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底線
“把你們店里最好的料子取來,本小姐要做幾身衣裳?!卑啄蛄艘谎圩郎险故镜牟计ィ瑳]有一件入眼。
李卿一進門便進跟在她的身后,咬著下嘴唇在心里尋找著說辭,想要打消白沫沫的念頭。
這幾天白沫沫給她的已經(jīng)夠多的了,不是金銀就是好吃的好玩的,凡是有人送來的禮物,白沫沫總是讓人送到她的房間里,讓她挑剩下了白沫沫才留下來。
小二笑著從架子上取下了一匹錦緞,上面繡的花紋活靈活現(xiàn),“小姐您看看這一款怎么樣,這是小店里最好的料子,前段時間京城里的貴婦人已經(jīng)買去了不少,唯獨只剩下這一件。您要是看上了,也不貴,三百兩銀子。”
一匹布,三百兩銀子。
李卿在聽到小二報價的時候,差點沒驚掉下巴。
她家中以前也是有些資產(chǎn)的,可從來沒有買過這么貴重的料子做衣裳。
掌柜的有意無意的瞟了一眼李卿的反應(yīng),冷嗤一聲快步走出了柜臺,一把從小二手中奪下布匹,道,“這么貴重的料子你也敢拿下來,要是弄壞了弄臟了,就你那點薪水夠賠?!”劈頭蓋臉就是一頓罵。
當(dāng)著白沫沫與李卿的面,指桑罵槐。
李卿小聲的說道,“小姐還是算了,奴婢穿這一身挺好的,不用您破費了……”
“掌柜的,你的意思是本小姐買不起也看不起是嗎?”白沫沫冰冷的眸子一掃而過掌柜的那一雙充滿著鄙視的眸子,冷笑道,“三百兩銀子而已,對本小姐而言不值一提,還有沒有更好的?”
就是要買,她也要買最好的給李卿。
掌柜的以為她是在大言不慚,當(dāng)即命令小二去將鎮(zhèn)店之寶取來。
小二順從的跑上樓,下來之時手中多了一匹銀白色的料子,只見那銀白色的料子上面繡著祥云,看上去比剛才哪一件還要漂亮。
“這是江南著名的繡娘制作的,只有皇家和達官貴人穿得起,一千兩銀子。京城里的達官貴人哪一個不是在我的店里拿貨的,”掌柜的雙手環(huán)抱于胸前,嘲諷的說道,“你要是拿的出銀子來,這匹料子便是你的?!?p> 他是沒見過白沫沫,也不知道白沫沫的身份。
白沫沫自從按照鳳知洛的命令來到京都城之后,便一直流連與達官貴人各種宴會之中,結(jié)實千金小姐與貴婦人,哪里有什么閑情雅致出來游玩。
這一次也是因為怕李卿在府上悶壞了,特地帶她出來走走逛逛,只為了彌補李卿所為她做的一切。沒想到這剛出來,便遇到了這一茬子事。
白沫沫恨不得撕了面前人的嘴臉,卻還要端著架子。
若是在以前,白沫沫少不得要拿錢砸。
“真是狗眼看人低的家伙!”白沫沫一聲冷喝,朝著李卿一伸手,示意李卿取錢袋子來。
李卿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錢袋子不見了,那里邊可是有白沫沫為了此次出行特地準(zhǔn)備的一萬兩銀子,就這樣不翼而飛了?
“小,小姐……錢……”李卿自責(zé)的低著頭,生怕白沫沫一個不如意就要發(fā)火。
那可是白沫沫的銀子,一萬兩銀子足夠買多少料子。
掌柜的察覺到了她們的窘境,冷笑道,“沒錢還學(xué)人家闊綽,走走走,一邊呆著去。”
白沫沫蹙眉,就要發(fā)飆,卻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這不是樂陽公主殿下嗎?怎么窮的連一匹布料都買不起。”柳阮阮笑盈盈的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兩個光鮮亮麗的婢女,“呵呵呵,真是不好意思我也看上了這料子,掌柜的將料子包好送到我的府上?!闭f著一揮手便有一個婢女將一張銀票遞給她。
“哎喲,柳小姐,您要是喜歡小店還有不少,小的這就去給您取下來?!?p> 掌柜的嬉皮笑臉的,連忙吩咐小二將手中的料子包好,又吩咐兩人上樓去將布匹取下來。將柳阮阮當(dāng)成了財神,卻將白沫沫二人當(dāng)成了沿街要飯的。
即便是知道了白沫沫是柔然公主,也沒有給個好臉色。
有錢的才是大爺,沒錢的連一個好的笑臉都不見。
李卿督了一眼柳阮阮,因為憤怒渾身顫抖。
正是因為她和蘇琛城,才使得白家一門被抄家滅門,這張臉李卿在與白沫沫離開酒樓的時候,便深深地刻在了腦子里。
“本公主難不成連一匹布料都買不起不成!”白沫沫疾言厲色,朝著掌柜的說道,“這是本公主看上的料子,立刻將料子包好,送到幸德居自會有人給你銀子!”
掌柜的顯得很是為難的樣子,“公主殿下,您這拿不出銀子來,小的也不好將料子給您哪。小的這是小本經(jīng)營,只認銀子,您要不派人去那銀子來,咱們啊一手交錢一手交貨。人家柳小姐喜歡,也給了銀子,那便是柳小姐的,您看看別的,小的店里都是好料子,這些都是柔然國沒有的。”
真當(dāng)她沒見過世面。
白沫沫家中曾是江南首富,這樣的料子在她家中數(shù)不勝數(shù),就是再珍貴的料子白家也能拿得出手。
柳阮阮用手帕掩蓋著嘴,笑的花枝招展的,“掌柜的您可不能這樣說,柔然國怎么會沒有咱們天朝的東西呢,你們這些商人不是買東買西的嗎?想來樂陽公主這一身也是打咱們中原買去的。就是沒見過這樣的料子那也是正常的,說叫咱們中原就是地大物博物產(chǎn)豐富呢?!?p> “柳小姐還真是伶牙俐齒,即便是再好的料子也要蓋不住你身上的市井小民之氣,改變不了你卑賤的身份!”
白沫沫最是痛恨她,不過是一個宰相收養(yǎng)的義女而已,一天到晚的將自己打扮的比千金小姐還要金貴。
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柳阮阮被她說中了心事,氣的胸脯起起伏伏的,“你別太過分了,你現(xiàn)在不過是一個質(zhì)子而已,即便是公主也不能在京城撒野!”
白沫沫不卑不亢,挑著柳葉眉,步步緊逼,“是嗎?本公主如何沒記錯的話,你的身份不過是一個義女而已,敢這樣對本公主說話,這便是貴國的禮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