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明大公子年輕氣盛
魏伐橫起孤陽劍,道:“這是家?guī)熕鶄?,他曾用此劍與天劍女魔頭大戰(zhàn),途中此劍因與其齊名的月寒劍相撞,才留下了這道缺口。”
“雖是殘劍,意義非凡?!?p> 魏伐說完不由得看了一眼夏雁然,想起孤陽月寒,天下無雙的江湖傳言。
夏雁然恰好對上他的目光,倆人霎時有些不好意思。
“嘁?!?p> 眀玄見二人這樣,面露嫌棄,“在小爺面前秀恩愛?”
這個姓魏的怕是想去土里秀。
他腳尖輕點鋼絲,對魏伐上來就是殺招,魏伐不再有所保留,對眀玄的劍招一一回?fù)?,隱隱有反壓之勢。
方才碧水山莊的仆從已將眀玄的詳細(xì)情況上報,魏伐知道憑眀玄的身份武功應(yīng)當(dāng)不弱,如今看來確實有兩下子。
不過他并未放在心上,因為他更相信自己,不可能打不過一個懶散愚頑的紈绔子。
二人陷入苦斗之際,趙啟元已經(jīng)順著鋼絲走到盡頭,離青石望臺僅五十米。
他將幾個追上他的人打落下去,中途還不忘看一眼魏伐和眀玄,自然而然也看到了那柄孤陽劍。
孤陽月寒,天下無雙,他不是沒有聽說過。
趙啟元有些苦澀地看向夏雁然,見她神往地看著魏伐,心中一陣刺痛。
“魏伐哥哥!上??!”
江靈犀正揮舞拳頭為魏伐吶喊助威。
一眾江湖門派看到魏伐和眀玄打起來也是興奮不已,有人指了指眀玄,“你說那小子干嘛凈抓著魏伐打?”
“想出名唄?!?p> “魏伐是江彥休的親傳弟子,若是能打敗他,那小子不就出名了。”
“那不是做夢么,魏伐能讓他打??!”
“人家樂意做夢,咱能咋的……”
幾人笑起來。
聞玉看眀玄和魏伐打得不相上下,心里有點兒納悶,眀玄為什么不用天劍劍法,兩招就解決的事情打這么久是想秀嗎?
她想了想,忽然輕輕喊了一聲,“眀玄,我餓了。”
眀玄腳步一頓,沒聽清,“娘子,你說什么?”
“我餓了?!?p> 聞玉重復(fù)一遍,聲音更小。
眀玄憑唇語看出聞玉是說餓了,于是便想速戰(zhàn)速決,趕緊搶了碧水劍回去吃飯,至于姓魏姓趙兩個狗東西明天有時間再殺就是。
魏伐以為眀玄沒招了,便想勸他及時收手,“明公子,我不想傷你,就此打住吧。”
“你腦子被風(fēng)灌了?”
眀玄嗤笑,對魏伐的莫名自信感到驚奇。
魏伐還想說什么,卻見眀玄劍勢陡變,殺意崩迸現(xiàn),連招的速度之快幾乎讓他看不清楚,他堪堪擋了兩招,還想再接第三招卻發(fā)現(xiàn)喉頭一涼。
眀玄的劍尖已經(jīng)送到了他的咽喉前。
只要他再往前一步,自己就會被一劍封喉!
“你……”
魏伐愕然,甚至沒看清他用的什么招式。
碧水山莊上的情報上沒說眀玄的劍法如此奇詭!
眀玄陰戾地笑起來,“殺你,很難嗎?”
底下看戲的各大門派皆是不可置信,沒想到江彥休的親傳弟子竟被這么一個名不見經(jīng)傳的小子指著,還險些一劍封喉。
“難以置信。”他們都以為自己看錯了。
魏伐是個有城府的人,哪怕心里覺得難堪面上也不顯露,坦然道:“多謝明公子高抬貴手。”
眀玄皺眉,“我說不殺你了?”
他眼中泛起冷光,毫不留情將劍尖往前送去。
魏伐驚駭失色,沒想到眀玄真要殺他!
“那小子干什么!”
“他瘋了!”
眾人齊齊大驚,江靈犀尖叫一聲,“魏伐哥哥!”
劍尖已經(jīng)刺入皮肉,不知從哪兒傳來“叮鈴”一響,猛地將眀玄的劍打偏。
一枚銀針擦著眀玄的肩膀滑過,余波激得他身形不穩(wěn),他稍稍運息停下,看到肩膀處的衣帛已經(jīng)裂開,切口整齊如刀割。
有人出手阻攔!
聞玉轉(zhuǎn)頭看向臺階,目光收緊。
眾人見眀玄沒能傷到魏伐都松了一口氣,轉(zhuǎn)而去尋那位出手阻攔的人。
“靈犀?!?p> 是個上了年紀(jì)的女聲。
人群潮水般退開,空出一個半包圍的圓心,圓心中央站著一個美婦人,不施粉黛不戴釵環(huán),唯獨能從衣料上看出些許貴氣。
她微微揚著下巴,神情冷傲,“靈犀,過來。”
江靈犀依依不舍看了魏伐幾眼,走到她身旁規(guī)規(guī)矩矩站好,“娘親。”
原來是江盟主的夫人,看熱鬧的人恍然大悟。
江夫人略微抬眼,遠(yuǎn)遠(yuǎn)看著眀玄,“比試不過點到為止,哪怕在鋼絲上身手再不穩(wěn),也該掌握好分寸?!?p> 她語氣雖輕,眼神卻十分冷硬。
眀玄沒帶怕的,撣了撣自己的破衣角,再抬頭眼中已有了邪氣,“我若是掌握不好分寸呢?”
他看向江夫人,眉梢?guī)Я巳痔翎叀?p> 各大門派在心中替眀玄捏了一把冷汗,要知道江夫人可是出了名的護犢兇悍,號稱鐵娘子,這小子如此狂妄,怕不是要栽在她手里。
“掌握不好分寸?”
江夫人冷笑,“你當(dāng)我碧水山莊是什么地方,明大公子年輕氣盛,切不可太自信?!?p> 她牙根輕咬,重音落在“明大公子”四字上,聽得眀玄直皺眉。
看來他被這幫人查了個底兒掉,恐怕連他身中蟲毒,被人追殺都知道得清清楚楚,他現(xiàn)在身邊沒人保護,硬碰硬的確不是時候。
眀玄身上的殺氣松散下來,笑得風(fēng)輕云淡,“鬧著玩玩,一時失了手。”
“后頭我讓著他點就是。”
他稍稍收劍,還不忘逞口舌之快。
夏雁然見他把劍從魏伐脖子上拿開方才松了一口氣,心中又驚又疑,半月前他分明還沒這么厲害,怎么今日劍法卻像變了一個人。
她暗暗看向聞玉,心頭冒出幾個大膽的念頭。
場上的氣氛稍稍緩和了些,打架的人也都勸住了,比賽似乎就要恢復(fù)。
聞玉卻遠(yuǎn)遠(yuǎn)看著江氏不肯松懈,這女人不僅狐假虎威,還陰險得很,從她走上來的身形步法來看,輕功并不好,手還保養(yǎng)得又白又細(xì)嫩,怎么看也不像個舞刀弄劍的。
不過是仗著身邊那個老仆。
聞玉打量著江夫人身邊一個佝僂的老人,他穿得和山莊里其他仆從差不多,身材甚至更矮更干瘦,站在江夫人身后幾乎讓人注意不到。
那枚銀針就是他擲出來的。
那老仆的袖子比一般仆從更長更闊,足以暗藏玄機,方才銀針隔了足有百米飛向眀玄,輕輕松松便能打掉眀玄使了七分力氣的劍。
出針的力道簡直不可想象。
難怪江夫人這么強勢,應(yīng)該就是仗著有他保護了。
聞玉對她恐嚇眀玄很不爽。