阿嬌開始發(fā)話,指著千儀說:“你真傻!什么都可以讓,就愛情不能讓,你明白么?”
“是啊,愛情不能讓?!焙泔w立即跟在阿嬌后面說,同時拼命擺手,接連跺腳,高度近視眼在鼻梁啪嗒啪嗒跳個不停。
阿嬌又說:“退一萬步來說,如果有一天景澄和季夢荷感情不合分開了,恰恰是因為你的‘好心’,拆散了你和景澄,結(jié)果害了三人,到那時就悔之晚矣!我真的想不通,天底下還有你這么傻的女孩子?!?p> 千儀揉了揉濕潤的眼睛,把擱淺心中的肺腑之言,一并講了出來:“我反反復(fù)復(fù)考慮過了。當我離開山莊去恩施機場的那一刻,眼前滿是景澄的笑臉,也就那一刻,我感到一陣孤獨襲來。夢荷孤獨了八年,我能體會到她的不易。一個女人,短短七年,打拼出三個公司和一個山莊,是在沒有男人的關(guān)愛下做出的成就,那要多少勇氣、花了多少心血?。∥铱戳松角f的運營,秩序良好,員工積極性很高,我也查了她的集團公司,發(fā)展相當良好,這都是夢荷的英明決策。這么優(yōu)秀的女企業(yè)家,如果沒有愛的滋養(yǎng),遲早會承受不住那種煎熬,一旦倒下,企業(yè)就面臨倒閉的危臉。所以,我愿意成全她?!?p> “不行,我不會讓季夢荷從你手中搶走景澄,你們才是天生的一對。”阿嬌說完,準備給景澄打電話。
千儀立即站起來阻止阿嬌,用哀求的語調(diào)說:“我們是同學(xué),也是好姐妹,我的個性,你是知道的,決定了的事情,就不會再收回?!闭f完,用堅毅的目光看著阿嬌。
“你為了不讓季夢荷孤獨,剜了一塊心頭肉,犧牲太大了?!卑煽煲蘖恕?p> “阿嬌,季夢荷深受員工愛戴,客人對她贊許有佳,這么好的一位女商業(yè)強人,應(yīng)該擁有自己的愛情。如果她一直缺乏愛情,到她承受不了孤獨和壓抑的那一天,公司的運作將會受到影響,這么龐大的機構(gòu),如果垮臺了,你說可惜不?!”
“只有她季夢荷知道孤獨,你林千儀就不孤獨了?”阿嬌憤憤不平。
恒飛嘆了一口氣,輕聲說:“阿嬌,剛才聽了千儀的講述,我很感動。也許千儀想的不是我們能想得通的,她心里裝的不是一個或兩個人,而是一個團體,甚至是社會。我們也不要過多給千儀增加思想負擔,讓千儀平靜一下吧。”
千儀聽了恒飛的話,抿嘴苦笑了一下,又回到了床沿坐下。
“我真的替你兩人惋惜。你和景澄是我們班上最優(yōu)秀的學(xué)生,無論從人品還是學(xué)識,都讓我佩服??沙鲎寪矍檫@件事情,我覺得你錯了,能不能再考慮一下?。俊卑煽粗x說。
千儀搖了搖頭,誠懇地說:“我已決定了。夢荷有了景澄相伴,定會把事業(yè)做得更大、更強。我從網(wǎng)上搜了華弘集團,這四家公司運轉(zhuǎn)相當不錯。夢荷懂西班牙語和英語,景澄的能力也是有目共睹的,說不定幾年之后,夢荷和景澄就到西班牙、墨西哥等西語國家投資,創(chuàng)辦一個很大的跨國集團,到那時,夢荷和景澄的名字就會從中國飄到海外,中國的產(chǎn)品也源源不斷流到海外!”
“你就只想到人家,不為自己考慮。季夢荷能創(chuàng)辦跨國集團,你林千儀照樣能。你看你的眼睛,還紅腫著,不知道受了多大煎熬!”
“阿嬌,就業(yè)務(wù)能力來說,恐怕我這一輩子也趕不到季夢荷。我之所以成全她,就是看中了她在商業(yè)上揮毫作畫的氣度。對于這件事情,我們不能給同學(xué)講。你想想,景澄是很優(yōu)秀的男生,如果同班同學(xué)知道后,肯定會罵景澄沒良心?!?p> “我就要講。我永遠不贊同景澄和一個老女人在一起。”阿嬌嗔怒道。
“算我求你啦,阿嬌?!?p> “阿嬌,聽千儀的吧?!焙泔w說。
“算了,你有你的大義,我有我的小女人之心,我也不會再去談這件事情。不過,別讓我看到景澄和季夢荷這個老女人走在一起,那樣我很心煩。”
“不談這個了。我們今天去哪里考察呢?”千儀問道。
“哎——”阿嬌又是搖頭又是嘆氣,“我本想叫你去我家玩,后來一想,得抓緊時間搞市場調(diào)研。我已想好了,去佛山逛展覽城,那里有很多工廠直營店,還可以見到老外。廣州乘地鐵直達佛山,很方便。要不你退房算了,晚上我們就住在佛山。”
“這個想法不錯,順便還可以找老外聊聊。”千儀回道。
千儀三人到總臺退房后,恒飛拉著千儀的行李箱,走出了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